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看不见的微生物：发现传染病之源（上）

上次我们讲到了塞麦尔维斯的悲剧，当时产褥热的发病率是非常高的。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塞麦尔维斯不管如何强调洗手，医生们总是我行我素。因为医生是体面人，是绅士，绅士是干净的。尽管他们的衣服上到处沾染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医院里用的绷带也是陈年老货，这东西都快赶上古董了。在当时医学界的眼里，沾满了上一位病人脓血的绷带带会来好运的。护士捧着一条陈年的老绷带，一上手先给你来个"金珠玛米呀咕嘟"，这是绷带是这是哈达啊？

反正当时医学界认为，流脓是人体自己康复的必由之路。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古代的那些理发师医生们虽然文化不高，但是有自己的一些经验。伤口要是生了蛆，反倒没事。因为蛆会吃掉那些脓液。如果不长蛆，任由脓流出来，病人恐怕姓名难保，那么外科医生就面临着抉择。到底是让蛆在伤口里生存，一直这么啃，虽然不会死，但是伤口无法痊愈，还是说清理掉这些蛆，让病人自己挺着呢？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为什么长了蛆的伤口反而没事，流脓的就不行呢？差别在哪里？解决这个难题的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大主角。最伟大的法国人评选排名第二的路易·巴斯德。

开挂的学霸

巴斯德家庭很普通，他的父亲是个拿破仑军队的老兵。在乡下开了修鞋的店铺。巴斯德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也不知道他的父亲为什么给他起名字叫路易。被拉出去砍了的那个国王也叫路易。那年头贵族比较危险，弄不好就被拉出去砍了。巴斯德倒是用不着担心这个。

老爹本来也没打算孩子能有大出息，上学念书认识几个字，能算账，回来帮自己修鞋算了。没想到的是小巴斯德把当地学校能拿的奖全都拿了一遍，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老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随着拿破仑大军横扫欧洲，他的确是去过不少地方，因此见识算是广博的。他明白这个孩子读书有前途，应该供他继续上学。

要不说人的眼界很重要，当年法国攻打俄罗斯帝国，结果是惨败而归。跟着在屁股后头追的那批青年俄国军官打到了西欧，在巴黎保留了一支驻军这批人算是开了眼。顿时觉得家乡俄罗斯落后的不像个样子，回家就开始闹改革。

巴黎是当时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化中心。小巴斯德也想去巴黎，到儿那去学习最先进的知识。要想考巴黎的好学校，于是他就瞄准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

嗨！闹了半天是考个专科学校啊！我国是每个地级市都有一个师范专科学校，每个省肯定有个师范大学，这都是配套的。专科生嘛，有什么了不起啊？

你还真被这个名字给蒙了，巴黎高师是法国最难考的学校，是法国高校之中的明珠，是顶尖的大学。出了13个诺奖得主，14个菲尔茨奖得主，这还了得啊？

化学家

巴斯德考了两次才如愿以偿进入了巴黎高师，他学的是化学。毕业以后本来是要去当老师的，但是他没去，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当短期助手。当时他研究的课题是结晶学。

什么叫结晶，可能大家都没注意过，超市里卖的单晶冰糖，就是糖的结晶体。看上去一个个都长得差不多。似乎糖的晶体都有非常相似的几何形状。其实这跟糖分子的排布结构是有关系的。巴斯德研究的是酒石酸晶体，这东西就是葡萄酒里面酸味的来源。巴斯德发现酒石酸溶液的旋光性是不一样的。

偏振光我们天天接触，因为液晶面板靠的就是偏振光。打个比方，ATM 机的银行卡插口是横的，你卡片要是竖着插，那就别想插进去。只有横向的能通过。光也是一样的。光是一种横波，是有振动方向的，假如振动方向不对，那就无法通过偏振片。振动方向完全一致的光就是偏振光。

但是科学家们发现，偏振光在通过了酒石酸溶液以后，振动方向居然扭转了一个角度。这倒也不算奇怪，在石英和其他一些晶体上，这种旋光现象也是有的。但是奇怪的是有的酒石酸溶液是有旋光效应的，有的没有。这东西怎么还时灵时不灵啊？这两种不同的酒石酸测定了分子式是完全一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谁也说不写清楚。

巴斯德有个好习惯，就是喜欢用显微镜看东西。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显微镜来，我看两眼再说。这辈子他都离不开显微镜了。酒石酸晶体很小，就跟粗盐粒差不多大。他发现，有两种酒石酸晶体，这两种是左右对称的。晶体太小了没办法做实验。他干脆在显微镜下用镊子把两种酒石酸晶体给分成了两堆，也就他有这个耐性。泡成溶液以后再用仪器去检测，果然，这两种不同的酒石酸晶体溶液一个是往左偏，一个是往右偏。要是混在一起呢？那就不偏。

这个实验在化学史上都是数得着的。为什么？因为这个实验直接开启了一个化学学科，那就是立体化学。这种旋光性差异是怎么造成的？其实就是两种酒石酸分子成分都一样，但是原子结构排列不一样。两个是互为镜像。化学性质跟原子排列的三维结构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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