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篇】第039集 以天下为棋盘

本集角色：

旁白：张震

唐莲：王秋明

萧瑟：凌飞

司空长风：苏俣

司空千落：刘朔

伯庸：冠男

瑾仙公公：姚雷

瑾玉公公：苏俣

第一幕

地点：登天阁

人物：旁白、萧瑟、唐莲、司空长风、司空千落

司空长风单膝跪地，面目沉静。

萧瑟冷眼皱眉，面无表情。

唐莲与司空千落对视了一眼，不知堂堂枪仙、雪月城三城主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雷无桀毕竟是雷门子弟，而且武功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登天阁的最后两层先不说，那前十四层可是真真正正打上去的，这萧瑟又算什么？一个客栈老板，一点武功不会，只会些逃跑用的功夫。

凭什么让枪仙收他为徒？

而且他还那么的，一脸不耐烦？

【萧瑟】（冷冷）“收我为徒？凭什么？”

唐莲和司空千落都是心中一惊，司空千落几乎就想拿起手中的长枪一杆子敲下去了。

司空长风倒是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司空长风】（笑）“在下不才，这一身武艺在江湖上也算拿得出手。”

【萧瑟】（冷冷）“我不习武。”

【司空长风】（笑）“可兄台腰间挂着的可不是无极棍？棍法，枪法，也算是一脉相承了。”

司空长风望着萧瑟腰间挂着的那根长棍。

萧瑟摸了摸那根棍子，他一路上都没有拿起这根棍子，雷无桀问过他几次，他只说是走山路时当拐杖用的。但是却被司空长风一眼道破了这根棍子的名字。

无极棍，它曾经的主人，一人一棍坐守天城，拦住了十八位试图破城而入的一等高手。据说一棍既出，无边际，无穷尽，是无终。

萧瑟轻轻触了一下那根棍子。

【萧瑟】（漫不经心）“我虽然拿着这根棍子，但不代表我会武功。这是以前一个人欠了我的钱，拿来抵债的。”

【司空长风】（笑）“当然，我除了武功过得去以外，棋术也是天下无双的。你喜欢下棋吗？”

【萧瑟】（不为所动）“说不上喜欢。因为没有输过。”

【司空长风】（笑）“没有输过。那我们便下三盘棋，若你能赢一局，我便也不强求了，如何？”

【司空长风】（认真）“唐莲，去拿一副棋盘来。”

唐莲虽然一头雾水，但三师尊认真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不敢忤逆的，只能去街边的酒肆之中要来了一副棋盘。萧瑟也不反抗，便和司空长风就近在茶铺之中坐了下来。

【萧瑟】（冷笑）“你当年就是这样骗落霞仙子留下来的？”

【司空长风】（无赖）“啧！愿赌服输嘛，这哪是骗。唐莲，你赶紧把雷无桀送回城中，他体力耗尽，想必一定得大睡三天三夜了。”

唐莲点点头，背起雷无桀。

【唐莲】（关切）“我和无桀在城中等你。”

【萧瑟】（懒洋洋）“不必等我了，到时候等我拿到八百两就走了。这一路和你们二人也算有缘，以后若是方便，就来我雪落山庄喝上一杯。不算钱不可能，少收一点还是可以的。”

唐莲笑了笑，不再说话，往城内走去。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三师尊会对萧瑟这般重视，但是他明白当萧瑟答应这个赌局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因为他认识枪仙司空长风也就四五年，没见他练过一次枪，只见他每日坐在庭院之中，对着一个棋盘就能静坐一日。

司空长风握起一枚黑子，示意萧瑟执白先行。

【司空长风】（客气）“请吧。”

萧瑟也不推辞，拿起一枚白子便胡乱地丢到了桌上。

司空长风微微一思量，便也落下一子。

萧瑟依然是胡乱一丢。

如此反复，站在一旁的司空千落却是越看越皱眉。这二人的下法是截然不同，司空长风大气沉稳，每下一步都会几番思索。而萧瑟却似乎完全是个门外汉，每一手都似乎是随意丢上去的。可虽然这棋下得像是横生乱拳，看似杂乱无章，偏偏又能死地回生。司空千落受父亲影响，也下了多年的棋，却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对弈，很多次竟然看得心惊胆战，汗流浃背。

一局棋下完大半个时辰后，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沉吟片刻后各自拿回了手中的棋子，重新再开了一局。如此反复了三次。

三局皆平，不分胜负。

【司空长风】（笑）“棋逢对手？”

【萧瑟】（冷笑）“围棋是鬼阵，非大道。堂堂雪月城三城主竟如此沉浸鬼道？”

【司空长风】（不以为意）“若以四国为棋子，天下做棋盘。能算得上大道吗？”

司空长风收起了棋盘。

萧瑟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萧瑟】（满不在乎）“再大大不过银子，给钱！”

