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为何说“众生自渡，佛不能渡”？

如来佛举“九地众生”的案例来进一步说明"如是"。
众生实指心中众多的起起伏伏。持什么样的心，便落入什么样的因果轮回。
人为万物之灵，是唯一成佛之具，却少有成佛的原因何在？如何才能渡众生、超脱三界五行外，得到大解脱？请听本集分享。

1.何为“九地众生”？身内的众生包括哪些心呢？

2.每个人现在的行仪跟六道轮回有什么关系呢？

大乘正宗分第三（01）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现在我们进入第三分：大乘正宗分。“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不论你是菩萨还是摩诃萨，摩诃是什么？定性更大的叫做摩诃。摩诃是大的意思。这个大又不是大小的大，因为这一部经典讲一个正等，前提已经压住了。既然是正等，哪得还容得我们来说大小呢。可是不说道理也不明，就是他定性更坚定的，我们就称大菩萨。这个大并非大小的大，因此保留它的梵音，不敢翻，称摩诃。

诸菩萨摩诃萨应该怎么样降服其心呢？应该“如是”，还是一样“如是”这两个字。然后，现在如来佛要来举第一个案例来说明什么叫“如是”，我们来品味一下。“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我们先看这一段，我们先看九地众生，什么是九地众生？“若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所谓胎卵湿化，我们在这个地球上我们可以看得到的。“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我们可以从外面的翻译本里面，你可以找到这样的翻译，很多的。第一个意义我们可以指世上所有的万类，例如胎卵湿化，有色无色，什么叫“无色”？“有色”就是看得到的。“无色”是什么？“无色”就是空散交尘之物，化为粉尘的，我们暂时称它无色。“有想”就是有思想的。“无想”，翻译本常常翻译为精神化为土木金石之类，反正死去已经腐朽了。“非有想”，好像细微的生物，好像有想好像无想，含灵蠢动。“非无想”，好像灯笼草含羞草之类，还有说什么冬虫夏草还会爬，很多这样的解释。可是如果我们以这样的翻译方式，来解释这个九地众生为众生的话，实在讲佛是没有办法度的。各位我抓一只鸡给如来佛，他可以把它给度上佛吗？如果可以，那佛经说“一失人身万劫难”是冲突的。是没有办法度的。我们连讲道理给人听都还这么困难，何况讲给鸡听呢，对吧？人造化出来可以成佛，鸡造化出来就是鸡而已。这个道理就好像芭乐种下去造化出来长的是芭乐，苹果树种下去造化出来长的就是苹果。如果把人想象成一棵树，透过正确的造化，出来就是佛，不必修行就是佛，只不过中间发生太多曲折变化，今天才谈这个修行。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举些经论来加强你的信心，不然听下去你总是满腹疑云。《顿悟入道要门论》里面说：“众生自度,佛不能度”，佛没有办法度你。“若佛能度众生”，如果佛的慈悲，佛的法力可以度你。“过去诸佛如微尘数”，过去多少佛成就，你知道吗？多少大慈大悲的佛已经升天了，你知道吗？“一切众生总应度尽”，各位，佛希不希望度众生？希望啊！他的法力如果可以度我们的话，他就一个一个把我们超拔上去就好了，何必让我们修得这么痛苦，然后听经典听得雾飒飒，听都听不懂，不必透过这么复杂的过程。“何故我等，至今流浪生死，不得成佛。”原因是因为佛有没有办法度你啊？没办法度。“当知众生自度，佛不能度，努力自修，莫倚他佛力。”所以我们希望说，我相信他，我跟他有缘，我多拜他，他以后在我临终的时候，给我迎接上去。这个是痴心妄想，不是这样。我们试观过去所有的佛，有没有哪一个是这样子被拖上去的？那是没出息了。

看《六祖坛经》：“若自悟者，不假外求”，修行是靠自己的。“若一向执谓须他善知识望得解脱者，无有是处”，我们只能够从他那脑袋里面偷点知识回来，本性用用，这是你聪明的用法。我们没有办法靠他的能力，把我们拉拔上去，这是没有办法的。

看《传心法要》：“问：佛度众生否？”佛能不能度众生？师父说：“实无众生如来度者”，没有一个是如来度的。“我尚不可得，非我何可得？”我要来反观我自己，我要来圆满我的本性，都还是这么困难的事，我如何伸出我的手到他的本性里面去？没办法的事。就好像种在旁边的两棵苹果树，这一颗它圆满自己的本性生出苹果，那一颗也是靠自己的能量生出苹果，这一颗能不能靠那一颗？那是跟你没关的，很抱歉，这一棵是这一棵，那一棵是那一棵，这是毫无关系的。不过我们可以借由他的智慧，我们借助他的真理，我们借由他的心法，这是可以的。

