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三体3：死神永生（下）》刘慈欣：宇宙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听书笔记  

在这部小说中，刘慈欣从正面展示了更为广袤的宇宙图景，用丰富的细节展示了宇宙的尽头。它将这个尽头称为“死神永生”。

本书的主人公：程心是个年轻的女科学家，她的四次选择影响了整个人类文明的走向。

第一次选择程心提议把一个人的大脑送向三体舰队。大脑的主人是暗恋程心的云天明，在这次选择中，她让云天明在未来成为了全人类的一株救命稻草。

程心进入冬眠，再次醒来后，她的第二次选择则影响了全人类的命运。她被推举为威慑三体的执剑人。但几乎在程心成为执剑人的一瞬间，三体就摧毁地球上的引力波发射器，是人类失去威慑能力。

面对三体人发动的攻击信号，善良的程心没法按下手中的发射按钮，毁掉两个文明。暗森林时代建立起的制衡体系，彻底被终结。然而，地球人还有一个翻身的机会。因为，人类在无意间保存了一股力量，那就是太空飞船——“万有引力”号和“蓝色空间”号。

当地球上人类被三体统治的消息传来，两艘飞船通过全体投票表决决定：向宇宙发射广播，针对三体世界召唤黑暗森林打击。四年以后，人类观测到一颗光粒击中了三体星系的恒星。三体的毁灭预示着太阳系危险了。人们开始苦苦探寻拯救人类、拯救太阳系的办法。

被三体人复活的云天明透露了一个自救方案是：“光速飞船计划”。此时的程心已经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科技公司的总裁，她全力投资研究光速飞船。

第二个自救计划，叫做“掩体”计划。所谓掩体计划就是在太阳系的木星、土星这样的巨行星背后建立太空城，把这些巨行星当成是黑暗森林打击的掩体。

几十年后，当程心再次被唤醒，掩体计划已经基本实现，人类纷纷从地球移民太空城。但光速飞船的研究过程中发现，光速飞行会在太空中留下痕迹，会让太阳系和地球暴露得更彻底。因此，官方宣布研究光速飞船非法。程心选择放弃研究。这是她做出的第三次选择。

此后，一张飘进太阳系的小纸片发动了彻底毁灭整个太阳系的打击——“降维打击”，让整个太阳系开始从三维向二维跌落，逐渐变成一张二维画纸。要想逃离跌落二维平面的命运，只有一种办法，用光速飞出太阳系。最终，只有程心一行人成功逃离太阳系。

随着太阳系的毁灭，万有引力和蓝色空间这两艘太空战舰在太空旅程中，也发现了一个和降维打击同样惊人的现象，那就是四维空间。

船员们发现，四维碎块在宇宙中普遍存在，是整个宇宙降维到三维后的遗迹。像曾经四维空间的文明为了打击敌人把整个宇宙降维到三维一样，在三维宇宙中，太阳系同样遭到了高级文明的打击。

他们发现，宇宙很久以前确实存在过一个田园时代，那个时候，宇宙是美妙的十维。但现在的宇宙就像一个百病缠身行将就木的老人。不过，宇宙中存在一群神秘的归零者，他们致力于重启宇宙，准备当宇宙降维到零维的时候重新大爆炸，让宇宙再次回到十维的田园时代。

而逃离了太阳系的程心则躲进了一个叫小宇宙的避难所。她收到宇宙广播中说，为了宇宙重生，归零者呼吁所有的小宇宙都把物质归还给大宇宙。但程心还是放了一个生态球在小宇宙里，暗暗希望大宇宙能够忽略微小的五公斤误差，顺利完成重启，获得永生。这是程心的第四次选择。

《死神永生》留下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尾。这个死神，指的，并不是实施降维打击的高级文明，或者具体哪个人，而是宇宙的终极结果。在《死神永生》的架构中，生是暂时，而死是永恒。在宇宙中，无论是多么高级的文明，多么崇高可敬的生命，死亡都是最终的归宿和命运。因此只有死亡本身能够永生。这就是“死神永生”的含义。

而这本小说充满争议的主人公程心实则不需要为宇宙和人类的毁灭负责。人类文明进程中的几个关键选择不是是程心一个人决定的。程心作为执剑人，是全体人类共同选出来的。程心最终放弃的“曲率飞船”方案，也是大多数人类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反对的。在程心这个人物身上，刘慈欣所要表达的是：群体的非理性。

另外，死神永生的主题给了我们一个困惑。一方面，在小说中，刘慈欣始终在通过故事情节思考人类基于理性的认识和行动到底能不能拯救自己。另一方面，死神永生的主旨又在告诉我们一种消极、悲观的宿命论观点，那就是：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是走毁灭和死亡。

这样的困惑恰恰给了我们一个辩证的思考：人类的理性是有限的，以人类的渺小，或许永远都无法完全认识宇宙；但另一方面，正因为人类用有限的理性去支配自己的认识和行动，去和死神搏斗，才有力地捍卫了人的尊严和价值。

最后，刘慈欣的写作给我们当今世界最重要的问题提供了一个解决思路。

今天的世界迎来的一个巨变就是数码和数字化转型。如果文明是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现在变得越来越内向自闭，而不是开朗外向。刘慈欣在访谈中也曾经谈到这个问题，他给出的方向是：离开享乐的温床，把我们的眼睛从各种屏幕上抬起来。人类的目标，应该是广阔的宇宙，不是眼前的虚拟世界。

解读 | 沈律君

青年作家，影评人，科幻文学研究者

播音 | 张煜

策划编辑 | 刘雪聪

音频编辑 | 陈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