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唐诗的扩大记忆

课程金句 

今日文稿 

大家好，我是余秋雨，我们继续讲课。我们的课程最后一部分就是中国文脉的记忆序列，我们已经讲到第八课，这个序列里边的第八课，唐诗。唐诗呢？我前几次讲了，基础记忆的唐诗五十首，这很重要，我的标准是必背的，就必须背诵。除了里边最长的《琵琶行》，我觉得不要全部都背诵，只要背诵里边的一些著名的句子就可以了，但是这五十首总的说来都需要背诵。

今天开始讲扩大记忆，唐诗因为实在是优秀作品太多了，所以我们还放一个后备的这样的一个基地，这个后备的基地我放了四十首。后备的这些诗，当然有的能背的话更好，不能背的话就是要熟读，就读一下，熟读一下。其中有一些比如李白、杜甫和王维、白居易的有一些作品，我估计我们喜欢文学的朋友已经能够背诵一些，那就可以了。我们有一些作品能熟记到背诵或者说背诵其中的有一些句子，大概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就构成了我对大家的要求，就唐诗的记忆序列的两个大部分了，一个就是基础记忆，一个叫扩大记忆。我还要强调一点，我们经过选择以后，构建成这样不同的序列，这个非常重要。如果没有序列、没有层次的记忆的话，那等于是一个杂草丛生的荒草地。如果有了序列以后，就等于有了楼梯，有了建筑，有了塔，这样的话，和一个荒草地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我开始讲扩大记忆，扩大记忆我讲了四十首，那我不能像前面讲必须记忆的五十首这样讲的仔细了，我就匆匆忙忙地来讲了，因为我们讲课的时间是有限度的，时间已经剩下的不太多了，我要把唐诗宋词都讲完，我们稍稍要就提快一些速度了。

李白诗五首 

扩大记忆的第一首是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大概可能大家还有一些印象，就“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这几句都写得很好。

第二首李白的叫《梦游天姥吟留别》，这个天姥（mǔ）的姥呢，是女字边一个老人家的老，这个字有两种读法，比如我们讲姥姥，也用这个字，但是在这儿作为天姥（mǔ）山的一个地方，我们叫这个地方天姥（mǔ），就是mu，是这个第三声，天姥。天姥这个地方是在浙江的新昌的东边，它和天台山是连在一起了。

这首诗，李白这首诗，我作为一个浙江人，我倒是觉得非常有意思，他集中地写了浙江，你看他无论是他的出生，无论他的童年，无论他的遨游，浙江去的本来不太多，但是这一首诗却把浙江的很多重要的风景都写进去了，比如像天姥，像天台山，像镜湖，就是建湖了，绍兴的，还像写到剡溪，一条溪，浙江的风物能够受到唐代第一大诗人李白的关顾，而且写到他的诗句里边，那是让人感到非常高兴的，这是第二首，《梦游天姥吟留别》。

里边有两句话，也成为我们中国文化的名句，就叫做“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这个思维是，我们不能摧眉折腰，去为权贵服务，不能这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心里就不愉快了，就是我不得开心颜。这是这首诗的一个结论性的语言，后来被大家也能够牢牢的记住了。

第三首李白的，叫《独坐敬亭山》，这很简单的句子，“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相看两不厌”，这个词汇又成了中国的非常熟悉的句子了，看来看去，看来看去，一直不厌倦，“相看两不厌”，他讲的是李白和山之间“相看两不厌”，那这点很神奇了，他把山也当作个主体来看自己，自己看山，大家都知道，他把山也看成是自己，所以“相看两不厌”。我们用 “相看两不厌”，有的时候他会形容夫妻之间几十年的关系，“相看两不厌”，这样很好。那么敬亭山在哪里？是在现在安徽宣城的北边。

第四首是李白的《关山月》，那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这个也很有名的。

第五首李白的《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这个其实是庐山的歌谣，寄给谁呢？寄给一个叫做卢虚舟的人，中间给了他加了他的一个职务，就是寄给卢侍御虚舟。这里边表达了他的某种哲学思想，你想，他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这个很长，这个诗还是后面有好多句子了，你想我们在研究李白思想的时候就会提到这首诗，因为表达出他“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他连孔子他是嘲笑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信奉道教的。“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他去寻找道家了。

在唐代的几个诗人里边，李白比较信奉道家，成天在到那个名山里边去走，去找他所想象当中的道家名人，所以他经常自己是飘飘忽忽的。一些好朋友杜甫很想多见面也见不到他，他老是在道山里边晃悠，这是很有趣的，也能够表明道家的思维其实是宇宙天地了，是非常充满想象的，这和我们第一大诗人李白的思维有碰撞，就他更多的相信自己是道家的信奉者。

