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 《艰难时世》：著名作家狄更斯代表作

著名作家狄更斯代表作，工业革命造就了怎样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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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笔记 

《艰难时世》是19世纪英国大文豪狄更斯的第十部小说，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中的经典之作，狄更斯通过小说，向读者揭示了工业革命和社会繁荣的另一面，那就是被污染的小城市，遭破坏的生态，人民乏味无聊的日常生活，新兴的工业资本家冷酷无情，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192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萧伯纳称这是狄更斯最好的作品，认为它标志着狄更斯“对现代世界的整个工业秩序展开了充满激情的反抗”。

狄更斯笔下的葛莱恩是一个怎样的人？

葛莱恩是处在上升期的英国资产阶级的典型，他是一个“事实哲学”的信徒，狄更斯用“事实哲学”来影射当时盛行于英国的功利主义政治经济学，这种学说认为社会存在的目的，就是创造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宣扬个人至上，社会进步要靠每个人的利益争取，认为在数字和财富面前，情感、爱、想象等都是次要的，甚至不值一提的。狄更斯认为，这种专为资产阶级打造的学说，要为社会的贫富分化、环境的恶化、底层人民的苦难负责。他把葛莱恩刻画成那样一个单调乏味的形象，让读者在心中对这些资本家产生了直接的厌恶。

狄更斯为什么写葛莱恩改邪归正，却让庞德贝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葛莱恩和狄更斯塑造的另一个经典守财奴形象斯克鲁奇一样，都醒悟到自己的缺陷，决心痛改前非，他们都从一个冷冰冰的利己主义者转变为能够替别人考虑的人，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原先的信念是有问题的，一心发财的人只会丧失真正的幸福。狄更斯让葛莱恩悔悟，并与女儿的和解，不仅给读者带去了安慰，也表明他并不是一味地控诉资产阶级，而是希望能鼓励人与人的和解，鼓励人用丰富性情来缓解理性的冰冷坚硬。

相反的，庞德贝是一个绝对的反面人物，他是葛莱恩哲学的实践者，腰缠万贯而又贪得无厌，残忍无情而又爱慕虚荣。葛莱恩可以改邪归正，但庞德贝却是一个死而不得超生的人，他集中了狄更斯眼里资本主义的众多邪恶于一身，他的结局是必然的，是这部小说要迎来一个大团圆结局的必需因素。

为什么说狄更斯的写作是极富浪漫主义的？

主要是两种，一是夸张，二是象征。夸张主要表现在对葛莱恩的刻画上：葛莱恩浑身都是方的：脑门四四方方，眉毛硬如墙根，眼睛像窟窿，说话的声音硬邦邦的，枯燥、专横，此外，他的手指、腿、肩膀、外衣都是四四方方的；葛莱恩的观念里充满了极端的认知，他甚至无法接受地毯上的一个花卉图案，无法接受墙上的一匹马的图案。这些夸张都是为了突出他机械刻板的事实哲学。而就象征而言，狄更斯用焦煤镇浓烟滚滚、污水横流的景象来象征整个资本主义腾飞时的英国社会，又多次使用火光和星光来象征人心中美好的希望，类似这样的象征手法，狄更斯在他的所有作品中都运用得得心应手。

总的来说，狄更斯虽然不满英国的现实，但是他的写作是极富浪漫主义的，他呼吁人们用宽容和友爱来对抗自私和冷酷。不过，狄更斯的浪漫，并不仅仅是抚慰读者，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通过小说追求“神圣的正义”，在他看来，小说必须能够影响社会风俗，作品中所展现的正义，也应该融入现实中。因此，在《艰难时世》出版后的1854年年底，狄更斯走出书斋，连续奔走多个城市，频繁地与民众面对面交流。他出席各种朗诵会，他的朗诵会声势浩大，常常有三四千人参加。狄更斯领着读者们一起尽情释放情感，跟着小说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手舞足蹈。人们都感慨万分地说，从读狄更斯的书，到听狄更斯的朗诵，跟狄更斯一起感受故事中人物的悲欢离合，我们备受腐蚀的心灵，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净化。

小说展现了怎样的人道主义？

狄更斯认为，最重要、最有力量的光，来自人的性情。1843年，狄更斯曾发表了闻名世界的《圣诞颂歌》，塑造了一个吝啬鬼斯克鲁奇的形象，他原本自私自利，后来受到圣诞精神的感化，蜕变为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而十年之后问世的这部《艰难时世》，与《圣诞颂歌》异曲同工， 主人公葛莱恩和斯克鲁奇一样，最后都反思了自己，他们都不再是刻板、冷酷、精于算计的老顽固，而是学习分享、博爱、宽容，成为一个富有性情的人。小说中，葛莱恩的及时悔悟，给小说增加了一抹安慰人心的亮色。

小说还尤其强调，性情需要从童年时期开始培养，正如我们常说的“陶冶情操”，因此， 在小说的结尾，路易莎生儿育女之后，同西丝一起，用很多的童谣、故事来丰富孩子的头脑。小说写道：“没有这些东西，孩子们的心灵就会干枯，长大成人也就会同行尸走肉差不多；如果不去陶冶天真，培养性情，即使能用统计数字来证明一个国家多么富足，但归根结底，这依然是大祸将临的预兆。”

解读 | 云也退

专栏作家，记者，译者。著有《自由与爱之地》，译有托尼·朱特《责任的重负》、E.萨义德《开端》以及《忧思中国》等。

播音 | 沐泽

策划编辑 | 周向荣

音频编辑 | 陈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