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离群索居的斯宾诺莎：什么是“神即自然”？

100天打卡： 听完本期节目，请在下方留言或打卡，坚持100天后就有变化！

进阶：第2季 ·人诗意地栖居（点击收听）

本期要点 

1、从三个方面去讲：本体论、认识论和伦理学。

2、这期节目主要介绍他的本体论思想。

3、对笛卡尔的批判。

4、斯宾诺莎哲学的出发点：泛神论——神即自然。

5、实体的属性和样式。

离群索居的斯宾诺莎（Baruch de Spinoza）：什么是“神即自然”？

笛卡尔开创了唯理论的先河，通过“我思故我在”和天赋观念以及心物二元论，通过主体性意识的觉醒走上了一条以理性演绎获得知识的道路。而斯宾诺莎则沿着这条路继续走着，把唯理论发展得更加深入一步。

斯宾诺莎的本体论：心物关系问题

斯宾诺莎（1632—1677年）犹太裔哲学家，近代西方哲学公认的三大理性主义者之一，与笛卡尔和莱布尼茨齐名，其代表作为《几何伦理学》

斯宾诺莎于1632年出生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个犹太家庭，接受了非常正统的犹太教的教育。24岁时，他因为对犹太教的教义产生反感而表现出了一种异教观点，因而被犹太教逐出教门。随后他离群索居，靠给人打磨光学镜片为生，生活非常困难，只活了40多岁就英年早逝了。斯宾诺莎非常短命，但他的人品极高，他潜心研究学问从来不向权贵低头，成为哲学史上的道德楷模。

斯宾诺莎写过一本书《笛卡尔的哲学原理》，细致地批判了笛卡尔的观点。当然，我们说斯宾诺莎的哲学也正是从批判笛卡尔开始的，就如同笛卡尔的哲学是从怀疑一切开始一样，斯宾诺莎在批判笛卡尔的时候，也逐渐找到了自己的哲学起点。

首先，斯宾诺莎通过对笛卡尔的“我思”进行了批判，他认为“我思”不能作为整个哲学的出发点。斯宾诺莎其实是同意笛卡尔的“清楚明白”的真理标准，但他认为这个“我思”却并不是清楚明白的，因为“我思”是经过怀疑之后的“我思”，怀疑了一切以后才得出“我正在思考”这件事本身，所以这就不是清楚明白的了，清楚明白的东西应该是直接呈现出来的，为什么还要有这么一个怀疑的过程呢？

第二点，斯宾诺莎批判了笛卡尔对上帝存在的证明。从“我思”如何能推导出“上帝”就存在呢？我们回忆一下笛卡尔对上帝存在证明的方式，从概念出发，概念本身就已经蕴含着一个绝对实体——上帝的存在。但斯宾诺莎就要质疑，这个“我思”本来就含糊不清啊，本身就是模棱两可的，如何进行推导和演绎呢？

可以看出，笛卡尔的哲学出发点是从“我思”出发，从而进行后面的演绎推导。而经验论的哲学家是从经验世界出发，经验本身作为一个哲学的起点，这时，斯宾诺莎认为，这两者都不是他哲学的出发点，他的出发点是什么？

神即自然

斯宾诺莎的出发点是——神，从而引出了他的泛神论的观点——神即自然。

我们先来说神。斯宾诺莎说，神是哲学的出发点，神创造了万事万物，神是最清楚明白的东西了。从这一点来说，这里的神好像是从宗教信仰出发的，是人们心中崇拜的至高无上的那个上帝。但其实不然，这里的神即自然，就是说万事万物都有着神性，世界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都内在包含着“神”了。因而是一种泛神论的观点。这里有必要简单为大家介绍一下自然神论、泛神论和无神论，以便大家的理解。

自然神论：就是我们之前讲到的宗教信仰层面认为的，神也就是上帝是在世界之上的，上帝是世界之外的一个上帝。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就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个世界发展了，不参与到世界本身的发展和变化中去。上帝是一个绝对实体，创造了万事万物，这就是自然神论。

泛神论：就是上帝不仅创造了万事万物，而且还内化于每个事物中。就好比说，上帝要参与到每个事物自身的运作中去一样。神，或者说上帝就是自然本身了。自然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神本身。

无神论：就是没有神了，不相信有神的存在，纯粹的唯物主义的理念。

通过比较我们会发现，泛神论的观点已经有一些唯物主义的影子了，因为神已经内化在自然之后，我们不需要再去寻找神的存在，我们只需要面对自然的万事万物就可以直接接触到神，因为神内化为万物之中了。在一定程度上，就取消了神的存在。

从“神”的角度去理解斯宾诺莎的哲学起点后，我们来说一说自然。

自然是什么呢？按照大多数人的常识去理解，自然是一个概括的概念，把自然界的万事万物，花草树木，山川河流等一切自然物体统称为自然。但在斯宾诺莎这里，不能完全这么来理解自然。

斯宾诺莎的自然是二元化的，他认为自然有两种类型的自然：一个是作为原因的自然，这是一种能动的自然；另一个是作为结果的自然，这是一种被动的自然。

花草树木和山川河流，这些应该算作是作为结果的自然；还有一个产生自然的自然，是创造自然的自然，这就是作为原因的自然。这个自然，其实就是一个实体的概念，要从整体上去理解，是所有的部分加之在一起之后的一个整体的自然，这个自然也就是神。在斯宾诺莎这里，“自然”“神”“实体”其实就是一个概念了，他们之间是划等号的。

这里稍微有点难理解。我们来说说斯宾诺莎的“实体”，也许有助于大家理解这个作为原因的自然概念。实体，在亚里士多德那里介绍过：实体是既不能述说别的东西，也不依存于主体的存在物。世界万物有很多很多的实体，实体是杂多的。但斯宾诺莎这里的实体概念不是杂多的而是唯一的。斯宾诺莎说“实体是在自身内并通过自身而被认识的东西”。这个实体是独一无二的且接近永恒秩序的实体。

回到自然的概念上来。

作为原因的自然就是一个实体。产生自然万物的这个自然本身是一个大的整体，一个大的实体。作为原因的自然是接近永恒秩序的实体，其他的都可以变化，但唯有这个作为原因的自然，这个实体是不变的，有一种内在的规律蕴含其中。

而作为结果的自然，这个自然是杂多的，因为自然万物，花草树木具体的自然事物，这些都是作为原因的自然这个大实体的一部分，这部分是千变万化的。这些部分的总和加之在一起，就是一个结果的自然。

在斯宾诺莎这里，他赞成的是作为原因的自然，因为这个是哲学家研究的范畴，而作为结果的自然，具体的自然物是科学家研究的范畴。

所以 “神即自然”，就是把这个作为原因的自然等同于了神，等同于实体。神也内化在这个作为原因的自然中，这个作为原因的实体本身也就是神。这样，有着神性的作为原因的自然，创造出来的万事万物——作为结果的自然也是具有神性的。

斯宾诺莎从他对笛卡尔的批判，找到了自己的哲学起点，以神为起点，“神即自然”也是斯宾诺莎的第一个基本命题。我们区分了作为原因的自然和作为结果的自然。我们从整体上去理解，把作为原因的自然看作是一个有着永恒秩序的统一的实体。那么，作为结果的自然，这个具有杂多变化的自然万物是作为原因的自然这个实体的样式。

这里又引入了新的概念——实体的属性和样式——这也是斯宾诺莎本体论层面的宇宙的模型，是他分析出来的宇宙万物究竟以一个怎样的结构和形态呈现的宇宙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