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瘫痪的罗斯福

番外11:瘫痪的罗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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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吴京平讲通俗医学史!


上次讲到现代疫苗的研发历程,大概有几个途径。上次提到了脊髓灰质炎疫苗。但是没有深入讲,这次我们就来讲一讲这个脊髓灰质炎。这是一个熟悉但是却很遥远的疾病,毕竟,现在脊髓灰质炎已经离灭绝不远了。起码我国这边已经是有二十几年没出现过了。不过当初这种疾病可是折腾得美国人心惊胆战,就连总统也没办法幸免。


脊髓灰质炎


早期的脊髓灰质炎只有零星的记录,没有大规模爆发,说实话,这种病不是那么受人关注,因为和鼠疫霍乱这类的病动辄死几百上千万的传染病相比,脊髓灰质炎是那么的不起眼。古代留下来的记录描述也不是很准确,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脊髓灰质炎。到了19世纪中期,西欧和美国出现了脊髓灰质炎的集体爆发,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冒出来十几个病例,这就比较引人注目了。也就是说到这时候起,脊髓灰质炎才引起大家的关注。


1905年,瑞典出现了脊髓灰质炎的疫情爆发,收集到了1200个报告病例。瑞典医生曼威克开始追寻脊髓灰质炎的传播路线。显然,短时间出现这么多的病例,这毫无疑问是传染性疾病。经过他的走访调查,他大致搞清楚了这个病是怎么沿着公路和铁路传播的,他确定这种病是可以人传人的。有些人症状很轻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脊髓灰质炎。但是他们是会传播疾病的。


那个时代是找不到脊髓灰质炎的病原体的,因为光学显微镜根本看不见。只能采用过滤的办法来分析。可是当时最细密的过滤器也无法截住脊髓灰质炎的病原体。只知道这东西非常的小。一直到30年代,发明了电子显微镜,才能看到病毒这种玩意儿,当时肯定是搞不清楚。


1908年,兰德施泰纳迈出了一大步,他在维也纳的实验室里,把一个刚刚死于脊髓灰质炎的男孩的脊髓制成了一份乳液,用陶瓷过滤器过滤,这样大部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全都去掉了。用剩下的液体注入两只猴子的胃里,很快猴子就得了脊髓灰质炎。也就是说,脊髓灰质炎的病毒被分离出来了,也就意味着科学家们可以再实验室里展开研究了。兰德施泰纳本人有非常杰出的医学成就,他首先发现了人类分为4种血型,因此他获得了1930年的诺贝尔奖。


当时欧洲拥有最好的医学实验室,法国有巴斯德研究所、英国有李斯特研究所,德国有科赫研究所,美国当时什么也没有。好在美国人有钱,洛克菲勒自己掏钱建立了洛克菲勒研究所。当然,进入20世纪,大亨们垂垂老矣,官司缠身,也乐得花钱改善形象。另一方面还有家庭原因,洛克菲勒的3岁的孙子得了猩红热,老爷子开了50万美元的天价悬赏请名医来医治,结果谁都治不好,几个礼拜以后,孩子就夭折了。老头第一次感觉到钱也不是万能的。所以,洛克菲勒家族是非常喜欢资助医学研究,他们买下北京东单的豫王府,改造成了协和医院。


美国从19世纪末开始出现脊髓灰质炎患者,后来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


1916年夏天,美国东北部地区曾出现大量脊髓灰质炎的病例,病人之中孩子和年轻人比较多,一开始都是发高烧,肌肉开始麻痹,开始不听使唤,有不少严重的病人呼吸肌瘫痪,最后因为无法呼吸而憋死。因为孩子居多,即便是挺过来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比如肢体残疾,所以,这个病俗称“小儿麻痹症”。但是这个病其实不仅仅是感染孩子,成年人也不少。


1916年夏天的这一次,是脊髓灰质炎史上记录的首次大规模爆发,全美感染2.7万例、死亡6千人,病死率约25%,80%是孩子。纽约更是悲惨,病死了2000多患者。更让大家郁闷的是,医学专家们找不到这些患者的共同点,这个病究竟是怎么传染的?大家一头雾水。


踢到铁板


既然疫情这么严重,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医学界当然不能不管,洛克菲勒研究所的掌门人弗莱克斯纳开始投入大量精力来研究脊髓灰质炎。他用恒河猴做实验。当年这种猴子还是很贵的,一只售价7美元,比一个医生一天的工资还要高呢。因为美国不产这种猴子,要从遥远的印度弄过来,一路上病死的,饿死的,都要算钱的,当然也就便宜不下来。这种猴子也不是个很好的实验对象,因为研究所的医生们没少吃苦头,瘦弱一点的,还打不过这些五大三粗的猴子呢。被抓被挠那是家常便饭,猴子的牙齿也是很锋利的。


