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后汉书（十三）——刘秀的柔道治国术

                                      后汉书（十三）

         上集说到光武帝刘秀登基后用了十二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统一天下的大业，而他从即位到驾崩，期间一共做了33年皇帝，他用战争手段统一了天下，却用柔道来治理天下。据说在刘秀称帝后，一次回到南阳故乡，大摆酒席、宴请亲族，在酒席之间，刘秀同族的婶子大娘们在席间纷纷议论，她们用小名称呼刘秀，说他从小谨慎诚实，对人厚道，心胸宽广，但就是太柔顺了，缺少男子的刚毅果断。身为帝王的刘秀听了以后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道：“朕就是要用柔道来治理天下。”而刘秀的柔，从之前我们讲过他对待刘盆子以及投降臣子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对于这些人，他往往给予厚待。而在后面治理天下的过程中，他也确实实现了自己的许诺，面对经历大乱以后民生凋敝的天下，他恩威并施的治理国家，缓和了阶级矛盾，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集就让柚萝带着大家看看他在治理天下上的做法和成就。

        在经济上，刘秀首先解决了奴婢问题。早在统一完成之前，刘秀就曾多次下令，要求凡是因为家贫被卖或是战乱时被掠为奴婢的，都可以离开自己的主人，各自回家，恢复平民身份，任何人不得阻拦。同时他还下令奴隶主禁止伤害奴婢，要保护奴婢的生命安全，这些法令使得大批的奴婢恢复了平民的身份，增加了社会劳动力，对社会的安定和生产的恢复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随后刘秀下令清查全国的土地和户口，以抑制豪强地主对土地的兼并，为了保障这项工作的顺利进行，他一方面严惩贪赃枉法的官吏，一方面追捕那些抗拒征服法令的豪强地主，将他们迁往他乡。但是清查土地和人口，抑制豪强兼并的工作并未产生多大作用，于是，刘秀又用移民垦边和准许内地垦荒的方法来解决农民对土地的需求，缓和社会矛盾。同时刘秀将税赋从十税一恢复到西汉初年的三十税一，减少了百姓的负担。

        在政治上，刘秀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加强自己的中央集权，维护自己的统治。在中央朝廷层面，他扩大了尚书的权力，使尚书台成为中央政府的重要机构，而三公反而变成了官位虽高却没有实权的官职，这样设置达到的效果就是三公有职无权，而尚书有权无职，大权全部集中到皇帝一个人身上。在地方政府机构层面，他裁并了400多个县，精简了大批冗官，节省了国家的财政开支，也减轻了人民负担。刘秀还下令让地方上的兵士一律退伍回乡，从事生产，这样既削弱了地方上的势力，又增加了大量的劳动力，促进了生产的发展。

       与此同时，刘秀还非常注意整顿吏治，对地方官严加督察，赏罚分明。因此在东汉前期，出现了一批奉公守法、为民造福的好官。比如渔阳太守张堪，开辟了良田8000多顷，劝人民去耕种，使他们很快过上了殷实富裕的生活，百姓们非常爱戴他，做了歌谣歌颂他道：“张君为政，乐不可支。”再比如南阳太守杜诗，改革冶铁技术，发明了水利鼓风机，南阳百姓感念他的恩德，称他为南阳杜母，言其能像母亲疼爱孩子一般爱惜百姓。而强项令董宣再京师洛阳打击横行霸道的豪强权贵，让洛阳豪强无不心惊，都纷纷收敛，不敢肆意作恶，洛阳百姓称之为“卧虎”，歌颂他：“鼓不鸣董少平”，意思就是说他做洛阳令以来，洛阳治安形势大好，击鼓鸣冤的人都没有了。之所以能够涌现出这些清明廉洁、为政以德的官吏自然与刘秀重视吏治、选贤任能是分不开的。比如董宣能在名贵比比皆是，遍地豪强的京师洛阳获得这样的成就，就与刘秀的支持有很大关系，毕竟这些能够在京师横行霸道的人，没点背景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古代官场，私下里都一种戏称为“护官符”的名册，《红楼梦》里就有描述“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如何有权有势富贵逼人的护官符名册，这些护官符上写的大多是当地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族名宦之家。各地的官员们私底下都有这样一张私单，以便知道自己哪些人惹不起，就更不要论京师洛阳了。遇到朝局腐败的时候，这些地方行政长官可能就连这护官符上所书之人的奴仆都惹不起。因此，早在刘秀征召董宣为洛阳令，也就是洛阳的行政长官时，就考虑到了能居住在洛阳的人，大多都是皇亲国戚、世族功勋，或者有钱的商人、当权的官员，这些人个个都不好惹，于是他给了洛阳令较高的权限，对于那些罪犯，以及扰乱治安之人，不论牵涉到谁，洛阳令都可以严惩。试想，若没有刘秀在后面给董宣撑着，董宣哪里能当什么卧虎，早就被某个权贵给弹劾杀害了。

       当然我们说过刘秀采取的手段是恩威并施，对于犯罪的严惩，对于那些恪尽职守、敢于进谏的臣下，刘秀也必给与奖励。一次，光武帝刘秀出门打猎到深夜方才回到洛阳城东北门，这时的城门早已关闭了，守城的郅恽拒不开门。刘秀命人点起火把，告诉他是皇帝回来了，可是郅恽却以：“火光闪烁昏暗，看不清楚。”为由，还是不肯开门，刘秀无奈只能绕道东门进城。第二天，还没等到刘秀追究郅恽不给自己开门之罪，郅恽就上书给刘秀批评他耽于游猎，会酿致不良风气而危害国家，刘秀看到上书后感到很惭愧，下令赏赐郅恽，并把掌管东门放他入城的官吏贬为登封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