所以我们知道九地众生，主要并非指身外的众生，因为那不能度，无法度，你有办法说到它了解吗？它有那个智慧来借用你的说法，然后来转换成它的本性嘛？就算转换成它的本性，也不是佛。因为什么？因为品种是不同的。人为万物之灵，唯一成佛之具，就是人，没有再别的东西了。所以这个九地众生我们必须思索，就像善男子善女人，竟然可以比喻为内在的定慧，对不对？就像前面所说的，看起来像是身外的如来，原来它是里面的本性。经典就是这么样一回事，它是往内解的，它不是往外解的。

我们看什么是“众生”？先讲众生，说一切众生像什么什么胎卵湿化，我们先看什么是“众生”。《六祖坛经》第六品里面说，各位如果你手上有，你就可以翻。“心中众生”，心中里面的众生，像什么？“邪迷心”是一个众生，“狂妄心”是一个众生，“不善心、嫉妒心、恶毒心，如是等心，都尽是众生。”为什么称为“生“？起起落落称为”生“。为什么称为”众“，一天不知道来几回，所以我们称为”众“。所以众生并不在外，众生是在我们的心中。

我们再看六祖他怎么说这一段，他说：“卵生者迷性也，胎生者习性也，湿生者随邪性也。化生者见趣性也。迷故造诸业。习故常流转。随邪心不定。见趣多沦坠。”这是讲心中的众生，胎卵湿化。“起心修心，妄见是非，内不契无相之理，名为有色。”就是有色的众生。“内心守直，不行恭敬供养，但言直心是佛。”嘴巴很会讲直心是佛。“不修福慧”，一点功德也没做，一点内在性理心法也没观，“不修福慧，名为无色”，就是会说啦。“不了中道，眼见耳闻，心想思惟，爱著法相，口说佛行，心不依行，名为有想。”那个想，那个妄想还在。“迷路人坐禅，一向除妄。”就是不起一念。“不学慈悲喜舍智慧方便”，就是只会静坐，什么功德，寸功不积。“犹如木石，无有作用。”他有一个特殊能耐，然后仪器装在头上，电波是直直的，你有看过吗？我的一个学生跟我说：老师，我发明一个机器可以检验谁是高僧，我说怎么检验？他说机器装在头上，那个波是不动的。我说那简单，前面那个石头给我测测看。那是开玩笑。但是以这个作为检验的标准，智慧就没了。当那个他认定的高僧起智慧的时候，各位波动不动？照动。所以我们往往在一知半解里面求学问。孟子说“不成章不达”，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很多知见，是在这个当下看起来似乎通，配上那一句经句好像是不太通，不成章不达。“犹如木石，无有作用。名为无想。”堕入无想，还是六道轮回里面。“不著二法想，故名若非有想。求理心在，故名若非无想，烦恼万差，皆是垢心，身形无数，总名众生。”就是刚刚种种种种说过的病，就是所有一切众生，自身内的众生。所谓胎卵湿化也好，所谓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统统好，就是你现在的行仪产生的什么病，将堕入什么轮回，还没堕入将堕入。将堕入湿生，现在还是个人，现在来度，来得及。各位你堕入湿生再来度，还来得及吗？我买一条鱼给你度度看，你就发现是非常困难，人都困难何况是鱼。

另外，九地众生实关三界诸天及六道轮回之意，这短短的话因为它的含义很多，我们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免得你再读起来的时候到处都矛盾。胎卵湿化是将堕欲界的意思，还没堕，因为你现在是个人。经文是对人说话还是对一只鸡说话？对人说话。不过，快变鸡，还没有变鸡，可不可以说？那应该说说了，所以要度就度那些快变的人还没变的。有色者将堕色界，无色者将堕无色界，有想者将堕有想天，其余类推就是这个意思。智者度之于未轮回之前，而非强度于已轮回之后，没有办法度了。故知此九地众生实指当下一心，不是指已化之后，就是指现在。

他说“所有一切众生之类，像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我们先讲什么是“无余”？“无余”就是没有一丁点的习气的沾染，没有一点点的业障的牵缠，没有一点点阴阳气数的枷锁，就是在三界五行外，我们的心超然于这个之外。不只是这样，我们的性，我们的身，我们的法身，超然于这个之外。但佛为初学说法，我们体恤佛的心，所以“无余”暂不讲太远，就讲无习气的熏染，以这个作为我们的入手，那么这样我们就不至于觉得太高远，而没有办法进行。

