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白马非马的哲学命题怎么解？——共相问题：实在论和唯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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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要点 

1、白马非马的逻辑问题。

2、什么是共相。

3、实在论和唯名论之争。

4、四线段理解：极端实在论、极端唯名论、温和实在论和温和唯名论。

经院哲学一直尝试着从基督教思想的信仰层面探讨哲学，哲学家们探讨的话题大多也都与神学有关，但有一个话题——共相问题，是经院哲学中最具有哲学意味的。

在说到共相之前，先给大家讲一个引子，那就是“白马非马”的哲学命题。“白马非马”，如果从字面意思去理解，很多人或许很疑惑：白色的马当然是马了，白马是马的一种，怎么能说白色的马不是马呢？

其实，“白马非马”是中国古代伟大的逻辑学家公孙龙提出的著名的逻辑问题，这也是一个诡辩论的命题。按照公孙龙的理解，马的内涵是一种动物，这种动物是所有马的，不管是白马黑马等各种马的一个统称，也是一个具有共性的动物——马。而白色的内涵是一种颜色，当白和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白马，就是“一种颜色+一种动物”，因此“一种颜色+一种动物”当然不能等于动物了。

这是公孙龙从逻辑的角度进行的诡辩，在当今看来是一个悖论。因为白马是马的一个种类，马当然包含着白马。马是一般，白马是个别；马是共性，白马是个性。这里我们不是去探讨白马非马到底是对是错，而是通过这个命题，我们去理解共相这个概念。

共相问题

所谓的“共相”就是从个别事物中概括而来的共同特征，比如白马、黑马、黄马，这些都是个性的马，但他们的共性是什么呢？就是都有四条腿，长长的脸，长着马的模样，那么这就是马的“共相”。

说得再通俗一些，共相就是同一类事物的共性。之前讲到柏拉图的理念论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观点呢？理念就是从事物中抽象出来的共同本质。这其实也是事物的共相问题。

在中世纪时期，经院哲学家们对共相问题有过一番大讨论。对共相的界定，产生了两大派别，一个是实在论，一个是唯名论。

实在论和唯名论

在经院哲学家中，认为共相是独立于、并且在逻辑上和时间上优先于个别的可感事物的存在，就是实在论。这其实也就是柏拉图的理念论的观点。

而把共相当作是一种主观的名称，是一个名词而已，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且是从逻辑和时间上后于可感事物的，这样的观点就是唯名论。通俗地理解，唯名论认为先有可感的事物，后有共相，这个共相不能独立存在，必须要寓于可感事物中的，离开了可感事物，共相什么也不是。这有点像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学说。

在中世纪哲学中，对共相问题的不同解读就形成了这两大派别——实在论和唯名论。它们都可以从古希腊哲学中找到源头，因为实在论和唯名论的分歧，也可以看作是柏拉图的理念论和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哲学的分歧。一个将共相看作是独立的实体，一个将共相看作是一个名称而已。

虽然实在论和唯名论两派的观点针锋相对，但也出现了一些折衷的较为温和的观点，因此总体上大致分了四种形态：极端实在论和极端唯名论，温和实在论和温和唯名论。

极端实在论和极端唯名论

极端实在论认为，共相一定是先于个别事物而独立存在的，共相包含着具体的存在。我们之前说到的安瑟尔谟关于上帝存在的本体论证明，就是一种极端的实在论。因为从上帝的概念中推出了上帝的存在。还有柏拉图的理念论，也是一种极端的实在论。理念是独立于可感事物外的独立实在。

而极端的唯名论则认为，共相是一个名词，是一个声音，根本不具有实在性。一个名词和一个声音是什么，当然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的东西。不仅如此，极端的唯名论还否认共相是对可感事物本质的一种抽象，也就是说这里不仅否定共相不存在，而且还否定共相本身，所以才是极端的。代表人物就是与安瑟尔谟同时代的洛色林，他是持这样的观点的。

极端实在论和极端唯名论，一个非常肯定共相是实体存在，一个则非常肯定共相只是一个名词，甚至也否定了共相是对可感事物的抽象。

其实，两者都有点太过极端化、太过绝对。两大派系在争斗中，逐渐产生了一些新的观点，就有了温和实在论和温和唯名论。

温和实在论和温和唯名论

温和实在论，当然就是一种更为折衷的实在论态度。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托马斯·阿奎那。他认为共相是既可以存在于可感事物之前，也可以存在于可感事物之中，还可以存在于可感之物之后的。怎么理解呢？上帝创世，在这之前万物的共相就已经在上帝头脑中呈现了，上帝正是按照在头脑中关于万物的理念而创造了世界的。这就是共相存在于可感事物之前。这是典型的实在论观点。

而世界被创造之后，共相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别事物了，而是寓于万千个别事物之中，不可与可感事物分离。这一点上面，就有一点调和的意思。而共相存在于可感事物之后，就是从认识事物的角度，人们是先看到可感事物，而后抽象出共相的。所以，从认识论上说，共相是存在于可感事物之后的。

这就是托马斯·阿奎那的温和实在论，是一种折衷的态度，可以把共相看作是一个流动着的概念，从创世前、创世后不同的维度，对共相有着不同的理解。

那么温和唯名论呢？就是一种较为温和折衷的偏向唯名论的理论。大前提当然还是认为共相并不是实体存在，只有个别事物才是实体存在，但这时又有一些妥协，反对极端唯名论那样把共相当作是一个名词或一个声音，而是把共相当作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是寓于可感事物的一种普遍本质。代表人物就是阿伯拉尔。共相寓于个别事物中，共相又是对个别事物的抽象概念。

共相问题是一个纯粹的哲学问题。因为共相，产生了唯名论和实在论之争。实在论将共相当作独立的实体，有点唯心主义的意味。唯名论将共相当作一个名词，只有个别事物是独立存在的，这有点唯物主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