杜甫诗七首 

第六首诗是杜甫的诗了，我前面几个扩大记忆的，前面五首是李白的，第六首是杜甫的了。杜甫的，我首先推荐的是《梦李白二首》。李白不是上次讲到，在安史之乱里边，由于我们开玩笑讲，由于站错了队了，结果他就判了刑了，大家传说他的下场很糟糕，而且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喜欢把一个名人灭掉。当时其实和李白在一起的，当时李璘队伍当中有一些武将已经受到重用，但是这个文人的名人却日子非常难过。所以杜甫当时离他很远，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好朋友李白的处境，所以他写了《梦李白二首》，其实他不止了，他还写过别的很多诗。

杜甫的这个《梦李白二首》，第一句话就“死别已吞声”，你看，生离死别以后，我已经哭得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里边有几句是非常著名的话了，让我们也很感动，“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你今天在罗网里边，什么时候能够展开翅膀飞出来呢？最后还有“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李白兄啊，现在水很深，波浪很宽很阔，你无论如何不要被蛟龙所吞噬。这个是他的一种愿望。杜甫是一个非常够朋友的人，大家开玩笑讲，李白和他见面以后，很少想起杜甫，杜甫一直想起李白，而且听到不好的消息的时候，整天在怀念着李白，这个是一个非常够朋友的人。 

好，杜甫的另外一首，就是我扩大记忆的第七首，是《旅夜书怀》，《旅夜书怀》是：“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这里边有两句叫做“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我的名声怎么可能因为我的文章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天地不是这样的，但是我只知道我年纪实在是老了，所以官也不能做下去了，尽管他是小官，也不能做下去，这是他的处境。文章并没有给我带来名声，但是身体却让我什么也做不了了。那怎么办呢？最后是“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我就是一个沙鸥，天地间的一个沙鸥。这一点我觉得，他确实在这个问题上表达得很悲哀，又是很潇洒，悲哀中的潇洒。 

第八首要我们记的是杜甫的《登楼》，《登楼》，就是“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这首叫做《登楼》，也是很有名的一首诗。 

第九首是杜甫的《兵车行》，或者叫《兵车（ju）行》，《兵车行》，古音读兵车（ju）行，我们也可以读兵车行，“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就是写当时由于战争频频，那么家里的人，父母亲、妻子送别自己的家里边的年轻的儿子和丈夫上战场的那个情景。让我们觉得杜甫这个和平主义者，对战争爆发以后家庭骨肉分离的同情。

第十首也是杜甫的，叫，《石壕吏》“暮投石壕村”，我不详细读下去了，那么这也是我们在中学语文课本里边好像有这首诗，所以很多学生都能够背得出来。

第十一首杜甫的是《哀江头》，悲哀的哀，“少陵野老吞声哭”。

第十二首是杜甫的《哀王孙》，也是悲哀的哀，“长安城头头白乌”，杜甫的属于扩大记忆范畴的就有七首。

王维诗五首 

大家能够知道了，现在接下去就十三首，是王维的《杂诗》，王维的《杂诗》就是，“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倚窗前，寒梅着花未？”，这是一首非常简短又非常美丽的诗。你从故乡来，应该知道故乡的事，但故乡事他也不问其他东西，你在那个窗子前面我想问一问，就是我们的寒梅是不是报出了花蕾？就这么一件事，对故乡来的人只问这么一件事，实在是有一种美丽的心境和美丽的文笔，才能写出这么一首好诗来。 

第十四首是王维的《终南别业》，《终南别业》这个写的在王维晚年，他觉得自己年纪比较大了，本来相信佛，相信儒家的一切，到最后对道家也比较地吸收了，所以“中岁颇好道”，中岁就中年的时候了，岁月的岁，“中岁颇好道”。那里边有两句很有名的句子，叫“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我看到好多好多画家多会以这个意境来画，但是要画出来是很难了。但这两句在古代我们的诗歌点评当中，他这两句的点评率是最高的，因为这实在是非常美了。

王维的下面一首，就是我们要推荐的第十五首诗，《使至塞上》，这首诗是王维接受了一个命令，需要他在他的职务上去慰问北方边境的将领，他就走了，走了以后，一路走，一路看到了北方的沙漠，等于像我们现在内蒙古这一带了，他开头的时候，“单车欲问边”，就坐了车，去要问边疆，“属国过居延”，居延就是现在的内蒙古国，居延。

他最重要的是里边有两句话成了一个非常著名的诗，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两句诗大家读过《红楼梦》的人都记得，就是《红楼梦》里边黛玉、香菱，几个聪明的女孩子在谈论诗的时候，其实曹雪芹在谈诗，谈诗的时候，对这两句评价最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直，那个烟很直，这个写出来不太有道理，第一也不太会直，如果直的话写它干嘛？“长河落日圆”，这个圆字看上去很俗气，但是由于它简单明了地描绘了生态图像，所以你闭着眼睛再想一想，要把这两个字换掉，还完全换不过来。在《红楼梦》里边，谈唐诗的时候，给人家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段，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的诗的地位，在曹雪芹的眼光当中，那是至高无上的，一个圆，一个直，这两个字，最最简单的字，却把诗歌的质感和大气全部表现出来了。 

