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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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三穗回到新宿的公寓,那个男人才打来电话。

      “是我。”

      “都等你好半天啦!”三穗急不可耐地说。这个电话真有些让人心焦,等得她坐立不安。“我先问你,不来和我一块吃饭吗?现在就来吧!不然的话。可就不跟你说那件事啦!”

       她有些醉了,趁着醉说了句真话。她希望这是交往的开端。男人,有着使她神往的东西。

       “今晚恐怕不行。”电话那端的男人,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冷笑。“明晚再去吧。不过,你还得再说说……”

       “好吧。”她很有些失望。会拒绝来一个女人公寓的邀请,这种男人也实在少有。在这点上,她感到了他刚毅的气质。她期待着明天晚上。

       “那只鸫鸟是被汽枪打下来的,她七月中旬拣的,听说到八月末就死了。香烟的事嘛,是这样的,烟一钻进鸟笼,鸫鸟就扇起断了的翅膀,使劲一张一合的。”

       “是这样……”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忧郁。

       “那么,死的时候什么样?”

       三穗躺到床上,通过空间的电线,把洋子的话向他叙述了一遍。

       据洋子说,鸫鸟的翅膀断了,不大愿意吃食。喂它鱼饵。才吃一点点。也就是在死前的五、六天,它用它那小嘴,一口口地啄香烟冒出的烟,好象感到自己非死不可,就吸上烟了。

       死的前一天晚上,洋子把鸟笼挂到窗前。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月光就像透过香烟的过滤嘴冒出的一缕淡蓝色的轻烟,从院子里的树丛中飘浮而下,落到鸫鸟身边,于是,正蹲在笼子里的鸫鸟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急促地扇动起翅膀来。

      它扑打的相当激烈。洋子还以为是猫或蛇什么的来了呢。可到跟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洋子眼看着已经衰弱不堪的鸫鸟又突然发出一阵狂乱。那简直就是一种发疯般的狂乱。

       哦!洋子想,它是在拼命啄着淡蓝色的月光啊,就和啄烟一样——

       它把月光也当成了烟吧?

       洋子想道。她感到不能让它太累了,就把鸟笼拿回屋,分开鸫鸟折断的翅膀,把断的地方重新用橡皮膏贴好。

       第二天一早,鸫鸟就悄悄死去了。

       “你等等。鸫鸟把淡蓝色的月光当成了烟,是那样说的吗?”

       他象背诵一样复述了一遍,问道。

       “洋子就是那样说的呀!吃月光而死,倒是相当浪漫的事。”

       “是月光……”隐约传来了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武川吉晴的死因嘛,大概是肝机能障碍,是一种肝病吧。”

       “他人院前病情怎样?”

       “怎么说呢,那,那……”三穗吞吞吐吐起来。

       “不便出口吗?”

       “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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