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九十二）—窦后执政、陈蕃向宦官开刀

                                        319、后汉书（九十二）

      上集我们说到汉桓帝刘志去世，窦太后迎刘宏登位，这集我们先来看看刘宏是何许人也。刘宏生于冀州河间国（今河北深州），乃汉章帝刘炟的玄孙、河间孝王刘开的曾孙，之前刘开逝世时，柚萝就提到过，刘开肯定没有想过他的子孙后面也能登上东汉皇位，而此时因为桓帝无后，刘宏幸运的被选中坐上了皇位。他登位后，追尊刘开为孝穆皇，追尊祖父刘淑为孝元皇，追尊自己早逝的父亲刘苌为孝仁皇。而大将军窦武因定策刘宏继位有功，其族人加官进爵，从此窦氏外戚权倾一时。

         此时东汉前朝在发生政权的更替，后宫也不平静，这窦太后原本生性就是善妒又残忍的，对田圣等人获得圣宠便积怒在心，但一直隐忍不敢发作，此时桓帝一崩，后宫中自然就是窦太后说了算的。彼时桓帝的灵柩尚还在前殿不曾下葬，窦太后就将田圣杀了，然而想到自己入宫以来极少得到桓帝宠幸，便心中难平，即使杀了田圣依然觉得不解恨，又想将桓帝的所有贵人都杀掉，幸得中常侍管霸、苏康苦苦劝谏，才没有下手。

       这边窦太后在一众宦官的劝谏下虽然收了手，但心中终是不爽，另外一边，灵帝年幼，由窦妙临朝执政，她与父亲窦武念及当初桓帝想要立田圣为后之时，便是前太尉陈蕃认为田氏出身卑微，窦氏是良家大族，很坚决的劝谏桓帝立窦氏为后，才使得桓帝改变心意，因此非常器重陈蕃，便于这年正月，任前太尉陈蕃为太傅，让其与窦武及司徒胡广参与总领尚书事。并派护羌校尉段赹率军讨伐先零羌，于逢义山大败先零羌。

       二月十三日，葬孝桓皇帝于宣陵，庙号威宗。二十二日，灵帝拜谒高庙，二十三日，拜谒世祖庙，并大赦天下，赐民爵位及帛分别不等。此时的东汉朝廷在太傅陈蕃和大将军窦武的同心协力下，起用名流贤士，共同参与国家政治，天下之士无不伸长脖子盼望天下太平。甚至这其中的名士不乏当初在党锢之祸中受到处罚的士人，包括李膺也被任命为长乐少府。

        同年四月戊辰日，太尉周景逝世，司空宣邦被免职，任长乐卫尉王畅为司空。五月初一，日蚀，诏令公卿以下各秘密上书对国政提出批评建议，检举揭发，同时要求各郡国举荐有道之士一人，任太中大夫刘炬为太尉。

         而东汉朝廷在陈蕃、窦武同心协力的努力下，短短几月，倒有了几分再造中兴的气象，虽说这种气象是让人看到一种希望，但毕竟整个东汉的形势依然积重难返。而之前我们提到过，从汉桓帝封五侯以来，宦官势力便发展壮大，单超去世后，其余四侯也是为乱一时。到得延熹七年，随着唐衡、徐璜的去世，五侯势力才开始衰落，次年，左琯因罪自杀，具瑗遭贬卒于家中，五侯势力退出历史舞台。但是五侯的衰落并不代表宦官势力的衰落，管霸、苏康、侯览、曹节、王甫等宦官逐渐掌握了权力，很快填补了五侯留下的权力空位。虽然宦官集团掌权的人发生了变化，但是他们侵蚀民财 、操控朝局的行为依然如故，因此注定会与士大夫集团、外戚集团产生冲突。

         窦武自从辅政后，便常有翦除宦官之意，陈蕃也素有此心，加之他们此时想要推行新政，就必然需要向旧势力开刀。在朝堂会议时，陈蕃悄悄地对窦武说：“中常侍曹节、王甫等，在先帝时就操弄国家权柄，把天下搞得乌烟瘴气，百姓纷扰，罪祸就是他们。现在不诛杀曹节等人，以后就更难办了”。窦武非常同意他的想法， 于是招引亲信尹勋为尚书令，刘瑜为侍中，冯述为屯骑校尉；又征召名士李膺、刘猛、太仆杜密、朱寓等，齐集朝廷，共同商定计策。

          按说窦武是窦太后的父亲，有他力挺士大夫们，这事应该比较顺利，然而汉桓帝的乳母赵娆，却早晚都在窦太后身边，中常侍曹节、王甫等同她勾结，讨好窦太后，使得窦太后对他们非常信任，甚至h多次下诏令，给他们封爵授官，而他们的爪牙，大都贪婪暴虐，使得陈蕃非常痛恨这帮人。

          这年五月，陈蕃找到窦武，希望窦武能够借日食出面说服窦太后远离小人，诛除奸佞。窦武也果然去了，而窦太后看着自己这个父亲的面子上，倒是稍微让了一步，表示可以诛杀有罪的，但是不能全杀了。好了，问题来了，陈蕃等人想要对付的宦官们都是一样嚣张跋扈、祸乱朝纲的德性，哪些算有罪的？其实这个问题窦太后心中早就定计，当初窦太后对田圣等人的积怨随着桓帝逝世而爆发，丧失了理智，意欲杀掉宫中所有的贵人，然管霸、苏康二人苦谏，让她作罢。但是虽然窦太后强行熄灭了怒火，但可想而知，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打心里是不会满意的，对管霸、苏康二人自然也是由意见的。故而此时便首当其中的被拿来作为开刀的对象了。

         虽然这与陈蕃等人的期望相差甚远，他们想要连同曹节、王甫等人一并杀了，但窦太后犹豫未决，始终不曾答应。陈蕃等人想着管霸、苏康二人也是横行霸道、作恶良多之辈，能被诛杀，自然也是好事一件，也能鼓舞士大夫与天下百姓，对东汉朝廷多少看到一些希望，于是陈蕃、窦武也只能暂时退而求其次，先诛杀了管霸、苏康二人后再徐徐图之。

         六月，京师雨水多，七月，破羌将军段赹在泾阳再度打败先灵羌，八月，才当上司空不久的王畅因水灾被免职，任宗正刘宠为司空。同月，一直未能铲除宦官的陈蕃不死心，决定给太后上疏，他觉得自己此举乃是顺从百姓心愿，加上自己对窦妙登上后位有功，应该能够劝服窦太后，便在疏中直言说：“臣听说若说话不正直，行为不端正，便是欺骗上天，辜负世人。而直言尽意，又会受到坏人的仇视，招致大祸。但仔细掂量，臣愿得祸，也不敢欺骗上天。现在京师舆论沸腾，道路喧哗，说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人与赵娆夫人等宫中女官一起扰乱天下，追随他们的便可以升官，反对他们的，就会受到惩罚，现在满朝大臣都惧怕被害。太后刚摄政时，便能顺从天意，实行诛罚，使得苏康、管霸都被治罪处死。一时之间，天地清明，人、鬼都感到高兴，为什么才过几个月您又放纵左右侍从？如果现在不马上处决他们，一定会发生变乱，从而危害国家。希望您把臣的奏章给他们看，让那些坏家伙知道臣痛恨他们。”那这份奏疏的结果如何呢？我们下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