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讲 | 《绿》：春与新生

课本内外 

艾青，原名蒋正涵，出生于浙江金华，是中国现代诗的代表诗人之一。主要作品有《大堰河--我的保姆》《艾青诗选》。他的诗歌紧密结合现实、富有战斗精神，继承了"五四"新文学的优良传统。

郦师点拨 

今天我们要来学习著名诗人艾青的一首小诗，题目叫做《绿》。我们刚读这首诗，可能读第一段的时候，有的小朋友就会奇怪，好像绿色的墨水瓶倒翻了，到处都是绿的。这个墨水瓶当然是墨水，墨水是黑的，当然也有红墨水是吧？那都不叫墨水了。怎么能叫绿色的墨水瓶？读到第二段，我们突然恍悟。原来作者要说各种各样的绿，绿是一种颜色，可是它的程度是有区分的。比如说墨绿，看到墨绿，我们就突然能理解前面绿色的墨水瓶了，除了墨绿，还有浅绿、嫩绿、翠绿、淡绿、粉绿，注意后面用了一个省略号，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绿，说不完说不尽，甚至说不出，不管你想到怎样的绿，哪怕绿的发黑，绿的出奇。反正是各种各样的绿，那么多的绿。

作者这是在干什么？这是要客观的叙述自然界绿的程度有多少种吗？不是，这体现了作者的心中有一种绿意盎然，要喷薄而出，而手中的笔，笔下的文字与语言已经不足以去描写、去倾诉他心中绿意盎然，甚至不只是盎然，甚至是激荡的。所以接下来又出乎常理了，刮的风是绿的，的雨是绿的，流的水是绿的，阳光也是绿的。这里头顶多我们说青山绿水，青山，水可以说是绿的，这个雨怎么会是绿的？风怎么会是绿的？风是没有颜色的，阳光怎么会是绿的呢？

风其实也可以是绿的。你看王安石就有一句名言，叫“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春风不仅可以是绿的，甚至可以让一切变绿。我相信大多数小朋友都学过这首诗《泊船瓜洲》，是宋诗七言绝句中的名篇，也是王安石的代表作。所谓“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关于这首诗文史学界争议很大，就是王安石具体的写作时间有几种说法，一种说他是离开南京，他平常住在南京，一种说法认为王安石入京拜相，离开南京，过了长江，到了扬州的瓜洲古渡写的这首诗，还有一种说法，认为他是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后，从都城回到南京，这时候在过江之前，晚上停留在扬州的瓜洲古渡写下的这首《泊船瓜洲》。郦老师以为王安石这时不论是离开南京，还是将要回到南京，他这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感慨，可见他对江南的热爱，对大自然的热爱，对那种回归自然生活的向往。而这句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字，就历来为人所称道。

那么这个“绿”字为什么用的好呢？我的师爷国学大师程千帆先生在《古诗经学》里就评论说，春风又绿江南岸，绿字的确很形象的写出了春风对于植物的绿化作用。但他又提到王安石的另外一首诗，其中有一句叫“除却春风沙际绿”，程千帆先生就说这一句更好，这一句好就好在是说春风本身就是绿的，因此吹到之处，水边沙际就无往而非一片绿色了。你看王安石的诗中不仅说春风可以又绿江南岸，甚至还有地方说春风就是绿的。

那么艾青老人为什么会这样来写《绿》呢？这首诗的原作，其实还有一个落款，交代了时间和地点，落款是1979年2月23日，地点是广东迎宾馆。我们首先看这个时间，1979年，当艾青老人写作《绿》的时候，他已经是69岁高龄了，这之所以能够像他年轻时代那样，在这样一首小诗中呈现出勃勃的生机，那是因为他深爱的大地，深爱的祖国，久经酷寒之后的华夏神州再次迎来春回大地的时刻。我们知道10年文革动乱结束之后，1978年开始了改革开放，1978年3月18日至31日，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隆重举行。

这次大会有6000多人出席，是中国科学史上一次空前的盛会。在这次会议上，邓小平爷爷强调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一思路确立了向科学技术现代化进军的总动员令，也使得这次大会成为我国科技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因此当时的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他所制的闭幕词的题目就叫“科学的春天”，在发言的最后他说，春分刚刚过去，清明即将到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是革命的春天，这是人民的春天，这是科学的春天，让我们张开双臂热烈的拥抱。

春天来了，不仅是科学领域，在各行各业，各个领域，不仅是艾青老人，所有的中国人都感受到了春天浓烈的气息，都感受到了春天的到来。所以任何的诗其实都不仅仅是对大自然的简单描摹，艾青老人写这首诗，是因为他不仅感受到了大自然中春天的到来，绿的生机和活力，更感受到了整个社会中洋溢的春风，整个族群所迸发的属于春的生命力。所以他要表达，他要歌唱，于是就有了他笔下的绿意盎然和绿的激荡。

思考探究 

同学们，经过郦老师的解读，你是否明白了“绿”背后所要表达的寓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