不过再贵也不如人命贵,为了对付脊髓灰质炎,前前后后加起来,恐怕做实验用的猴子没有10万也差不多吧。但是弗莱克斯纳一开始就踢到了铁板。他把病毒喂给恒河猴,但是猴子就是没反应,并没有得脊髓灰质炎。但是,他把病毒注入猴子的鼻腔,反倒使得猴子得了脊髓灰质炎。这下弗莱克斯纳头疼了,如果这种病毒可以不经过血液,直接从鼻腔进入脑部。那么根本就做不出疫苗。因为要在血液里产生抗体才能对付病毒。不经过血液,神仙也没辙。


实际上,这不怪弗莱克斯纳,他压根想不到,他不幸地选错了参与实验的猴子品种。无法通过口腔和消化道染上脊髓灰质炎的灵长类动物只有那么几种,普通猕猴(恒河猴)正是其中之一。病毒就是无法在这种猴子的消化道内复制。事实上,唯一确定能让这种猴子感染脊髓灰质炎的方法是将病毒直接注入它的脑部或脊髓,这也是弗莱克斯纳采取的办法,鼻腔是有神经和脑部连接的,有空子可钻。


所以,弗莱克斯纳认为疫苗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所以他转头就去研究用化学药剂阻断病毒从鼻腔进入。这就等于是找错了方向,瞎耽误工夫嘛。但是,他在洛克菲勒研究所是一言九鼎,没人敢反对,所以,他也就只能一条道跑到黑了,没辙。


那时候美国涌入了大量的移民,这些背井离乡的人通常都不可能是什么高层人士,都是底层民众出来打拼。美国出现人口爆炸,这也就为传染病的流行留下了祸根。那时候的美国也经常会指责是外国移民把传染病带到了美国。美国老百姓也展开了富有地方特色的“爱国卫生运动”。开始打扫卫生,改善环境,社区里有了环卫工人,死猫死狗都清理掉了。人们也很注意,不要随地吐痰。诸如此类,就靠着这种办法,居然就把霍乱和斑疹伤寒这样的传染病给弄得不见了踪影。


但是这一次,打扫卫生居然失灵了。富裕社区遭到的侵袭和人口密集的城市贫民窟一样严重,甚至更严重?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比如说在纽约,公共卫生官员发现史坦顿岛的疫情最为严重,但这里是当时纽约5个行政区里人口最稀疏、公共卫生情况最好的地方。


纽约市政当局也不知道怎么办,那时候每个孩子出门都要带一张通行证,要保证这孩子“没有携带脊髓灰质炎”。但是纽约周边地区警察才不认这种证书呢。人家是严防死守,坚决不让纽约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儿。所以啊,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历史虽然不会重复,但是经常押韵。


很快,疫情蔓延到了新泽西、康涅狄格、宾夕法尼亚以及纽约上州。纽约州的形状像个倒置的三角形,最下边这个尖端就是纽约市和长岛。上边的部分统称“纽约上州”。在纽约市北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小镇叫海德帕克,是美国烹饪学院所在地。这里还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出生地。1916年的疫情也蔓延到了这里,不过呢,到了10月份,疫情逐渐平息了。


罗斯福


一战打得正热闹。所以,分走了大家一部分关注,后来的1918大流感疫情又太过严重,全球死了几千万人,美国死了67.5万人。所以,1916年的这一场脊髓灰质炎的疫情也就不怎么显眼了。大流感再也没有重来,但是脊髓灰质炎可是隔三差五的来一次。1921年又闹起来了,这一次,事儿闹大了。


这年夏天,罗斯福非常烦闷。他参加副总统的竞选,被人家对手攻击。人家竞选可是火药味十足。罗斯福当然很不爽,他决定带着全家到加拿大和美国缅因州边境的坎波贝洛岛去散散心。缅因州位置和黑龙江相仿,这个小岛基本上靠近美国的最东端,在加拿大境内。这个地方有一座大庄园,是罗斯福的老妈送给他们小两口的结婚礼物。


罗斯福在一个淡水湖里和孩子们一起划船,游泳,开心坏了。尽管是夏天,但是湖水很凉,罗斯福游完泳以后,累坏了。肌肉感觉不对劲,有点疼痛,可能是水太冷,冻着了。于是他就去床上躺着休息。第二天,他开始发烧,浑身疼,左腿无力,肌肉麻痹。当地医生也看不出什么问题,罗斯福家有钱啊,赶快请名医,医生来看了一下,觉得需要锻炼康复,经常按摩,刺激肌肉活动,顺手开了一张600美元的账单子,看来名医是真的不便宜啊。但是,罗斯福是越按摩越糟糕。到了周末,罗斯福的腰部一下完全失去了运动能力。


