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①
清琴再鼓求凰弄②,紫陌屡盘骄马鞚③。远山眉样认心期④,流水车音牵目送⑤。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⑥,每向梦中还说梦⑦。
①木兰花:唐教坊曲,《金奁集》入“林钟商调”。
《木兰花》词牌与《玉楼春》相近,系五代词人韦庄根据《玉楼春》改写而成,因此有的词谱把它作为《玉楼春》的一种变格。
韦庄(约836-910年),字端已,长安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人,韦应物四世孙。至韦庄时,其族已衰,父母早亡,家境寒微。据记载韦庄为人极其吝啬,每次做饭时候,要数数煮几粒米,要称称所用的燃柴,哪怕少一小块肉渣都会发现,大概也是生活所迫。但他“少孤贫力学,才敏过人”。为人疏旷不拘,任性自用。
韦庄一生经历,可分为前后两个时期。
前期为仕唐时期。公元880年,韦庄在长安应举,正值黄巢军攻入长安,遂陷于战乱,与弟妹失散。882年始离长安赴洛阳,883年春作《秦妇吟》,不久避战乱去到江南。894年,五十九岁的韦庄登进士第,授校书郎。897年,被“宣谕和协使”李洵聘为书记,同至西川,结识了西川节度使王建,回长安后,改任左补阙。
后期为仕蜀时期,901年,韦庄应王建聘入川为掌书记。907年,朱温篡唐,韦庄力劝王建称帝。王建为前蜀皇帝后,任命他为宰相,蜀之开国制度多出其手,后终身仕蜀,官至吏部侍郎兼平章事。
韦庄的代表作是长篇叙事诗《秦妇吟》。此诗为现存唐诗中最长的一首,由此得到一名号为“秦妇吟秀才”。诗中通过一位从长安逃难出来的女子即“秦妇”的叙说,正面描写黄巢起义军攻占长安、称帝建国,与唐军反复争夺长安以及最后城中被围绝粮的情形。一方面对起义军的所谓“暴行”多所“暴露”,另一方面在客观上也反映了义军掀天揭地的声威及统治阶级的仓皇失措和腐败无能;一方面揭露了唐军迫害人民的罪恶,另一方面又夹杂着对他们“剿贼”不力的谴责。由于某种忌讳,韦庄在《家诫》内特别嘱咐家人“不许垂《秦妇吟》幛子”,后来编诗集时也未收入,以致长期失传。20世纪初始在敦煌石窟发现。
据说韦庄在四川王建那为官时,认识了一名“姿质艳丽,兼擅词翰”的少女谢娘,虽然韦庄都六十多岁了,但还是玩起了忘年恋。他对照着顾夐的《玉楼春》,写了首新词送给谢娘:
独上小楼春欲暮,愁望玉关芳草路。
消息断,不逢人,却敛细眉归绣户。
坐看落花空叹息,罗袂湿斑红泪滴。
千山万水不会行,魂梦欲教何处觅?
