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郑风.丰》

说了最近要多讲几首《诗》，得付诸行动了。今天我们学习《郑风》的第十四首诗《丰》

丰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衣锦褧jiǒng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裳锦褧jiǒng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子之丰兮”，丰，丰满，考虑到这是在写一个男子，也许做健壮解会听着舒服一点吧。“子之昌兮”，昌，容貌姣好。

一个身材健壮、容颜美好的小伙子等我在小巷，等我在大堂。我为什么连送都没有送他，为什么没有追随他而去呢？

思前想后，诗的主人公开始优哉游哉辗转反侧，悔不当初了。

这是头两句。

接下来到底是现状还是幻想呢？因为描绘到了出嫁的情形，从“褧”和“归”二个字就看得出。

我们学过《硕人》，“硕人其颀，衣锦褧衣”，描写的是庄姜出嫁时的美丽样子。

褧：用麻或轻纱所制的单罩衣。古代女子出嫁时穿在外面，以蔽尘土，这是实用的角度讲。

审美的角度讲呢？如清代李渔所言：“风飘袂起，五色灿然，使一衣胜似一衣，非止不淹中藏，且莫能穷其底蕴。”华丽的锦衣之外再罩深色简单的一袭褧衣，自带含而不露的低调内敛。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更将它放到了哲理层次：“是以衣锦褧衣，恶文太章; 贲象穷白，贵乎反本。” ，最好的文采，装饰到极点的文采是返璞归真，其实做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似乎扯远了，拉回来，我们看“归”，古时嫁女为归，“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叔兮伯兮，应该相当于我们平时说的“叔叔大爷”吧，指的是男方来迎新娘的人们。

那是在后悔当初未嫁，自己在幻想披上嫁衣做个新嫁娘的场景？

是在一次失败的迎亲之后，双方父母亲戚颇多商榷之后，终于还是再次迎请上了婚车？

女子的“悔”是出于对男子的感情，还是出于早知今日被迫出嫁，何如当初风光而去的悔意呢？

如方玉润所言，“此中必有他故，诗既不言，事亦难考。愚意此必寓言，非咏昏也。”

这里面许多的欲语还休，有着咱们猜不透的八卦，干脆别瞎猜了，也许根本就是一篇借着女方悔婚不成表达的寓言呢？

也许是一位隐士初被礼请出山而不肯，后被强迫出仕而不满呢？

盛装已毕，迎请的车就停在门口，去还是不去？

这样的情景，亦曾发生在我们的过往吧。所以也不必深究细究，我们来读诗。

丰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衣锦褧jiǒng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裳锦褧jiǒng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