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汉书（二十一）——汉武帝的迷信

        之前我们提到汉武帝刘彻因为迷信，相信巫蛊之术，导致太子刘据不得不起兵诛奸佞，那么刘彻到底有多迷信呢，又为什么会这么迷信呢？

其实从古至今，能登上九五至尊的皇帝，很少有不怕死的，大多都想万寿无疆、与天共寿，所以要求别人行礼都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大多的帝王还是比较理智的，虽然心里就像那首歌唱的“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但也明白凡人寿元是有限的，即使贵为帝王也无法逃过死亡。但却有两位皇帝，是真的深信这世间有神仙，也是真的想要炼出长生不老药，其一大家都指知道是秦始皇，其二，便是拥有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

        这两位帝王的功勋大家都清楚，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迷信呢？秦始皇迷信的原因之前我们讲过，现在我们再来讲讲汉武帝迷信的原因。

其实汉武帝迷信，大多人不太能理解，因为秦始皇费了那么大劲，最后寻仙问药不可得，汉武帝时期离始皇时期并不远，理应当吸取前车之鉴，再加上汉朝初期的几位皇帝：汉高祖刘邦，汉孝惠帝以及文景二帝对生死的态度都比较淡然，刘邦这个人比较达观，觉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顺其自然就好。所以这四位皇帝都不怎么相信世界上存在神仙，没有那么迷信，可是到了汉武帝的时候，他却觉得这世界上是存在神仙的，并且一直在追寻神仙，甚至有史学家认为汉武帝在迷信方面相较于秦始皇更甚。

        普遍认为汉武帝迷信的原因有两点，一来是汉孝景帝刘启平定了七国之乱后，中央政府进一步巩固了皇权，加强了对地方的统治，加之实行休养生息政策，国家政治经济的状况进一步好起来，到得景帝末年，国家财政非常充裕，以至于国库储备的粮食都已经多到发霉了，穿铜钱的绳子也都腐烂了，可见当时的国家富裕的程度。

        而汉武帝就在这种国家安定、海内无事，人们摆脱了生活温饱的问题，开始进一步的想要充实丰富精神生活的时期，登上了历史舞台。刘彻登基为帝的时候，汉朝已经开国六十多年，天下太平无事，人民安居乐业，他不需要处理太多头疼的政务，便把许多时间花费在了祭祀鬼神的事情上。这就跟我们现在说的，物质生活得到满足了以后，人本能的就会追求精神生活的丰富。

        历史上最早有记载汉武帝迷信的行为是在汉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汉武帝初次来到雍县举行郊祭，往后通常每三年郊祭一次。皇帝进行郊祭是很正常的政治活动，不过这次郊祭，刘彻的主要目的是求得一位神君，然后将她供奉在上林苑蹄氏观中。这位神君是何许人呢，据说乃一名长陵女子，因儿子夭折悲哀而死，死后在自己妯娌宛若身上显灵。于是她的妯娌宛若便在自己的室内祭祀这名女子，当地很多百姓都会前往祭祀。武帝之所以相信这个传说，相信这位神君在宛若身上显灵的原因，据说是平原君（即汉武帝外祖母臧儿）曾前往祭祀，并在此算卦，卦象显示自己的女儿将来会大富大贵。她的女儿是谁呢，就是刘彻的生母王夫人，据说这位王夫人本来出身卑微，已经与一位姓金的人有了婚约，她的祖母得到这个卦象后，强行把毁了婚约，并想法设法将女儿送进了皇宫，后来王夫人因为生下刘彻，母凭子贵，一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王氏一族也跟着显贵了起来，因此受到自己这位外祖母与母亲王氏的影响，汉武帝也就开始迷信了起来。当武帝用丰厚的祭礼在宫中祭祀神君后，据说能听到神君的说话声，但见不到她本人，这段文字是直接记录在史记中的，也是有些玄乎。

        而汉武帝一生中相信的第一个方士，名字叫李少君。这位李少君是山东人，由已故深泽侯推荐入宫主管方药，他隐瞒了自己的年龄、籍贯和生平，自称年纪七十，能驱使鬼神，使人长生不老。凭借方术游遍诸侯各国，没有妻室子女。而人们听说他能驱使鬼神，并有长生不老之术，争相赠送财物给他，因此，他常有多余的金钱、绸绢和衣食用品。人们认为他不治理产业而富有，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就更加相信他，争相事奉他，在民间非常有名气。他凭借着方术，善于说话时猜中事物，据说，他曾陪同武安侯宴饮，坐中有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少君便谈到曾与他的祖父游玩涉猎的地方，这位老人孩童时跟随祖父同行，认识那个地方，满座宾客都很惊讶。也因此，他的名气逐渐在上层贵族中传开，皇帝知道后，召他觐见，然后挑了一件古铜器，故意考他。少君见到铜器后说：“这铜器啊，是齐桓公十年时陈放在柏寝台的。”刘彻听后命人检验铜器上所刻的字，果然是齐桓公时代的器皿，在场的人都非常吃惊，认为李少君乃神仙，已经几百岁了，汉武帝因此非常敬重他。

        这李少君对刘彻说：“我曾于海上漫游，遇上仙人安期生（先秦时代著名的方士），他给我枣子吃，那枣子啊，有瓜那么大，而且他还传了我炼丹秘方，并告诉我他住在蓬莱仙境，这仙境不是相见就能见的，相合则得见，不合则隐去不见。”随后又补充说：“安期生还说祭祀灶神就能招来鬼神，招来鬼神丹砂便可变为黄金，用这种黄金制成饮食器皿就能使人延年益寿，延年益寿就可见到海中蓬莱岛上的仙人，见到仙人举行封禅典礼就可以长生不老了，五帝中的黄帝便是如此。”这一番鬼话，我们英明神武的汉武帝竟然深信不疑，当即开始亲自祭祀灶神，并派遣方士到海上寻求蓬莱如同安期生一类的仙人，并同时着手炼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