因为谢娘芳名木兰,故此词名《木兰花》。后来韦庄娶了谢娘为妾,前蜀主王建知道以后,假托请谢娘教内廷宫妃歌舞为名,把谢娘骗入宫中,强占为己有。韦庄终日怏怏不乐,填了一首《小重山》词,表述相思之苦:
一闭昭阳春又春,夜寒宫漏永,梦君恩。卧思陈事暗销魂,罗衣湿,红袖有啼痕。歌吹隔黄昏,绕庭芳草绿,倚长门,万般惆怅向谁论?凝情立,宫殿欲黄昏。
谢娘听到以后,悲伤不已,绝食而死。
②求凰弄:即《风求凰》曲。司马相如当年即弹此曲向卓文君求爱。
③紫陌句:紫陌,京都郊野之路,指繁华的大道。盘马:回旋其马。鞚(kòng):马勒。
④远山眉:形容女子秀丽之眉。
⑤流水车:即车如流水,形容车多面奔驰迅疾。牵目送:车过人去,牵引着自己以目相送。
⑥欢:指情人。
⑦梦中还说梦:比喻虚幻无凭。
白话译文
我爱上了一位姑娘,却没有机会和她接近。在一次宴会上我曾一再借琴声吐露爱慕之情;从她的眉宇间也隐约流露出对我的钟情与爱心。她的香车驶过京城大街去春游踏青,我骑着骏马盘旋追踪却仍然无缘亲近,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目送香车远去,耳畔空留下一串辚辚车声。
回到家我拉过翠被和衣蒙头而睡,待到酒醒,但觉浑身发冷,耳边已响起清晨报时的钟鼓之声。唉,看来我只能在梦里和心爱的人儿亲近,可悲的是我还常常在梦里向她诉说美梦情景![1]
这是北宋贺铸的一首歌咏恋情之作,以第一人称叙述口吻写一男子的痴情。上片写词人对他所钟爱的女子的追求,下片写失恋的痛苦以及自己对爱情的执着。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这是一组对仗句,一句一个镜头,场景互不相同。第一个镜头再现了汉代辞赋家司马相如在卓王孙家的宴会上,一再拨动琴弦,以《凤求凰》之曲向卓文君表达爱慕之情的那戏剧性的一幕。只不过男女主人公都换了。“紫陌”一句,镜头由家中移位到繁华的街上。写自己认准了美人的香车,跟前撵后地转圆圈,欲得姑娘之秋波飞眼,掀帘一顾。唐人李白《陌上赠美人》有诗句云:“白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美人一笑搴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刘禹锡也有诗句写都市春游的热闹景象道:“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可见,紫陌寻春之际,发生过很多与此相似的风流韵事。这两句词,如果说上一幕之鼓曲求凰尚不失为慧为黠,那么下一幕的随车盘马却就不免乎“痴”了。因此,“鼓琴”、“盘马”两句,虽同是写对爱情的追求,貌似平列,但却决非简单的语意重复,而是不同层次的情感流露。在那镜头的跳跃中,有时间的跨度,有事态的发展,更有情感的升级。这是不同层次情感的真实记录。
上文以排句发端,下文仍以俪句相接。这种作法叫做“双起双承”。在结构的转承上,第三句与第一句遥相呼应,回溯“鼓琴”之事。“流水车音”句承接“紫陌屡盘骄马鞚”。这里“远山眉”一典,见刘向《西京杂记》:“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首句既以司马相如自况,这里乃就势牵出卓文君以比拟伊人,密针细缕,有缝合之迹可寻。词人似乎从那美人的眉眼之中,看透了美人对自己的爱意。正因为有这惊鸿一瞥,才使前两句之间略去了的情节进展有了关捩比喻事物的紧要处.比喻原理,道理。,既以见当时之“鼓琴”诚为有验,又证明后日之“盘马”良非无因。于是,悬而未决的问题便只剩下一个“盘马”的结局毕竟如何了,这就逼出了与第二句错位对接的“流水车音牵目送”。那车轮轧轧,似轻雷滚动,一声声牵扯着词人的心,好似从词人的心上碾过一般。姑娘的辎軿车渐行渐远了,而词人却仍然驻马而立,凝目远送,望断离路。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二句,写词人“目送”心中的美人远去之后,心情郁闷,痛苦不堪,他便借酒浇愁,去喝了一场闷酒,酩酊大醉之后,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衣裳也没有脱便一头栽到床上,拥被睡去。及至酒醒,已是夜深人静,但觉寒气袭人,又听到寂凉的钟鼓催更之声。这“寒生”二字,既是实写,也分明写出词人心绪的凄凉、寂寞。听到那凄凉的钟鼓声,词人心绪也凄凉。
