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06 | 武士革命（三）

萨摩藩尚古集成馆旧址

这一期，我们继续来跟聊《旭日东升之武士革命》。上一期我们讲到在商品经济大潮的推动下，商业资本和商人阶级迅速发展壮大，而武士集团也在财政破产和鸦片战争的刺激下，从中央幕府到地方各藩，纷纷发起了一场自我救赎的改革运动。这次改革始于鸦片战争最高潮的1841年，也就是日本天保十二年，因此也被称为天保改革。

幕府在中央发起的改革大致有五条内容。首先是限制农村人口流入城市，强迫外流农民返乡，严格限定农民外出做工期限，严禁农民从事副业生产。其次是抑制物价上涨，实行公定价格，同时禁止奢侈，矫正风俗，严格限制城乡人民生活，并且解散各商号的同业公会，废除它对商品的垄断权，实行自由交易，以此增加江户商品进货量，平抑物价。第三，发布所谓“封地调换令”，宣布将江户城周围10里方圆、大阪城周围4里方圆内的诸侯大名领地收作幕府直辖。第四，撤销1825年的《异国船驱逐令》，改为《燃料淡水供给令》，只要外国船只有所求，就可以供应燃料、淡水和食品，实际等于局部开国。最后，是实行富国强兵之策，加强对江户湾等战略要地的警备，以巩固海防。

纵观幕府的改革措施，要害在于抑制商品经济的发展，维护和加强封建领主土地所有制，这与其说是改革，不如说是复古，因此也就不能缓和尖锐的社会矛盾，反而导致经济混乱，引起社会各阶层的不满。到了1843年9月，主导改革的幕府首席中老  水野忠邦下台，改革失败。

幕府改革的失败，导致十年后美国黑船来袭的时候，幕府束手无策，无力保护自己的国防，不得不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以求苟安于一时，却使国家陷入半殖民地社会的深渊，实际上也就德川幕府丧失了继续执政的合法性，这是日后倒幕维新派获胜的根源。

但是，虽然幕府中央的改革以失败告终，但是在各藩，改革却取得了或多或少的成功，尤其是长州藩和萨摩藩，在洋务运动、富国强兵的道路上大大向前迈进了。

长州藩的改革比幕府早了整整10年。早在1832年，长州藩起用村田清风开始经济改革。村田清风的改革大致分为开源和节流两条。首先他为了增长财政收入，利用日本獭户内海（日本的地中海）活跃的贸易，于1840年在下关设立所谓“驳船货站”，向过往的商船放高利贷，以牟取利润。同时组织所谓特许行会，垄断藩内重点产业的生产和贸易，获取超额垄断利润。（听众朋友们应该记得，我们在之前讲南非问题的时候，也讲过，落后的布尔人德兰士瓦共和国，为了发展国民经济，在资本和现代技术都严重匮乏的情况下，也采取这种重点行业由政府授权特定商业组织垄断专营的制度，用这个办法来积攒国民经济发展的第一桶金。南非和日本离着十万八千里，却不约而同采取类似的经济制度，包括我们国家，至今依然实行烟草专卖制度，是吧，那么大家可以去思考一下，这其中是不是蕴含着一些规律性的东西，能不能用市场经济一抓就灵的主流经济学去解释）。好，书归正传，长州藩用战略产业特许垄断专营的办法去捞第一桶金，然后呢，再用这第一桶金的收入去奖励西方洋学、采用西洋兵法组建、训练新式军队。大家可以想一下，日本长州藩是从什么时候用西方战法编练新军的，我们国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编练新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