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法引发持续骚乱，莫迪政府会妥协吗？

播音：赵子豪

据印度媒体报道，截至12月16日凌晨，因《公民身份修正案》引发的骚乱已在印度造成6人死亡。在新德里，有数千人集会示威，要求莫迪政府取消该法；在印度东北部各地，示威活动则演变为暴力骚乱，至少有20辆公交车和两座火车站被焚烧。针对愈演愈烈的暴力活动，印度内政部长则暗示有“内外勾结”的政治势力在“煽动暴乱”。除了内政以外，此次骚乱对印度外交也造成了影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孟加拉外交部长均以“当地局势相当严峻”为由，推迟了对印度的访问。

本月11日，印度执政党在国会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了《公民身份修正案》，该修正案旨在将穆斯林排除在印度承认的“难民身份”之列。印度总统12日签署该修正案，使之成为法律。值得注意的是，在修正案通过当天，莫迪发表推特称“这是历史性的一天”。然而正是这份被莫迪“点赞”的法案，让印度陷入了骚乱与暴动。

《公民身份修正案》的提出与通过看似突然，实则与莫迪的民族主义色彩分不开。长期以来，无论是2002年莫迪担任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期间发生的印穆两派流血冲突，还是印度人民党发起的重建罗摩神庙运动，莫迪及执政的印度人民党就被认为过度偏向于印度教徒。2014年执政后，莫迪的很多政策也都是基于“印度教优先”的原则。由于印度教徒占印度约80%以上的人口，而穆斯林仅占15%左右，所以莫迪的民族主义色彩，特别针对印度教徒的政策倾斜，有利于夯实其执政根基。在今年大选中，莫迪率领执政党赢得胜利，获得了国会绝对多数席位。

《公民身份修正案》的提出也与时下印度经济走低有关。根据印度中央统计局11月29日公布的最新一季经济数据显示，印度经济增速从上个季度的5%降至4.5%，连续7个季度下滑，系6年来最低水平。亚洲开发银行已将印度2019年经济增长预期从6.5%下调至5.1%，并下调2020年印度经济增长预期。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研究部主任钱峰认为，在经济下行、物价上涨和执政党支持率下滑等多重压力的背景下，莫迪政府推出《公民身份修正案》，也有转移民众和舆论视线，以“宗教牌”巩固自身政治“基本盘”的考虑。

《公民身份修正案》已立法，引发的骚乱却愈演愈烈，莫迪政府如何解决问题成为各方关注。多年来，印度人民党“抬印压穆”的宗教政策虽饱受美西方舆论的批评，但由于印度近年来成为美国主导的“印太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使得一些西方国家有意识、有选择地淡化了在该问题上对莫迪和莫迪政府的批评。考虑到国际形象，预计莫迪政府会在法案的具体执行上或其它领域对穆斯林群体进行一定“补偿”，但不可能有较大幅度的妥协退让。一来，由莫迪率领的执政党依然占据议会绝对多数席位，莫迪的执政根基较为稳固，《公民身份修正案》对其冲击有限；二来，《公民身份修正案》在印度并非没有民意支持基础。钱峰指出，印度东北部地区长期经济发展滞后，社会治理乏力，特别是外来移民众多，与当地民众的矛盾很大。通过《公民身份修正案》也有助于解决当地部分现实难题，提高对当地的社会治理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