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程序员(下)

这次继续讲Ada的故事，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程序员。一个伟大的女性。上次讲到Ada的老爸拜伦参加了希腊革命，也就是希腊的独立战争，为了希腊的独立革命，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可能有同学会问了，拜伦一个英国人，怎么就去希腊打独立战争了呢？

这个说来话长，因为我这个节目我一个人做的，每次都是从工地上搬砖回来以后，抽空做的，可能有些地方不严谨，和那种有团队的音频节目是不同的，可能人家追求的是客观公正加公平，我也想追求这个，但是，能力所限，又加上这是我个人的观点，我又不是伟大光荣正确的一些人，所以，我来对Ada他爸爸拜伦参加希腊的独立战争做一些我自己的解读，或者说是创造性的误解，分享给大家。可能是错的，但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群人，对希腊有非常非常虔诚的崇拜。Ada的老爸拜伦就是这样，比如说国内很火的易中天老师，对古希腊也是非常的崇拜，他写过一本书，叫《费城风云》，在书中，他认为古希腊的思想，跨越2000多年，嫁接到了美国的身上，所以，古希腊的民主，在美国得以重生。不管怎么说了，Ada的老爸，拜伦也是这么想得，他心目中的希腊，显然是至高无上的。可能听众会说，你说Ada就说Ada，你总是说她老爸干啥。原因是这样的，Ada的年代，妇女还不能顶半边天，尤其是不像今天的中国，妇女何止顶半边天，简直就是天外有天。所以，Ada这个伟大的女性，很多的事迹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是，我觉得女儿随爸爸么，我们总是可以看看她爸爸是什么样子，然后创造性的误解一下，勾勒出Ada也许有她爸爸那种理想主义的气质，有其父必有其女。

拜伦参加的是希腊独立战争，之所以叫独立战争，那显然希腊没有独立，那希腊多久没有独立了呢？答案是，自从雅典城邦以后，一直到拜伦参加独立战争的这些年，希腊一直都没有独立。本质上来说，知识分子心目中的那个希腊，和现在这个希腊，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如果说非要有关系，那关系只是名字一样，类似与雷锋和雷峰塔的关系。为什么这么说呢，在2800年以前，古希腊，我说这个古希腊，另外，我还说了2800年以前，这看起来言之凿凿的，非常确信的意思，其实，这是胡扯，即使说上了年份，也是胡扯，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古希腊到底从哪一年开始的，现在没有定论，我说的这个2800年以前，只是一小撮不明真相的历史学家说的，我并不认可，但是，这无所谓，如果要说出每一种说法，古希腊是从哪一年开始的，这个音频就没法做了，太长，能说10期。我姑且就认为是2800年前，一场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始，希腊作为一个城邦走进了人类的历史教科书，是教科书，并不是走入了人类的历史，因为真实的历史，已经基本上无法考证了。

希腊当时有众多的城邦，政治体制绝非现在我们认为的民主体制，而是很多城邦有不同的体制，有民主制，贵族制，独裁制，到底有有没有共产主义或者社会主义，这个看需要，如果需要他们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创作历史，但是，目前来看，还是没有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希腊的某个城邦，曾经走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么多政治体制，哪个好呢？我们姑且认为民主制度最好。民主制度最好，是不是意味着希腊国富民强，所向披靡呢？我们希望他是这样。但是，历史不这么认为，自由民主的希腊，被血腥野蛮的斯巴达给揍服了，人类历史上总是反复上演野蛮人战胜文明人的故事，这个大家心里有个数，并不是电影上或者教科书上说的正义总是战胜邪恶，这都是扯淡的。从古希腊被斯巴达按在地上摩擦以后，从那时候起，古希腊就开始了长达2000多年寄人篱下，或者也不能说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总而言之，神圣的古希腊在历史的长河里，越来越神圣，越来越美好，就和女神一样，没有瑕疵，没有缺点。但是，现实中的希腊，是另一番情景。

先是斯巴达把希腊按在地上摩擦，随后来了一个更强大的壮汉，名字叫马其顿，腓力牛排二世以及他的儿子亚历山大大帝，把帝国扩张到横跨欧洲，非洲以及亚洲。当然了，此时的希腊是帝国的一个子集，小不点一样的地区，臣服于马其顿。结果，那时候疟疾和现在的疟疾一样，几千年来，童叟无欺，不欺软怕硬，想弄死谁就弄死谁，这次弄死的是亚历山大大帝，即使亚历山大大帝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帝国，在疟疾的面前，只能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亚历山大大帝死了以后，帝国咔嚓就被分成了三个国家，亚洲的部分叫塞流古，非洲的部分叫托勒密，这两个地方不说了，和本文主角的老爸关系太远了。只说一个部分，第三个部分，把希腊包括进来的马其顿。此时的希腊没法独立。

