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国家心脏】四道城墙、三道护城河都护卫着什么？

今天我讲，国家心脏：四道城墙、三道护城河都护卫着什么？

前面讲到，北京城池宫殿的营建，从永乐元年（1403年）年到十八年（1420年），整整18年。这18年使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建造了一座壮丽辉煌的皇宫。那么，明代北京城和北京皇宫的营建，永乐皇帝有什么法宝呢？

永乐皇帝营建北京城和北京皇宫的法宝，首先是一个“中”字。按照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理念，择天下之中而立都，择都之中而立宫。就是说，选择天下的中心建立国都，选择国都的中心建筑皇宫。这个“中”字，体现在北京城和明皇宫，主要有两个特点，第一，北京的心脏是皇宫。第二，北京的脊梁是中轴线，而中轴线的心脏又是皇宫。今天我重点讲第一个特点，北京的心脏是皇宫，或者说皇宫是北京的心脏。

怎么体现皇宫是北京的心脏呢？普通人家住宅，豪门贵族府邸，都是外面有一道围墙，而皇宫在北京城里，是用四道城墙来层层围护的。哪四道城墙呢？

第一道城墙，就是紫禁城，也叫宫城。宫城里面就是皇宫，也称大内，是皇帝理政和居住的地方，也是北京的心脏、国家的心脏。宫城四面有城门，南面为正门，有三道门——第一道是承天门、就是天安门，第二道是端门，第三道是午门，东面为东华门，西面为西华门，北面为玄武门，也就是神武门。城墙四角，建有角楼。城墙外面有护城河环绕。

第二道城墙，就是皇城，在宫城之外，筑起一道围墙。皇城围绕宫城，设置朝廷办事机构，是为皇家服务的地方。皇城四面开7座城门——南面为正门，有两道门，第一道为大明门，第二道为承天门也就是天安门，东边是东安门，西边是西安门，北边是北安门。我们今天看到的天安门两侧的红墙就是当年皇城的南城墙。皇城同样被列为禁地，民间百姓，擅自闯入，杖责一百。皇家西苑在皇城之内。

第三道城墙，就是内城，在皇城之外，围起一道城墙。内城共有9座城门：南面丽正门，也就是今天的正阳门、左为崇文门、右为宣武门，东面南为朝阳门、北为东直门，西面南为阜成门、北为西直门，北面东为安定门、西为德胜门。今北京2号线地铁是在原内城城墙和护城河的位置修建的，这些城门的名称，大多成为今天地铁的站名。内城城墙的四角，也建有角楼。城墙的外面，环绕护城河。

第四道城墙，叫做外城，在内城之外，围起一道城墙。但是这道城墙只修了南面一段，开七座城门：南面为中永定门、东为左安门、西为右安门；东面南为广渠门、北为东便门；西面南为广宁门，也就是今天的广安门、北为西便门。城墙的外面又是一条护城河环护。

以上，北京城门共有二十二座城门，俗称“内七外九皇城六”。

这样，外城护卫内城，内城护卫皇城，皇城又护卫宫城，那么，宫城，又护卫着什么呢？我说，宫城护卫着皇帝的宝座。皇帝的宝座，是皇权的象征，它才是中国、也才是北京的政治心脏。

600年前永乐皇帝朱棣营建北京城的法宝之一，就是把皇宫作为北京的心脏来建设。而这个心脏的心脏，就是皇帝的宝座。

明皇宫的中心，北京城的中心，就是皇帝的宝座。皇帝的宝座在奉天殿，也就是今天的太和殿，俗称金銮殿的正中，俗称“金銮宝座”。故宫博物院为它命名为“楠木髹（xiū）金漆云龙纹宝座”。宝座安置在高高的基座之上，基座正面和左右两侧各有三组丹陛，也就是台阶，外面有围栏。宝座后面设雕龙髹金屏风，宝座前设宝象、甪（lù）端、仙鹤、香亭各一对。宝座两侧，六根大殿金柱矗立，六条巨龙盘旋而上，龙头伸向宝座。奉天殿面积达2377平方米，金砖地面，满铺黄绒地毯，下面衬着棕皮和竹篾编的席子。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主题，就是烘托皇帝和皇权的至尊、至高、至上、至圣。

说起金銮殿的皇帝宝座，还有一个故事。

1915年，袁世凯复辟帝制，要在太和殿举行登极大典，特地赶制一把高背大坐椅，替换原来的皇帝宝座。后来故宫博物院决定，撤下袁世凯的“龙椅”，换回原来的宝座，却发现原来那张宝座竟不知去向。就这样过了44年，直到1959年，故宫博物院专家朱家溍先生对照一张清末太和殿内景老照片，终于在库房里发现了皇帝宝座。宝座髹金漆，历经数百年，仍然金光灿灿，现已复归原位。

关于北京皇宫的规划设计，我想再介绍一个有趣的历史现象。

元大都宫殿布局是以太液池为主，就是以今中南海和北海为中心，使大内、隆福宫、兴圣宫三组宫殿呈“品”字形，中间夹太液池，形成“太液为主，宫殿为客”的布局。而明代北京则将宫城集中在太液池东岸，形成“宫殿为主，太液为客”的布局。为什么会有这种转换呢？

这有文化上的原因。游牧民族的部民逐水草而居，水是草原文化的生命，所以元大都以太液池为主，宫殿为客。而夺取皇位、迁都北京的明成祖朱棣，原来南京是农耕文化的水泽之乡，最缺乏的是安全感，所以把高筑城墙的紫禁城放在主位，太液池则是消闲游憩之地，就是“宫殿为主，太液为客”。因此，这是草原文化与农耕文化在城市规划和宫殿布局上的映现。

总之，以紫禁城为中心的北京城的建成，反映出15世纪初的中国，国家强大统一，财力丰实雄厚，人民聪明勤劳，建筑水平高超。这是中国古代都城史上最辉煌的杰作，也是世界都城史上最宏丽的篇章。北京城池宫殿建成后，明朝官方评论说，北京城的宫殿坛庙之辉煌壮丽，超过了南京，具有天子之都雄伟博大、宏阔壮丽的气概。

下次我讲朱棣营建北京皇宫依据的摹本是什么？故宫摹本，从南京的吴王府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