【司空长风】（正色）“听唐莲说你曾是客栈掌柜。这样吧，你若是拜我为徒，我除了授你枪术之外，我还让你负责统管雪月城财务如何？”

【司空千落】（又惊又怒）“爹！你怎可随意赋予一个外人这样的事务！”

萧瑟倒并不为所动，只是伸了伸手。

【萧瑟】“月俸？”

【司空长风】（豪气）“月俸八百两！”

萧瑟双手搂在袖中，抬头望了望天，想了许久。

【萧瑟】（懒洋洋）“不够。”

【司空长风】（笑）“那你觉得多少？”

萧瑟慢悠悠地往城内的方向走去。

【萧瑟】（懒洋洋）“八百万两吧。等我出城那一日，一并付给我。”

【司空千落】（惊呆）“八……八百万两？”

【司空千落】（怒）“你不如说你直接当城主好了！”

【司空长风】（豪气干云）“好。成交！”

萧瑟冲身后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回头。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萧瑟】（自言自语）“以四国为棋子，整个天下为棋盘。这样的棋局，在开始的时候，便注定每个人都是棋子了。我们也不会例外。”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司空长风却似乎听到了，他望着手中的长枪。

【司空长风】（喃喃）“是的，没有例外，所以只能努力去赢了。”

萧瑟没有再说话，慢悠悠地走着，忽然伸手握住了一朵茶花，那是刚刚剑仙李寒衣一剑卷落的满城茶花中的一朵，此时剑仙离去，那聚散在一起的茶花再度被大风吹散起来。他停住了脚步，望着那朵茶花，略有所思。

【萧瑟】（轻声）“人生天地间，远……”

“砰！”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萧瑟只感觉头部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他艰难地转过身，只见那个英气十足的司空千落手中拿着一杆长枪，正满脸愤懑地望着他。

【司空千落】（愤懑）“既然拜了我爹为师，那么以后你就得叫我师姐了！师姐没说让你走，你就给我老实待着！”

【萧瑟】（剧痛）“你……”

司空千落再度提起长枪，一棍子向萧瑟的头上敲去。

萧瑟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司空千落得意地一挥长枪。

【司空千落】（得意）“让你话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于老爹莫名其妙收了这个徒弟很不理解，但司空千落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些小小的喜悦。

第二幕

地点：天启城

人物：旁白、瑾仙公公、伯庸、瑾玉公公

天启城。

鸿胪寺。

两鬓斑白的俊美男子坐在蒲团之上，左手轻轻捻动着手上的佛珠，右手边放着一柄长剑，嘴上轻声念着经文。

五大监之一的掌香监，是以太监之身代管鸿胪寺的权宦，也是曾经一柄寒剑，在江湖上卷起一片风云的风雪剑沈静舟——瑾仙公公。

【伯庸】（轻唤）“师父。”

一个小童踏进门内，轻轻唤了一声。正是那日与他一同前往大梵音寺的伯庸。

瑾仙公公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伯庸】（低声）“掌册监瑾玉公公来了。”

瑾仙公公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伯庸出去。

伯庸转身快步离去，踏出门，发现那一身紫衣蟒袍的高大男子还是依然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双手束在身后，仰头看着天空发呆。与其他几位大监不同，掌册大监是个很少登门拜访的人，而每一次拜访也总是显得那么生分，让弟子先行通报后再踏入院内，不会差半分礼节。不同于严厉火爆的掌剑监，也没有掌印监的圆滑玲珑，这个总是坐在藏书楼内看书的掌册监乍一看就像一个中年儒士。但没来由的，伯庸却很喜欢这个总是带着礼貌笑容的掌册监。

【伯庸】（恭敬）“公公，师父请您进殿。”

瑾玉公公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朝着殿内走去。伯庸发现一只蝴蝶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心中一惊，莫说寻常之人一动，蝴蝶便受惊飞走，这习武之人，身上戾气之重，蝴蝶更是不可能靠近，这掌册监练的究竟是什么武功，竟能隐藏气息到如此境界。而当伯庸思索之时，看似脚步轻慢的瑾玉公公，却已经走入殿中。

【瑾仙公公】“瑾玉。”

瑾仙公公睁开了眼睛，手上拨动念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瑾玉公公点点头，在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瑾仙公公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笑了笑。

【瑾仙公公】（笑）“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瑾玉公公】（摇头）“不是一阵风。”

【瑾仙公公】（疑惑）“那是？”

【瑾玉公公】（沉声）“是一阵风花雪月。”

良久的沉默之后，瑾仙公公重重地叹了口气。

【瑾仙公公】（叹）“果然，他还是走进那座城了。”

【瑾玉公公】“是的。从他入城的那一刻开始，那盘棋已经开始了，现在我们就不得以地身处棋盘之上。身为棋子，我们要作出选择了。”

瑾玉公公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

【瑾仙公公】（提醒）“冷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