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集 如何认识中医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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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内容】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下来这个板块，我们主要讲中医的病因。

什么是病因呢？

凡是能破坏人体相对平衡状态而引致疾病的原因，就是病因。

病因又称为病邪，古称病源。

它包括六淫、疫气（引起烈性传染病的病源）、七情内伤、饮食失宜、劳逸过度、外伤以及痰饮、瘀血、结石、药邪等。

病因的分类首先是阴阳两分法：《黄帝内经》将病因分成阴阳两类，把风雨寒暑等外来病因归属于阳，把饮食、居处、喜怒等归属于阴。

之后比较有影响的是宋代陈言的「三因学说」，就是在前人病因分类的基础上，明确提出外因、内因、不内外因。

也就是六淫侵袭为外所因，七情所伤为内所因，饮食劳倦、跌仆金刃以及虫兽所伤为不内外因。

这种把致病因素和发病途径结合起来的病因分类法对后世影响很大。

目前中医学界所常用的分类，多少有点参照了「三因学说」。一般是将病因分为外感病因、内伤病因、病理产物性病因和其他病因四类。

其中六淫、疫气归属于外感病因；

七情内伤、饮食失宜、劳逸过度归属于内伤病因；

痰饮、瘀血、结石这些有形的病理产物，归属于病理产物性病因。

外伤、寄生虫以及先天因素、医源性因素、药邪等归属于其他病因。

下来我们更需要了解的是，中医探求病因用的是什么方法？

中医探求病因的思维方法主要有两种：

其一，直接询问病因，即在诊察过程中直接询问病人的发病原因。

比如，吃太饱了撑着，他的病因就是食滞；跟人吵架生气，出现了不舒服的状况，他的病因就是七情内伤。这些基本上是通过口问就可以得出来了。

不过能直接问出来的病因，虽然简便易行，但临床上，能这样直接问出来的比例并不太大。

其二，就是辨证求因，就是以病证的临床表现为依据，以各种病因的性质和致病特点为参照系，将疾病症状和体征的组合跟各种病因的致病特点对照。符合哪个致病特点，就定出是哪种病因，这个称为「审证求因」。

刚才这样讲，似乎有点抽象，那么我们就举些例子，比如有两个人来看病。

看的都是感冒，第一个患者表现为怕冷明显，微发热，没有出汗，头身疼痛，遇寒加剧，咳嗽，痰白清稀，鼻塞，流清涕。

你看，即便是没有系统规范学过中医的人，都有一种感觉，这是一派寒象。那么由此反推，他就是外感寒邪。

尽管有时候我们通过问诊并不能明确追问出他什么时候感了寒邪，又或者，从西医的角度，他可能就是细菌或病毒感染，但在中医看来，他出现了寒的表现，符合寒邪的性质跟致病特点，所以，辨证就是外感寒邪。

再来，第二个病人，他看病的时候会明确告诉你，三天前受寒了。但今天，已没有怕冷的感觉，量体温是高烧，伴咽喉肿痛，咳嗽，痰黄稠，鼻塞，流黄涕，口渴喜欢冷饮。那么我们该怎么辨别病因呢？

请注意，中医判定，都是辨别当下状态，你今天来看病，我给你看的是当下，所以即便你明确告诉我三天前是感受寒邪了，但你今天是一派热象，中医的辨证就是热邪壅肺。

因为，现在呈现的所有症象，都符合热邪的性质跟致病特点。

这个就是辨证求因。或者我们可以准确一点来讲，这是倒果为因，把今天的表现作一个反推，看符合哪种病因的性质跟致病特点，就算是哪种病因。

这样就可以不纠结了。

为什么呢？假如你要用原始感觉到是什么病因来确定，那么要诊断病证的病因，就是很麻烦的。比如感冒，到底有多大比例的人能讲得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了风，受了寒，受了热或感了湿邪？其实比例并不大。

但如果我以你当下的表现状态来反推是什么病邪就简单了。只要你有病证表现，那就都基本能推的出来。

所以，辨证求因，才是中医寻找病因的主要方式。

下来对中医病因的了解，我们就先从外感病因开始。

外感病因是指来自外界，从皮毛或口鼻等部位侵入人体、引起外感病的致病因素，包括了六淫和瘟疫之气。

外感病的一般特点是：发病急，病程短，初期多出现恶寒、发热、头痛、脉浮等症状。就算是瘟疫之气，初期也是以这组症状为主，只是病情的发展快得多。

好，我们就先来第一类：六淫。

什么是六淫？就是风、寒、暑、湿、燥、热（火）六种外感病邪的统称。

我们注意到，六淫，跟自然界风、寒、暑、湿、燥、热（火）六种不同的正常气候变化的名称是一样的。

那么区别在哪里呢？正常的气候变化，称为六气。它不是导致人疾病发生的原因，而且还是人类赖以生存以及万物生长化收藏的必要条件。

那么六气跟六淫有什么关系呢？

按照古人的看法，六淫是由六气演化过来的。

我们看看古代的认识，他们认为：如果气候变化异常，六气发生太过或不及，或非其时而有其气，以及气候变化过于急骤，超过了一定的限度，使机体不能与之相适应的时候，就会导致疾病的发生。