第三位医生洛维特是个小儿麻痹症专家。他来了以后,一看就知道,这是脊髓灰质炎。脊髓灰质炎有人能恢复,有人不行,洛维特还是乐观的,罗斯福才39岁嘛,只要按照规范做康复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事实上,罗斯福再也没能康复,他的腿严重萎缩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当时社会风气对残疾人可不那么友好,瘸子更不是什么好词儿。对脊髓灰质炎患者也没那么友好。当时普遍认为只有下层人士才会得传染病,罗斯福这种上层人士,岁数还这么大,怎么可能是脊髓灰质炎呢?


所以,罗斯福一直尽力掩盖他的残疾,一家人要从坎波贝洛岛返回纽约,那就只能用担架抬着罗斯福,从专用的船上迅速搬到专列上。罗斯福是公众人物,有记者到处盯梢。要避开公众的视线不太容易。罗斯福还要表现出怡然自得的样子,叼着烟斗,抱着狗。其实火车每颠簸一下,他都疼的要命。


罗斯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疼倒是不疼了,但是两条腿已经不行了,完全用不上力气。他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只能在腿上腰上绑钢骨架支撑体重,撑着拐杖勉强能走,也要有人扶他才行,走不了几步就直冒汗,但是罗斯福就这么硬挺着。作为政治人物,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他在家里,当然是要坐轮椅的。他最常用的轮椅就是厨房普通的椅子锯掉四条腿,然后安装上自行车轮子,没有扶手,也看不见推的把手。他坐在桌子后边,你根本看不出来是坐轮椅。


罗斯福没办法上班,所以他需要找个合伙人帮他打理律师事务所。他选中了巴塞尔·奥康纳,奥康纳是罗斯福的完美搭档,两个人配合默契。奥康纳后来在战胜脊髓灰质炎的历程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罗斯福还在想办法锻炼身体,希望自己能康复。但是上身练得很棒,肌肉很有力,腿完全没反应。他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都用了,但是没什么效果。听人介绍,南方佐治亚州有个沃姆斯普林斯温泉,居说有疗效。罗斯福还真去了,他在温泉里泡一泡,感觉好极了。因为人在水里有浮力,腿的负担大大减轻了,因此罗斯福在水里走一走还是很轻松的。


罗斯福干脆把这个生意不景气的旅馆买下来了,自己开了个非盈利的疗养中心。因为脊髓灰质炎而致残的人纷纷慕名而来。在这儿,罗斯福可以彻底放松,不再提防外界,不用再死撑着残疾的身体了,大家都是脊髓灰质炎后遗症的患者,大家都是病友,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时候,总统的病情都是秘密,伍德罗·威尔逊中风好几次,外界一点也不知道。但是,罗斯福更难啊,因为肢体残疾是藏不住的。好在,从返政坛以后,罗斯福和媒体达成了君子协定,媒体尽量不拍摄他的残疾状况,也不要把他无助的表情透露出去。他出现的场景,都是精心设计的,比如可以靠在栏杆的拐角上省点力气,或者别人看不见他的下半身。特勤处还要提前在隐蔽处装扶手,装栏杆,防止他摔倒。他就是这么精细的掩盖了自己的病情,他当了12年总统,居然有不少美国人压根不知道他的残疾。


罗斯福最喜欢住在这个沃姆斯普林斯疗养中心里,哪怕日后当了总统,他也经常往这里跑。最后,他死也死在了这里。这就是一个非典型的脊髓灰质炎患者后半生的经历。贵为总统,也那拿髓灰质炎没办法。不过罗斯福深知脊髓灰质炎患者的痛苦。他设立了国家小儿麻痹症基金会。掌管这个基金会的就是奥康纳,罗斯福最信任的合伙人。


奥康纳其实并不情愿,他对医学没兴趣。但是既然罗斯福把这事儿交给他,他还是极其认真负责地为基金会忙里忙外,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奥康纳管理的这家基金会简直是重新“发明”了什么叫现代慈善组织。它在募集资金、公众宣传、照顾患者、资助医学研究等各方面都取得了成功,这一切将重新定义美国私人慈善活动的角色和行事方式。


当时碰上大萧条,原本非常慷慨的资本家们都没钱了,募款遇到困难。好在罗斯福总统号召力巨大,以他的名义提倡人人捐献一毛钱,共同抗击脊髓灰质炎。一毛钱嘛,人人都能拿出来,白宫立刻被各种硬币堆满了。大家花了4个月才把这这些钱清点完,总共是268万个硬币。奥康纳说服好莱坞制片厂的头儿在院线里播映脊髓灰质炎宣传短片,1941年,单从电影院的募捐箱里就拿到了43.5万美元的捐款。可见奥康纳的吸金能力是很强的。


