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哲学（下）：四因说和潜能实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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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要点 

实体的原因——四因说：

质料因：一个实体，由什么材料做成的，就是质料因。

形式因：事物被规定成了一个怎样的形式

动力因：使这个实体成为实体的动力是什么

目的因：实体的最终有什么用。

32 亚里士多德的实体哲学（下）：四因说和潜能实现说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实体的原因有四个：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也叫“四因说”。

质料因

一个实体，由什么材料做成的，就是质料因。比如，早期的自然哲学家，把水、火、土、气当作世界的本原，而水、火、土、气可以看作是一种质料。质料其实就是事物组成的材料是什么。再比如，一张桌子的质料因就是桌子的材料——木材。

形式因

形式因，就是说事物被规定成了一个怎样的形式，比如，这张桌子之所以长成桌子的模样，在设计者那里对这个桌子的设计或者关于桌子的规划与观念，就是形式。

动力因

动力因，就是使这个实体成为实体的动力是什么，把桌子制造出来的工匠就是动力因。

目的因

最后一个是目的因，把“实体最终有什么用”当作实体的原因。比如这张桌子，最终就是为了供人吃饭或工作使用。

这就是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四因说”。不过亚里士多德又说，在人造物中（比如桌子），这四种原因是可以明显区分的；但在自然物中，四种原因可归结为两个：质料因和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都可以归为形式因。世界万物也都是质料和形式的统一。

亚里士多德的高明智之处就在于，把事物运动的原因不归于事物本身，而归于事物的目的，也就是事物的形式。这样一来，亚里士多德就逐渐构建出一个逐级上升的宇宙模型。

万事万物，首先是由质料组成，低一级事物构成了高一级事物的质料，高一级事物则构成了低一级事物的形式。比如，房屋是组成街道的质料，街道是许多房屋组成后呈现的形式。而街道又是城市质料，城市是许多街道组成后呈现的形式。

这样一来，这个世界是由一个由低到高的质料与形式的动态阶梯模型所组成的。在最下端是纯质料，在最顶端是纯形式。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是综合了德谟克利特和柏拉图的思想，一个是自然哲学的方式，一个是形而上学的方式。但亚里士多德更偏向于柏拉图的观点，虽然亚里士多德把个别事物当作是第一实体，但在个别事物中由质料和形式这两个对立因素中，他把形式当作是第一性的。可见，亚里士多德还是倒向了柏拉图的立场。

那么，实体是如何形成的？

潜能与现实

亚里士多德创立了“潜能与现实”的学说。

举个例子，木材在没有被做成桌子之前，只是一个潜在的桌子。当木材被工匠做成了桌子，具有了桌子的形式之后，便达到了一种现实的状态，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桌子。那么，木材变为桌子的过程，就是从潜能到现实的过程。

可以说潜能和现实是同一个事物的两种不同的存在状态，一定不要把这两者分开理解。亚里士多德用从潜能和现实的转化过程，来说明实体的生成过程。

任何一个事物，在成为自身之前，都处在一个潜在的状态。从潜能到现实的转化过程，亚里士多德也称之为运动。在《物理学》中，亚里士多德明确把运动形态分为六种：产生与消灭、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转变、增加与减少，还有位移。这些运动的形态，都可以看作为从潜能到实现的转化过程。

古希腊早期的自然哲学也有讲到运动的概念。比如恩培多克勒说到的“爱与恨”来推动质料四根的观点，那个时候的运动是一种空间上的变化关系，聚散离合。但亚里士多德讲到的运动，已经不仅仅是空间维度上的，还包含了一种时间上的生长和发展。而这种时间维度又逻辑地包含了空间的变化，因为任何运动都需要时间的先后来表述，同时运动本身，事物的生长也是一种空间关系的变化过程。比如一棵树从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流逝，树在生长着，但同时在空间上来说，树也在不断生长、不断长高和变粗，而长高和变粗这就是空间上的变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亚里士多德的这种运动观的内涵，远远超过了机械论所理解的运动。因为机械论的观点上，仅仅把运动理解为一种空间上的位移变化，而亚里士多德所理解的运动，既包含了空间上的机械论的位移，也包含了有机论意义上的生长。

对于潜能和现实，也要辩证地去理解。潜能和现实其实是一种动态的过程。事物都是朝着一个比自己更高的存在状态发展的。任何现实存在的事物，同时也是一个更高级事物的潜能。反过来，任何一种潜能，对于比它低级的存在状态来说，又是一个现实。还是拿刚刚树的这个例子来说，一棵树是种子的现实，种子是树的潜在状态。而当树木和森林放在一起比的时候，树木又变成了森林的潜在状态，森林是万千个树木集结而成的现实存在了。

可以说，亚里士多德哲学解决了三个问题：

首先，什么是实体？实体就是一个既不述说别的主体，也不依附于别的主体的东西。就是个别的事物。

第二，实体的原因是什么？四因说——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

第三，实体的生成过程是什么？从潜能到现实的转化。在亚里士多德之前，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和柏拉图的理念论，这两位哲学家完成了对古代自然哲学和形而上学的总结，而到了亚里士多德这里，这两大哲学派别以一种妥协的方式聚合于实体哲学中。无论是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这个原子可以理解为质料；还是柏拉图的理念，这个理念可理解为形式，这两者在亚里士多德这里都成为实体，只不过是形式比质料更是实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