“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回梦中还说梦”二句,词人笔锋两到,一方面以逆挽之势插入前二句间,追补出自己在“拥被”之后、“醉解”之前做过一场美梦,在梦中相亲相爱,百般温存,万种怜爱。这在笔法上来讲是叙事之词,另一方面,它又以顺承之势紧承前二句之后,抒发其“觉来知是梦,不胜悲”的深沉感慨,自是入骨情语,强作欢笑。本来一对热烈的恋人,不能朝夕相守,只能在虚幻的梦中耳鬓厮磨,这已十分凄楚、哀怜了,而词人却又“梦里不知身是客”,还要向她诉说这种温馨之梦,这就更衬托出处境、心绪的凄惨。像这样的“梦中说梦”之“梦”每每发生,其哀感顽艳之程度十分深重。这两句之中,蕴含了很多重刻骨的相思、铭心的记忆,含泪的微笑与带血的呻吟。一篇之警策,全在于此。
“梦里相亲”,但凡被爱神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心灵的热恋中人,几乎无不有此情幻,是属对于实际生活现象的直观,诗家、词家、小说家、戏剧家人人能道,还不足为奇;而“梦中说梦”,则恐怕不是人们——包括作者本人之实所曾经,不能不说是建筑在现实生活基础上的艺术虚构(或对于生活现象所进行的艺术加工和再创造)了,正是在这一点上表现出词人的匠心独运。成如容易却艰辛,它决非浅于情者对客挥毫之际可以立就的,而是由爱情间阻的极端痛苦这一巨大而沉重的精神负荷从词人的灵魂中压榨出来的。诚然,《庄子·齐物论》曰:“方其梦者,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亦云:“如人梦中说梦所见种种自性。……梦尚非有,况有梦境自性可说?”自居易《读禅经》诗也有“梦中说梦两重虚”之句。贺词末二句的构思似从中得到启发。但前人以“梦梦”为理喻,显现出冷静的思辨色彩;词人则用作情话,闪耀着炽热的感性光华。由道家玄谈、释氏禅悦的语言机锋发展为诗人情词中的艺术杰构,可谓“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荀子·劝学》)了。
此词写男子情痴,与写男子相思的众词相比,其情更深更痴。词中的抒情主人公,比起写闺中少妇的用情程度,也毫不逊色,可谓别具一格了。
爱神丘比特的箭有两种:一种箭会带来高尚的爱情;而另一种箭则会带来强烈的欲望。带来永恒爱情的箭是金子制成的,需要小心地将其磨利,这样才能穿透两个恋人的心房并嵌入其中。被金箭射中的恋人将经历三个阶段才能得到永恒的爱情--欲望、容忍与依恋以及深厚的友情。丘比特的另一种箭是铅制成的,这种箭能射中目标却不能穿透心房,更不能永远嵌入其中。铅箭令人产生的是转瞬即逝的激情,充满了情欲和感官刺激。
关于金箭与铅箭还有另一种说法:
金箭是爱情之箭,铅箭则是抗拒之箭。
相传,被金箭射中的人,会深深地忘我地爱上看见的第一个人;被铅箭射中的人,会厌恶并拒绝看见第一个看见的人。
大慧普觉禅师语录》第八卷
“昨日梦说禅,如今禅说梦。梦时梦如今说底,说时说昨日梦底。昨日合眼梦,如今开眼梦。诸人总在梦中听,云门复说梦中梦。”
佛门说梦的意思是说世事虚幻,浮生若梦。教人临事临物,不要起贪恋之欲和惊恐之心,从而可以在梦境中自我解脱。
🍑🥔🐮👠
自古痴情终成空,唉!还是老师的歌唱得好听。
秋语荷塘 回复 @月影西窗云阁主: 老朋友好
您就是我们听友心中的司马相如,加油💪
秋语荷塘 回复 @女王_zk6: 啊。好耶
唱得神似,厉害厉害
老师举一反三
刘文正没错
好!
阿美,阿美!唱的好听!点赞了!
秋语荷塘 回复 @阳光语文2008: 谢谢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