然后又加上罗马帝国，后来罗马帝国分裂成东罗马，西罗马，外加历史学家胡诌出来的一个可能根本不曾存在过的拜占庭帝国，反正，希腊在现实中的确乏善可陈，只有挨揍的份，没有揍人的能力。然后，又崛起了匈奴，又崛起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希腊就在别人的铁蹄下苟延残喘或者说安安静静的安静了2000多年。在这2000多年中，人类心目中的那个希腊却随着历史的长河，越来越纯洁，越来越美丽。简直就是人类梦寐以求的完美女神。直到后来奥斯曼土耳其又要开始衰败了，这个时候，战斗的民族俄罗斯开始和土耳其干上了，当然了，沙皇俄国和土耳其之间的战争，已经打的数也数不清了，在地球毁灭之前，俄罗斯和土耳其将会继续打下去，绝对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去年还是前年，土耳其干掉了俄罗斯一架飞机，这个仇，俄罗斯一定会找机会干回来的。

Ada的老爸，参加的那次希腊独立战争，只靠希腊打土耳其帝国，那绝对是以卵击石，绝无胜算，但是，有三个国家帮希腊去打，俄国，法国，以及拜伦参战的英国，最后在1827年，纳瓦里诺海战中，彻底击败了土耳其，希腊得以独立。但是1827年的时候，拜伦已经战死了，听说，希腊有一个拜伦的雕像。那独立以后的希腊是什么样子呢？就是欧洲一个不起眼的国家了，现在的希腊，欠了欧洲很多国家的钱，也瞧不起现在的俄罗斯，觉得俄罗斯太low，其实，如果不是俄罗斯参战，希腊不见得能独立，然后，希腊的民主再次发挥了作用，他们全民公投，决定不还钱了，我希腊凭本事借来的钱，凭什么要还？不知道，拜伦的在天之灵，得知这个消息，会做何感想？

拉回到故事的主线上，Ada的理想主义，和他父亲的理想主义，从很多方面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Ada知道自己的家庭地位，作为“拜伦的女儿”，她有和她老爸一样的雄心壮志。他老爸特立独行，她同样也是特立独行，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夫人，除了必须参加的社交活动，她短暂的一生，都是在研究数学，研究逻辑，记录了大量的笔记，和各大数学家讨论深入的数学知识。法拉第也是Ada的联系人之一，如果当时有微信的话，Ada当时的联系人简直就是同时代所有的科学家，法拉第对Ada的评价是，毫无疑问，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有我们今天玩的万花筒的发明者，也是一个数学家，名字叫大卫•布鲁斯特，做分析机方面的工作，也是Ada的好朋友之一，他们也是经常讨论数学问题。因为当时女性并不适合参与这种讨论，她并没有用自己的真名，而是取了一个花名，花名叫AAL。Ada发表的论文，就是以这个花名来发表的。

拜伦对Ada的影响极大，正因为如此，Ada从小不被允许写诗歌，Ada的妈妈非常的讨厌Ada创作诗歌，可能是她妈妈感觉到了Ada越来越像那个始乱终弃的丈夫。Ada后来去参观她父亲的一个庄园，她的妈妈得知以后，勃然大怒，和Ada大吵了一架。Ada的身体后来得了一种疾病，今天有人推测是宫颈癌，然后她的健康就开始恶化，为了止疼，她先是服用鸦片，后来鸦片不管用以后，开始 服用大麻，但是，还是在她36岁的时候去世了，她去世的年龄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36岁，一个非常非常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她生病的最后阶段，给她护理的护士的名字叫南丁格尔，是现在护理界的先驱，南丁格尔也是她的朋友，对Ada的评价也非常的高。

Ada死后，她的遗嘱执行人是巴贝奇，Ada埋葬在她拜伦家族的蓦地里，对此，Ada的母亲也是非常的失望，Ada就这样，和她父亲一样的年龄，陪伴在她父亲的身旁，墓碑上刻着Ada仅存的几首诗之一，因为Ada不被她母亲允许创作诗歌，但是她还是创作了几首，那首诗的名字叫彩虹，一首十四行诗，我本打算翻译一下，但是觉得我这文采，纯粹就是侮辱人家，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到网上去搜搜，或者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软件那些事儿，我把这首诗的英文打在这里了：

Bow down in hope, in thanks, all ye who mourn;-

where'in that peerless arche of radiant hues

surpassing early tints,-the storm subdues!

Of nature's strife and tears 'tis heaven-born,

To soothe the sad, the sinning and the forlorn;-

A lovely loving token; to infuse;

The hope, the faith, that pow'r divine endures

With latent good, the woes by which we're torn.