但是,当时的钱主要花在了报销脊髓灰质炎患者的医药费上,真正用在研究上的钱不多。脊髓灰质炎患者是治疗可能很便宜,也可能很贵。这就看具体的情况而定。像罗斯福总统那样,腿残疾了。要是换成普通人,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无外乎就是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罢了。但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斯奈特。


铁肺


斯奈特出生在一个极其富有的家庭。1936年,他刚满25岁,陪着父母环球旅行。刚到到北平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他开始发烧,胃疼。第二天早上,手臂变得虚弱无力。他赶快就去了当时中国最好的协和医院就诊。协和当时号称“东方的约翰·霍普金斯”。给斯奈特看病的医生是从哈佛医学院毕业的,当即诊断出来是脊髓灰质炎。幸亏斯奈特是在北平发病的,要是换个地方,他的命恐怕就没了。他因为肌肉麻痹,逐渐变得无法自主呼吸,能救他命的东西叫“铁肺”,全中国唯一的一台就在协和,全世界也不过才222台。


铁肺就是呼吸机的前身。这是一个大铁桶,人躺在里面。人的肺是没有肌肉去牵动的,全靠胸腔和隔膜的运动形成负压来驱动。假如相关的肌肉麻痹,那就无法呼吸了,人会被憋死的。那怎么办呢?把人放进铁罐子里,头露在外面。铁罐子里抽成负压,人体就会膨胀,也能带动肺部吸气。只要周期性的让大铁罐子正压负压来回循环,4秒钟一次,就能带动人呼吸。当然,人的呼吸频率就完全交给机器了。


斯奈特在这个铁肺里躺了14个月,开始返回老家芝加哥。他一刻都离不开这架铁肺。他家有钱啊,乘坐配备发电机的救护车先运到前门火车站,抬进特制的行李车厢,开往上海。在上海,斯奈特一家和“医生、护士、护工组成的25人团队”一起登上了远洋客轮柯利芝总统号,踏上了回家的漫漫长路。


到美国以后,他也还是离不开这只铁肺。过了几年之后,他好一点了,能够绑着便携式的呼吸机离开铁肺一小会儿。1937年,他还结婚了,和妻子生了3个孩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有胃溃疡,肾结石,心脏也有问题。天天躺着,骨骼开始退化。1954年,他去世了,享年43岁。他在铁肺里躺了18年,他们家花了100万美元。他老爹几乎是把全部的财产都豁出去了。可是,一般人能支付得起这样的费用吗?如果,基金会好不容易募集了点捐款,全都用在这种病人身上,哪里够花呢?但是,有钱人能花钱续命,穷人的难道就不行?基金会碰上,掏还是不掏?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


结束


在40年代末,脊髓灰质炎的疫情愈演愈烈,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降伏它。当时抗生素已经被发明了,在当时几乎是神药,但是对于脊髓灰质炎无效,因为脊髓灰质炎是病毒导致的,抗生素对付不了病毒。生活环境的改善不起作用,中产阶级和上层家庭也无法幸免。


所以,美国人对脊髓灰质炎抱有两种心情:一方面害怕它的威力,另一方面又相信它终将消失。细数数这些年来,美国经历了太多的事儿,熬过了大萧条,打赢了一战二战,研发了原子弹,科技日新月异。实验室似乎能解决一切医学问题,对于脊髓灰质炎,普通的美国人可以通过支持一毛钱运动贡献自己的力量,公众负责出钱,医学界负责出人,钱到位了,人呢?科学家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我们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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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星光下的旋律

    强烈建议老师讲讲医学对抗过敏的历史-by被过敏折磨的痛不欲生的人

    广思Guangsi 回复 @星光下的旋律: 过敏反应是免疫系统因为对外界的某些刺激太敏感,而对自身的组织细胞进行的攻击而产生的反应

  • 月牙日子很简单

    罗斯福传奇总统啊

  • 叨科学TSCX

    老师,可不可以将一些,硬核的节目。可不可以讲一些公式,理论等

    科学史评话 回复 @叨科学TSCX: 那个,我不擅长啊

  • 汇洋11号

    吴老师:找个时间说说(朊病毒)吧!

  • 东风_2b

    免费听了版主很多节目,终于购买付费了

  • 宝儿_sg

    讲得好,吴老师

  • 月牙日子很简单

    没想到罗斯福总统这么强的意志力

    谢波德的自由钟7号 回复 @月牙日子很简单: 对对对

  • MQqy

    沙发🛋️

  • 1359337uszb

  • Dorian_

    这集让人感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