这样，六气对人体就从无害而转化为对人体有害，成为致病的因素。

我们先看看，什么叫六气发生太过。

某一地区假如到了夏天，平时最高温度也就38度，那么当地人对这个温度是可以适应的。但假如在夏天的某一个时段，天热到了40度以上，超出了当地人对热性气候的调节范围，这个时候人就容易得病。

那么六气不及就是反过来，假如夏天本来应该很热，当某一年的夏天不太热，一般人都会感觉到舒服。那什么人会感觉有点难受呢？就是阳虚体质的人，他们本来在冬天就难受，希望到了夏天气候热起来的时候，能把体内亏虚的阳气补一下，结果现在到了夏天补不过来，所以会有些不舒服。但按道理，这个是不会急性导致疾病的，所以这种情况会不会导致六淫发病，逻辑上推，其实是蛮可疑的。

什么叫非其时而有其气呢？比如秋天，气候本来应该干燥的，那么当地的大部分人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应付、应对干燥的准备，如果突然来几天阴雨绵绵，这实际是秋天却有了春天的气候，人一下适应不过来，也容易得病。

下来是气候变化过于急骤，比如有的地区昼夜温差大，这是一种。另外一种就是现代人自己人为造成的——空调。夏天空调调得太低，冬天暖气调得太高，那么，进出房子就会人为变成气候变化急骤，人的调节能力很容易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也容易得病，

这样的看法对不对呢?简单一看，好像说得通，但这里面，其实有不少逻辑漏洞。

你看我们刚才表达了那么多，实际上都把六淫基本定义为了气象性病因了。那么，六淫真的是气象性病因吗？

我们看看刚才「辨证求因」的定义。你来看病的时候，你表现出来的病理征象，跟哪个病因的特征相类似，就是哪个病因。

这跟气象因素有没有关系？可能有，但不一定有。比如刚才讲的，明明感受的是寒邪，如果犯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热的表现，那么辨证就是热证，等于是当作热邪来治疗。

可见，中医的六淫，如果要认真给它一个定义，其实不见得是气象性病因，而该是意象性病因。

也就是，你表现出六淫之中哪些病因的征象或意象，就反推为那些病因。

同时，意象性病因并没有排斥气象性病因，意象性病因可以包含气象性病因。

其实古代的认识还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较较真的。就是，不管你气候如何变化，但我就是不病，那么对于不病的人来说，就算六气太过、不及或者变化急骤，实际上都不是六淫；而有的人，即便是正常气候下，他也会得病，表现出类似于风寒暑湿燥火的某些方面的表现，那么对他来讲，就是六淫。

那么逻辑上同样也证明了，六淫，多半是包含气象因素的意象性病因，而不是纯粹的气候因素。

再从现代科学角度来看，六淫致病除包括气候因素外，还包括病原微生物（如细菌、病毒等）、物理、化学等多种致病因素作用于机体所引起的病理反应。

这些病理反应，只要以风寒暑湿燥火中某些病因的特征表现出现，那么中医同样把它辨识为具这些特征的某种病因。

那么，六淫的内涵已从传统的气象性病因转化为含气象因素在内的意象性病因就没有疑问了。

关于这个内容，我们现在可能体会不算深，等我们讲完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后，再回过头来看到这个理念，可能感觉会比较分明，也通透。

下来，我们谈谈六淫共同的致病特点，它们有些什么特点呢？

①外感性：六淫之邪均来自于自然界，多从肌表或口鼻侵入人体，发为外感病。

②季节性：由于四时主气不同，不同的季节有着各自的气候特点，既然刚才我们讲，六淫也包括气象因素在里面，那么，六淫致病就也与季节气候变化密切相关。

例如春季多风病，夏季多暑病，长夏多湿病，秋季多燥病，冬季多寒病等。

但现代因为人造环境，所以这种季节性也有点被打乱，比如夏天因为冷气，反而容易受寒；冬天因为暖气，反而容易受热或者干燥。所以我们应该因应（因应：因其所遇而应之）现代情况，灵活地看这个问题。

③地域性：六淫致病常与地域和生活、工作环境密切相关。比如，西北高原地区多寒病、燥病；东南沿海地区多热病、湿病。久居潮湿环境，就容易患湿病；长期高温环境作业，则易患火热病。

④相兼性：六淫邪气既可单独侵袭人体发病，又可以两种以上邪气相兼同时侵犯人体而致病。例如感冒的寒湿在表。这个问题该怎么看？其实就回到前面讲的辨证求因。

假如这个病人来看病的时候，我们根据他的症状表现，既有寒的表现，也有湿的特征，那么诊断的时候就把这两个的特征合起来，叫做外感寒湿。

⑤转化性：六淫所导致证候的病理性质，在一定条件下可发生转化。比如一开始是风寒感冒，假如是热性体质的人，就比较容易顺从体质而转化，而转为热性病证，「从化」这种现象，我们在体质那个板块曾经讲过。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