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托马斯·阿奎那：上帝存在的五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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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阶：第2季 ·人诗意地栖居（点击收听）

本期要点 

1、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托马斯·阿奎那

2、托马斯·阿奎那生平。

3、哲学与神学。

5、圣托马斯关于上帝存在的五路证明，这是一种“后天证明”。

托马斯 · 阿奎那：哲学与神学的关系

从12世纪开始，西欧社会与阿拉伯世界开始频繁地接触，包括商业贸易和十字军东征，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开始从阿拉伯世界流归到西欧基督教世界，亚里士多德主义开始主导基督教哲学的发展。与此同时，西欧的大学教育也开始蓬勃发展，到了13世纪，在意大利、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几乎每一座较大的城市里都建立了大学，经院哲学家在大学里从事神学的教育与研究。在亚里士多德主义和大学教育的双重促进下，经院哲学在13世纪达到了鼎盛状态。代表人物就是托马斯·阿奎那。

托马斯·阿奎那（1225—1274年）。中世纪经院哲学的哲学家、神学家。他把理性引进神学，用 “自然法则”来论证“君权神圣”说，是自然神学最早的提倡者之一，代表作为《神学大全》

托马斯·阿奎那生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阿奎诺地区。他14岁进入那不勒斯大学学习神学，在此期间加入了多明我修会。后来他跟随大阿尔伯特学习亚里士多德主义，并进入巴黎大学神学院学习。拿到硕士学位以后，托马斯·阿奎那在巴黎大学继续任教，他一面对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物理学》等主要著作进行了评注，一面用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来注释和讲解基督教神学。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他撰写了大量著作，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是《反异教大全》和《神学大全》。 阿奎那用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和经院式的繁琐论证方法，将基督教的全部信条编纂为一个庞大的神学体系，被教会确立为正统的官方哲学。他本人也被封为圣徒，获得了“天使博士”的称号。

如果说奥古斯丁的思想基础是柏拉图主义，那么阿奎那的思想基础则是亚里士多德主义，更加强调一种理性的精神，注重逻辑的论证，因而他的思想体系非常缜密。

哲学与神学

教父哲学的一般倾向是用信仰来排斥理性，把基督教当作真正或唯一正确的哲学，从而把神学和哲学混为一谈。像我们之前所说的奥古斯丁，就有浓厚的信仰主义色彩。

而12世纪以后，随着亚里士多德哲学在西欧的复兴，经院哲学不得不对理性和信仰、哲学与神学的关系重新加以审视，因为亚里士多德庞大而缜密的哲学体系不能被纳入基督教信仰的范围之内，也不能简单地被斥之为谬误。

在《神学大全》里，托马斯·阿奎那就提出对神学和哲学的特点进行区分。他认为，二者的区别不在于研究对象，而在于研究方式：哲学通过理性来认识上帝、创世、天使、救赎等，神学则以启示来认识这些。

神学和哲学研究的既然是同一对象，那么它们在内容上就一定有重合之处。有一些真理，比如上帝存在、灵魂不死等，既可以通过理性也可以通过启示来认识；而另外一些真理，比如三位一体、道成肉身等，却是超理性的奥秘，只能诉诸启示和权威。

哲学的任务就是运用理性去证明那些可以被证明的真理，而把不能被证明的真理留给信仰和神学。

我们可以看到，在托马斯·阿奎那的思想里，信仰始终高于理性，而神学也始终高于哲学，即所谓“哲学是神学的婢女”。哲学的作用被限制在证明、解释和保护信仰的范围之内，这一点跟奥古斯丁的立场没有太大分别。

但托马斯·阿奎那区分了哲学与神学的性质和任务，这就肯定了哲学的地位；他承认哲学家可以按照理性来探索真理，这就为将哲学从神学中解放出来开辟了可能性。

托马斯·阿奎那：上帝存在的五路证明

安瑟尔谟直接从上帝的观念中推出上帝存在，这是一种先天的论证。而托马斯·阿奎那他认为安瑟尔谟的证明并不能使一个不信上帝的人被说服，因为这个证明方式把有待证明的结论当作了证明的前提，那些否认上帝存在的人绝不会承认上帝是一个完满的存在。

于是，托马斯·阿奎那提出了自己的“后天证明”，就是从人们已知的事实出发来推出其原因的“回溯式”证明方法。它们一共有五个，又被称为“圣托马斯五路证明”。这五路证明表述如下：

1.既然世界上万物的运动均由其他物体推动，因而在一切事物之后必然有一个最终的存在者，它本身是不被推动的，但它却推动其他事物。就好比说，世界上有一个原始的动力，一个终极的动力，这个不动的推动者就是上帝。这第一路证明，就是从经验的受动—推动系列推出上帝是存在的。

2.既然世界上每一事物都有一个原因，那么往前回溯必然有一个第一原因，它是自己的原因，又是万物存在的原因。这个第一原因就是上帝。这是从经验的因果系列推出，上帝是存在的。

3.既然世界上一切个别的存在物都是偶然的和可能的，它就必须以某种绝对必然的存在者作为最终的根据。这个必然的绝对存在者就是上帝。这是从偶然—必然系列推出上帝存在。

4.既然世界上的事物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完善性，这种有缺陷的完善性必定以最完善的东西为判定标准。这些至善的存在者就是上帝。

5.世界上生物的活动都指向一个目的，以求获得最好的结果。所以必定有一个智慧的存在者，为生物制定目的、并且使整个世界具有一种合目的性。这个智慧存在者就是上帝。

以上就是托马斯·阿奎那五个关于上帝存在的推论。前四个是宇宙论证明，第五个是目的论证明。细心的朋友也许会发现，这五种证明似乎有点熟悉。

托马斯·阿奎那援引和改造了亚里士多德关于运动与变化、原因与结果、潜能与现实以及自然目的的学说，他是从有限的、相对的事物出发，上升到无限的、绝对的存在物即上帝。但是在托马斯·阿奎那的证明中，仍然隐含着两条先验的原则：

第一、无限回溯是不可能的；

第二、回溯的逻辑终点必须是基督教的上帝。

这两条原则本身是无法证明的，只能诉诸信仰。说到底，托马斯的五种证明方式，仍然是建立在信仰的基础之上。

不过，托马斯提出这些证明的意义并不在于实际上证明了什么，而在于它坚持了从理性角度证明信仰内容的可能性。这代表了中世纪基督教哲学发展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的精神特征就是寻求信仰和理性的和解。

托马斯·阿奎那所代表的这种和解精神，不同于基督教哲学中推崇神秘信仰、贬抑理性知识的奥古斯丁主义传统。它在无意中也开启了西方近代哲学的理性主义先河，启蒙运动中的对宗教信仰进行猛烈批判的理性精神，最初恰恰是在小心翼翼地对宗教信仰进行逻辑证明的过程中成长起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近代的理性哲学与中世纪的神学有着密切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