'Tis like a sweet repentance of the skies;

To beckon all those by sense of sin opprest,

And prove what loveliness may spring from sighs!

A pledge:-that deep implanted in the breast

A hidden light may burn that never dies,

But bursts thro' clouds in purest hues exprest!

总共十四行，如果有牛人的话，可以试着翻译一下，我是搞不定了。

Ada临死之前的一个愿望是，能够把她写给朋友的信都收回来，然后一期销毁掉，只有巴贝奇没有同意，其它的很多朋友，把Ada的信都交给了Ada的小儿子，这个小儿子整理了一下，都烧毁了，所以，并没有她很多的东西留下来，但是，巴贝奇的信幸好存了下来，有人说看过Ada写的诗，非常的好，有她爸爸的风范。但是，我们已经无法再去查看了，现在只剩下一些零散的信件，比如在纽约的博物馆里存着一些Ada的信，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我们仍然能看到一个伟大的女性，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或者，一个伟大的诗人，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在她36岁的年龄就去了天堂，但是，她精彩的一生，值得我们铭记。

那为什么说她是第一个程序员呢？在她死后很久的一段时间，没有人想起她，她就这样人遗忘了。在1940年代的时候，一个叫图灵的人，读了AAL发表的那个笔记，但是图灵并不知道这个AAL是Ada的花名，他认为这是一个叫洛夫莱斯的人发表的。随后，英国科教部的部长，一个核物理学家，机缘巧合认识了Ada的外孙女，才知道AAL原来竟然是Ada，再后来，人们才开始深入的研究Ada的笔记，发现她的研究成果已经可以计算六次多项式，而且，在她的笔记里，已经解释了如何使用纸带来控制分析机，以及Ada独立解决了循环以及嵌套的定义，并且，她将纸带分为数据纸带和操作纸带，类似于现在的数据和操作系统，并且，Ada也在笔记中论述了如何用循环的方法节省纸带。并且，Ada给出了一个例子，计算伯努利级数，使用Ada的方法，可以对伯努利进行级数展开，进行操作计算。这一切，都是使用的Ada的方法。

前两年，人类打破了伯努利数的世界记录，使用的方法仍然是200岁的Ada的算法。

回到本文最开始的地方，也许理想的古希腊并不存在，但是拜伦依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也许自由的古希腊并不存在，但是海明威依然坚信并为此参加战斗，也许民主的古希腊并不存在，但是易中天依然写了一本书《费城风云》，认为古希腊的精神嫁接到美国之上。这就是人类的一个理想吧，美国并不是古希腊，但是它离古希腊更近，朝鲜并不是地狱，但是他离地狱更近。司马迁《史记》的第一篇，描绘了一个没有权力纷争，以礼让治天下三皇五帝时代，如果从科学的角度去考证，里面是站不住脚的，所以，很多人说，那都是骗人的。在陕西省黄陵县，有一个陵墓，号称天下第一陵，相传里面埋藏着黄帝，每年的清明和重阳，都有人在那里祭祀，那是所有中国人的文化之根，从汉武帝开始，到唐太宗，宋仁宗，明太祖，康熙，雍正，一直到孙中山，蒋介石，毛泽东，都有去过那里，那里还有一个蒋中正题词的碑。当然，我也去过那里，和我上面提到的人去过相同的地方。

我去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个大土疙瘩里真的埋葬的是黄帝么，我刚到那里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因为要交门票，我一直比较穷，那时候我还是大一，更穷。但是，我想，都走了这么远来陕西了，就去一下吧。其实进去没什么好看的，当时还有点儿失望。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里面有没有埋葬黄帝这个人一点都不重要，甚至三皇五帝是否真的存在也不重要，这是一个民族的共同想象，整个华夏民族，都认同是从那里起源的，这就够了。虽说从三皇五帝以后，华夏的子孙，大部分时候都分裂，互相之间打成一锅粥，分裂的时候多，团聚的时候少，但是，黄帝总是在那里啊。

古希腊也是这样吧，是真是假并不是那么重要，虽说希腊这个地区，大部分时间都很没有存在感，但是，不影响古希腊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很多人为此去奋斗。就像是中国的黄帝陵，管你最后谁上台，都要去黄帝陵那里找找存在感，所以，黄帝陵的规模远远不如秦始皇陵墓，秦始皇陵墓也在陕西，现在我们去看到的那个兵马俑坑，是一个陪葬坑，以现在的技术，还不能挖掘秦始皇的地宫，只挖了几个陪葬坑。现在已经不挖了。即使秦始皇陵墓再巨大，地位也不会超过黄帝陵，虽然黄帝陵其实就是个大土疙瘩。黄帝陵是所有文物的第一号。

好了，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