“涅槃”讲的是什么呢？圆满究竟。我们可以指佛最后生命的结束，然后跳脱他的躯壳，而证得他的法身，我们可以称“涅槃”，不过这个是究竟来说。我常常在讲我们这些经典的经义因为涵盖着入手，还有过程，还有究竟，这三个层面已经统统涵盖。对我们来说“涅槃”，就是烦恼习气不再起，就是初学所谓的“涅槃”，而非那个要死的时候那个“涅槃”，这是不一样的。

“而灭度之。”灭度就是到彼岸得大解脱，心性得到大解脱，就是说所有这些内在的众生也好，或者外在众生的内心存在的这些众生也好，我都将要透过一个不二的法，一个解脱对待的法，把它的习气的所有的熏染一一地卸除，让它永不复起，或让自己永不复起，就称为“而灭度之”。

但他这个公案还没有说完，前面是举一个案子，有这么多东西很难度的，可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找到正确办法，把它竟然给灭度了。各位成就感大不大？就我这样比喻，那个珠穆朗玛峰是很难登的，那个圣母峰是很难登的，结果我想了办法，用了很多当地的人帮我扛这些行李，扛到一半，最后我使劲力气走上去了，那成就感大不大？很大很大的。那么有一个工作比登第一峰还要难，比创建最大的事业还要难，而你竟然成功了，他所得到的好处非常非常的久远，不是以岁月可以衡量的，那种成就感各位可以想象吗？可以想象。“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个就是它的冲突点所在，就像这样我做了一件世上最为困难的事情，我成就了世上最为伟大的功业，我度尽了自身中无量无数无边众生，我也造就了我身外的无量无数无边众生。“而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实际上没有一个众生得度的，那究竟为什么？于是我们就有很多翻译者，说为什么没有众生得度呢？那是因为自性自度，是他自己度自己，我也没有办法度他，这个说法虽然是好，可是这是属于逻辑的解释，这跟正等正觉的心有什么关系？各位了解我的意思吗？说了半天你在说一条逻辑，各位你从小学读到现在，你学了多少的逻辑，而哪一条能够清静你的心，很少能够用得上，而在《金刚经》里面讲出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之后，他制造了第一个冲突点，他要告诉你因为这样你体验得到，他“实无众生得灭度。”为什么？如果你体验得到，你已经略微可以尝什么叫“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所以他的字字意意是直指你的心上来说的，你得从你心上来解，要学习用心来解，不要用理来解。用理来解我们已经学得够多了，用心来解还未曾学过。为什么“实无众生得灭度”？不是因为他自性自度，也不是因为我不当居功，都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原因？这是后文我们会一一来跟各位说明的。

前面几张投影片，我们上一次有谈过，我们再把它给回味一下，这一段见之初者曰佛不能有我做了了不起功德的想法，所以说“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或者说是众生自性自度，佛不能度，所以说“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一项则是在大多数翻译本里面我们常看到的说法。

还有见解比较细腻的，我们也会看得到，像《顿悟入道要门论》里面这段，学生问“《般若经》云：“度九类众生，皆入无余涅槃。””然后又说：“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两段经文好像是冲突，要如何贯通呢？师父说：“九类众生，一身具足”，他所说的都是在我们身中，所谓胎卵湿化是指我们的各种心，有色无色有想无想也是各种心，具足一身。“随造随成”，就是说持着什么样的心，最后堕入什么样的因果轮回，这是有它一定的定律的。“是故无明为卵生，烦恼包裹为胎生，爱水浸润淫为湿生，倏起烦恼为化生。悟即是佛，迷号众生。”一念悟我们称他为佛，为真觉，一念的迷我们就称他为众生。“菩萨只以念念心为众生，若了念念心体空，名为度众生也。”所以从这段的见解里面，《顿悟入道要门论》里面说度众生是度什么呢？度自己的各种妄心。智者于自心上度于未行，就是心还未萌，妄念还未发，将发未发只反观其真，然后把它给度于未行，未行既空，即至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以上这段可以说我们在各种翻译本里面，你可以看得到是最为精细的一种说法。可是照这个道理来说，还是在理上说，非关于正等正觉的心法。他在说一个原理，因为是怎样怎样，因为还未行所以被我度了，所以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但是这个是从逻辑上来解释。本经第二分已经说明整部《金刚经》只为阐述正等正觉，就这四个字，正等正觉的一个心法。持什么样的心境是正等正觉？他就在讲这个东西。故经文在第三章以后，每一章举例，都是为了要阐扬这个正等正觉的如是的不二心法来说的。所谓不二，就是正等，就是没有二，没有对待，二就是对待，不二。若依诸家如上之注解，实在是跟你本身正在持的正等正觉是没有关系的，那只是一个圆满的逻辑，让你来说服你说因为这样，因为那样，所以实无众生得灭度，但于如来佛设了一个冲突的案头，让我们去参悟心法的这一个目标是有相违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