我本人也很喜欢这两句诗，所以我在我的书法展的最后，是我讲我的一生了，就是大漠孤烟三十年，长河落日我足矣，我在大漠孤烟里边走了三十年，所以到最后长河落日，我们到了黄昏了，我也感到很满足，也借用了这两句诗里边的前面两个概念，把那个曹雪芹喜欢直和圆这两个字，我倒是让开了。 

第十六首诗，扩大记忆里边，也是王维的，叫《鸟鸣间》，《鸟鸣间》是：“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这个是经过统计，是王维的诗被家长推荐给自己的孩子背诵，这是第一首，他一定有道理，也出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意境，这个意境，在我前面推荐王维的必读诗里边的几首，这个意境，非常充满禅意的意境，完全能够一脉相承。这个诗，最好也能够我们把它背出来，“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月出惊山鸟”，这五个字非常有诗歌的力量，月亮出来了，把山鸟吓了一跳，这在安静当中表现出来一种生动。 

十七首也是王维的，这其实也很有名，叫《相思》，《相思》，内容很多人都读得出来，叫做：“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十七首，王维我也收了五首。从十八首开始，那是是他们三个之外的了，是李白、杜甫、王维之外的。

白居易《长恨歌》 

这三人之外的，当然按照我的排序是白居易。白居易我们上次在必须背诵的五十首里边，我们收了一个《琵琶行》，我当时就讲了，《琵琶行》太长了，他还有另外一首长诗叫《长恨歌》，也非常非常经典，这两首诗都非常经典。那么，所以我们把他的《长恨歌》放到扩大记忆里边来，其实最好能够和《琵琶行》这个连在一起，我们进入我们的一个重要记忆，重要记忆。 

《长恨歌》真是写得非常好，他写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先写他们的爱。一般来说，宫廷里边最高等级的爱，很难写好，因为他实在是和政治风云太有关系了，也就是说，按照我们的说法来说，太特殊了，太特殊了以后，很难被一般的人所共鸣、所感应。奇怪，这首《长恨歌》创造了奇迹。他因为情节安排得非常惊人，而且他调度的一些意象也非常杰出，所以让大家牢牢记住了，成了千古绝唱。

他分成几个部分了，一是说写他们两个人的爱，在最高的地位上，年龄相差也比较大，但是爱的很透彻。第二，写到有一个政治变动，写到死。第三，由于杨贵妃死了以后，后来平定，安史之乱平定以后，那么唐明皇去看杨贵妃死的地方，又回到宫廷，宫廷里边每个东西都勾起了他和杨贵妃一起生活的时候的记忆，所以这一段写的特别惊心动魄。最后，第四段，找了个道士，能够用梦幻的方式让杨贵妃能够回来，能够让她和唐明皇相见，结果他们有了一个非常动人的见面机会。所以这样一首长诗，不仅是写得非常艳丽，概括了当时安史之乱里边唐代转折的历史，而且又显出了人间的至情至爱。

我说《长恨歌》是千古绝唱，它很难被大家共鸣，却被共鸣了。原因是写了爱、写了死，写了死以后，重返以后的思念，在写到在虚无缥缈中的时候见面，那里边就出现了一些比较有名的句子，比如像“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又见到了，“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这都成了中国文字里边的共同的句子。特别是最后，两个人在灵魂相见以后，想起过去，在长生殿里边发了誓言，最后用这么几句话来归结，这是大家中国人都知道的了，叫“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尽期”。以这个作为结束，不仅是名句了，也变成了中国文化当中，来形容至爱的夫妻，夫妻之情的那么一种名句。

好，这是第十八首，白居易的《长恨歌》。

杜牧诗四首 

第十九首是杜牧的《赤壁》，《赤壁》，“折戟沉沙铁未销”，这个大家都应该知道了，这个我不去多讲他了，那么这首杜牧的诗是很有名。 

杜牧大家有印象吗？我在讲必须记忆，也就是说基础记忆的时候，我只是举了他的一首《山行》，“远上寒山”，但是我当时也讲了，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诗人。我们可以多举几首了，第十九首《赤壁》，就是“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杜牧的第二首，也就是我们二十首，是《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在中国非常有名，有名到什么程度，我们不多讲了。

第二十一首是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是：“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好像是写扬州的最有名的一首诗，写扬州的诗，古人很多，但是这个这首诗特别有名，扬州的朋友，很多朋友都能背。

