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丨历史】茶的起源：人类的饮茶始于何时何地

本集文稿 

【战国以后，中国西南巴蜀地区已经开始种植茶叶】

我们讲茶的起源，其实要讲的是饮茶的起源，也就是人类饮茶的起源。人类饮茶，最早当然中国，原因是茶的原产地是在中国的西南，跟印度缅甸的东边这一带。可是只有中国的古代的人是把茶驯化了，做成人工栽培人工种植的一个作物。那么这一个变化就使得茶跟人的生活有了很密切的联系。那么这个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们假如是看古代的文献的话，我们就发现古人说最早的茶是在神农的时候，那么有一个传说是神农亲尝百草，然后尝来尝去，有的草木是有毒的，不舒服了，结果采到茶叶，那么吃了以后可以解毒。换句话就是说，古代的传说里面反映的是神农尝百草中毒了之后，是因为茶能够解毒，这是反映古人对茶有药用，有很重要的关注。这个关注就使得饮茶变成他们觉得是有利于健康养生的。可是至于神农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人呢？我们当然知道历史上是绝对没有很清楚的说明的，因为这是一个传说人物，那么我们能够推断的就是神农的出现一定跟人类驯化植物的农耕社会的开始有关，这就是新石器时代后期，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们当然没有办法知道，因为真的讲到文献的出现，已经是有了文字，差不多三千五百年前，最多不会超过四千年。那么你讲新石器时代，你可以推到一万年前，这样的话，到底什么时候人类开始驯化茶，开始真的大量饮用茶，那么这个就很不清楚了。只从文献来讲的话，我们比较可以确定的大概是春秋战国之后，因为我们知道秦汉的时候饮茶已经满普遍了，至少在西南地方。

顾炎武在《日知录》里头有讨论到这个问题，当秦占领了巴蜀之后，这个时候大家比较注意到巴蜀这一代有茶，巴蜀的人也喝茶。换句话就是说是我们假如真的要在历史上有一个比较清楚的定位的话，什么时候人类开始喝茶？那么应该我们说是战国以后这样讲比较稳妥。

【西汉时已出现茶叶交易】

西汉初期马王堆考古资料发现，显示了有茶叶，因为它有一个很清楚的牌子标示着有“槚”。就是一个木字旁一个贾，贾宝玉的贾，有“槚”。那么有槚的话，这就是非常清楚地说这就是茶了，因为槚就是属于灌木的茶叶树。那么这样的话我们就很高兴，至少考古上可以支持我们，在西汉的时候，巴蜀的茶已经种植到湖南这边去了。可是现在因为资料比较清楚地让古文字学家看到，古文字学家说那个字不是槚，那个字是柚，柚子的柚。所以现在湖南省博物馆在整个展示马王堆的时候，它已经把这个牌子说明讲到这是柚，柚子的柚。那么这个考古的资料那我们就不能够用了。

可是另外一个考古发现是四川这一边的青康藏高原地区，发现西汉这这段时间有人聚居的地区发现了茶叶，这个是一种驯化的茶叶，就是人工种植的茶叶。换句话就是说那时候在西藏很高很寒的地区，都有人喝茶。那么喝的茶是哪里来的我们不知道，因为你并不确定说这一堆考古遗存是到底是哪里产的，不过我们可以推想，这个应该是巴蜀这一带地势比较低的可以种茶的地方种的。随着人类交往，所以西藏地区的人也喝到茶叶，那么交换商品的痕迹，就使我们觉得非常有意思。

因为现在人喜欢讲什么茶马古道，经常是没有资料，然后就讲到说是很远古的时候就有这么一条东西交通之道。可是我们假如从这一点来推论的话，我们就发现青康藏高原，特别是阿里这样的高寒地区，在西汉时期两千年前，就已经跟比较低湿的地方的巴蜀一带的人，在交换上面，有了一些联系，这非常有意思的，所以我们至少可以判断，在西汉的时候蛮流行的。

另外从文献当中我们知道，王褒写的《僮约》里头有讲到把童仆送到武阳（今成都以南彭山县双江镇）去买茶，他能够跑到这里去买茶叶，就证明这个地方有商品交易，茶变成一个商品的时候，其实蛮重要的。

【魏晋南北朝时，中国南方已经普遍饮茶】

可是真的讲起来整个汉朝这段时间，在北方基本上还是不太喝茶的，因为茶是一个南方的作物。我刚刚讲了是巴蜀开始，那么沿着长江流域，这个传布倒是蛮快的，整个传布就沿着长江一直下来，一直到东南地区，就开始种茶。

我们知道在隋唐的这一些文献里面已经非常清楚地讲到这些产地，像陆羽《茶经》里头讲这些产地都是大量产茶的，大量产茶就证明他这个茶叶的种植跟饮用开始很普遍。陆羽《茶经》里头有讲到，茶是什么？是南方之嘉木也，就是南方的一种美好的植物。那么北方其实是不太好种植。现在我们知道北方因为科技的缘故，也可以种植，可是在古代的时候，基本上是沿着长江流域，跟长江以南可以种植。

那么再从巴蜀出来到湖北，今天的湖北湖南一直到太湖流域，们发现就是在汉朝以后种茶是比较普遍的。我们从魏晋的资料可以看到，魏晋南北朝这段时间，北方基本还是不太喝茶的，南方喝茶，比如说魏晋南北朝之前三国的材料，我们就知道吴国很多人喜欢喝茶。有一个故事特别记的，说孙皓赏茶给他的臣子，那么其中有一个人他酒量很差的，后来孙皓就说算了，不给他喝酒了，让他喝茶算了。所以至少从这些蛛丝马迹我们知道，到整个东南这一带，在三国的时候也已经开始普遍喝茶。

魏晋南北朝的时候，这些材料反映得最清楚的是什么呢？北方人喜欢喝酪，南方人喜欢喝茶。从东汉到魏晋这段时间，有一个大学问家王肃，他从南方到了北方，后来慢慢也开始喝酪。人家就问他说你从南方来的，你以前都喝茶，现在喝乳酪，是哪一个好喝？他后来就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讨好北方人，到北方去做官了，他说酪好喝多了，茶给酪作奴隶都不堪。当然你就觉得好像很贬低茶的地位，可这反映另外一点，就是在魏晋南北朝的时候，北朝这边游牧民族，它跟南方基本上是农耕的生活不太一样，而且南方产茶，北方不产茶，所以这个现象是这个反应的蛮清楚的。

讲到整个中原地区，大量的普遍的喝茶，还是要等到隋唐统一以后，这个现象完全改观了，茶就已经变成中国一个普遍性的饮料，喝茶的习惯是南方北方都开始非常普遍，而且老百姓也喝茶，所以这一点蛮重要的。讲到茶的起源的时候，我们就看到是从春秋战国逐渐从西南散布到南方，然后也影响到北方，可是北方人不太喜欢喝，一直到隋唐的时候起了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