日俄战争34 | 列宁在1905

血腥礼拜天

在上一期节目里，我们讲到，波罗的海舰队于1904年10月15日，启航东征，一路经大西洋，越过好望角，驶往印度洋，终于1905年1月9日，来到法属马达加斯加岛北端的诺希北港。

但在这时，噩耗传来，旅顺要塞陷落，太平洋舰队全军覆灭。那么接下来俄国波罗的海舰队又该何去何从呢？

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文斯基审时度势，上奏沙皇，在目前形势下，波罗的海舰队继续远征东亚，已无实际意义，即便勉强赶到东亚，劳师远征，胜算也实在不大，为了避免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建议停止这次远征，班师回朝。但罗杰斯特文斯基的建议，却被沙皇政府断然否决。

接到沙皇要波罗的海舰队继续远征的电报，罗杰斯特文斯基是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通，这朝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为什么，在已经很明显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依然非要波罗的海舰队，继续远征呢？

但既然朝廷已经决意继续东征，罗杰斯特文斯基也只得修改作战计划，改变原定的目的地，全军驶往海参崴。

在丢了大连和旅顺之后，俄国在东北亚的海军基地，就只剩下了海参崴，而制海权的要害，是从陆地上的关键战略节点出大，进而控制目标海域的制海权。海军是不可能长时间脱离基地作战的。如果沙皇还想争夺东北亚的制海权，波罗的海舰队只有进入海参崴，获得充分的休整和物资补给，进行严格训练，才能真正形成战斗力，之后才谈得到出海与日本联合舰队一决雌雄。基于此，罗杰斯特文斯基又上疏朝廷，兵贵神速，请求立即启航前往海参崴。但这时沙皇政府不知道又从哪里拼凑了几艘老旧战舰，编组了一支新舰队，电令波罗的海舰队暂时停泊在马达加斯加，等候新舰队到来，会师之后再继续启程前往中国。

罗杰斯特文斯基看到这一纸电令，简直怒不可遏。等候新的分舰队从欧洲北端的波罗的海，赶来非洲南端的马达加斯加岛，这就意味着舰队还要再等两个月才能出发，可是兵贵神速啊，本来，日本联合舰队经过将近一年的连续作战，已经极度疲劳，需要回港大修才能恢复战斗力，而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正好可以乘此良机，避开日本联合舰队主力，相对安全地抵达海参崴。但是现在，这一等就是两个月，日本联合舰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恢复战斗力。这样，当波罗的海舰队经过日本海域的时候，就非常有可能与以逸待劳的日本联合舰队发生海上对决，这对劳师远征、师老兵疲的波罗的海舰队来说，将是非常不利的，极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但是军令不可违，罗杰斯特文斯基也只得耐住性子，焦急等待。

那么沙皇政府是否、就是昏庸无能，严重误判形势，非要赶着波罗的海舰队去送死呢？当然不是的，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同、高度不同，舰队指挥官罗杰斯特文斯基能看到的东西，朝廷未必看不到；反过来朝廷看到的东西，他罗杰斯特文斯基却未必能看到。沙皇政府当然有自己的通盘考虑，沙皇的考虑主要有两点：第一，是沙皇政府在国内所面临的政治危机；第二，则是沙皇俄国在国际资本市场所面临的，岌岌可危的信用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