第二十二首是杜牧的《秋夕》，就是“银烛秋光冷画屏”，这不去读它了。

元稹、孟浩然与王昌龄 

第二十三首是元稹的《行宫》，那个“寥落古行宫”。

第二十四首是孟浩然的《过古人庄》，“故人具鸡黍”，这也很有名的一首诗。

第二十五首是孟浩然的《留别王维》，“寂寂竟何时，朝朝空自归”这一首。

第二十六首也是孟浩然的，是《秋登兰山寄张五》，“北山白云里”那一首。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全是王昌龄的了，王昌龄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唐代诗人，二十七是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寒雨连江夜入吴”，这很有名。

第二十八首，王昌龄的《闺怨》，“闺中少妇不知愁”，这个也比前面一首更有名。

第二十九首，王昌龄的《塞下曲》，《塞下曲》，叫“饮马渡秋水”。

李商隐《诗四首》 

接下来就有四首李商隐的诗，希望大家能够作为扩大记忆的范畴，一个叫《无题》，李商隐写过好几首《无题》，所以讲到李商隐《无题》的时候，我们下面总的有个括号，把他第一句写出来，否则的话，《无题》诗好几首。第一首《无题》，是“昨夜星辰昨夜风”，这里边有一句名句，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们第三十一首李商隐的，要记忆的诗，叫《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那个，他最有名的是后面两句了，叫“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想到嫦娥在天上，在月亮里边，她应该后悔吧，碧海青天，她老想着整个民间，所以夜夜，我们可以想到嫦娥这个美人的心，就是正是在月夜，整个天际都在弥漫。

第三十二首是李商隐的叫做《登乐游原》，这里边是那么几句了：”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由于后面这两句，这首诗也成了中国整个语文里边的常用句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就是记住，讲这两句话的时候，记住这是李商隐的《登乐游原》里边的句子。

第三十三首，李商隐的诗，我们需要记的，也叫《无题》，我前面讲到《无题》是李商隐经常写的一个题目，他叫“来是空言去绝踪”，记一下。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第三十四首我们要扩大记忆的，是个叫张若虚的人写的《春江花月夜》。《春江花月夜》很有名，谱曲子的也很多，甚至于还有舞蹈。

还有好多评论，我看闻一多先生对他评价就非常高，认为唐诗当中最好的。当然我这个意见是不是很赞成了，因为张若虚他生的比较早，那李白、杜甫还没出来，我们很难想象是唐诗当中最好的，但是《春江花月夜》确实写得很好。他把摇曳的春光、花、月全部写在一起了，这五个字，春、江、花、月、夜，摇曳生姿地写得很美丽，“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个句子也非常的好，张若虚是扬州人。

贺知章《回乡偶书》 

第三十五首，贺知章，我曾经在讲李白的时候提到过他，李白遇到他的时候，他觉得你是不是太白星下凡，他是看了李白的诗以后，他非常惊叹。因为当时贺知章年纪也很大，是老长辈，也很有威望，所以这个对于李白后来被大家称为谪仙，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也确定了李白在当时诗歌界的地位。

但贺知章自己的诗也写得不错，比如这首非常有名的中国人都知道的，叫《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它好在哪里？这个完全是像顺口溜这样浅显的一首诗，但是他表达了当时人间的一种常见的情感模式。 “少小离家老大回”，这光这么讲还不行，他把一个情景写出来了，乡音没有改，但是头发已经发白了。村边的儿童见到我，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是从这儿出去的，所以问你从哪里来？内心就说，小朋友，我就是你们爷爷一辈的人，终于回来了，等等。

这里边我相信离开家的、离开家乡很久的人，只要回乡，很大一个比例的中国人，心中都会有这首诗，就是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所以说这首诗也很重要。

张九龄、金昌绪、王湾、许浑、高适 

第三十六首诗，是扩大记忆的范围，是张九龄的《望月怀远》，里边有两句非常著名的话，叫“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记住，是张九龄的诗。张九龄是广东韶关人，唐代诗人里边出现了一个南国广东的人还不多，这个韶关人，张九龄，我们记住他。

第三十七首，我们要扩大记忆的是金昌绪的《春怨》，就是也是很有名，“打起黄莺儿”这首诗。

第三十八首是王湾，台湾的湾，王湾的《次北固山下》，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第三十九首需要我们记忆的，是许浑的《咸阳城东楼》，《咸阳城东楼》就开头就是叫“一上高楼万里愁”，但里边有一句非常著名的句子，成为中国语文的共同语言，叫“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后一首需要我们扩大记忆的，是高适的《燕歌行》，《燕歌行》，是“汉家烟尘在东北”，这是第一句。

这样的话，我就把我们扩大记忆的四十首全部讲完了。这样的话，这个四十首是作为后备，我们要背诵的是前面五十首，这四十首最好能够熟读。少数有记忆、记忆力比较强的人也可以被。而作为我的博士研究生，我希望你们能够背出来，能够背出来。

这个今天讲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