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瞰魏晋南北朝的诗文

课程金句 

今日文稿 

大家好，我是余秋雨。上一课我们已经领略了司马迁的《报任安书》，《史记》之外的一个自序体的散文。从这篇文章我们可以知道，司马迁的经历，他的心理，他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什么不求死亡，而能够屈辱的留下来的原因，都写得清清楚楚。所以，当我们知道这篇文章以后，再去读《史记》的那些篇章的时候，我们就会更感觉到生命的重量了。

了解了司马迁，其实汉代的文学，我们已经获取了制高点，有很多其他的篇章，我们可以不要过多的去留恋了。请大家记住司马迁，司马迁，司马迁，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历史和文学的结合体，至高无上。

我们现在进入第七课，叫做魏晋南北朝的诗文。魏晋南北朝，请大家记一下，魏晋南北朝是一个分裂的乱世，但是在文化的创造上，异彩纷呈。我上次在讲中国文化史的时候，在我们这个课程开头的时候，大家可能会对魏晋南北朝留下很深的印象，魏晋名士知道嵇康、阮籍，大家印象都很深，好多听课的学员给我反应，这个听的时候很感动，甚至于听的时候还流了眼泪。我们继续在整体上讲讲它的文学方面的鸟瞰。

魏晋南北朝由于项目太多了，因为异彩纷呈了，而且每一种文化的背景都不一样，我们很难做统一的分析，来一个判断，魏晋南北朝怎么回事，非常难，非常难。你看从曹操、曹植父子到魏晋名士，再到陶渊明，再到《文心雕龙》刘勰，再到郦道元，再到《木兰诗》，每一个都是开天辟地、光耀史册。对于中国文脉来说，魏晋南北朝也是一个柳暗花明的重要段落。由于项目太多，所以无论是基础记忆还是扩大记忆，每一项都是各成春秋，每一项存在，后面都连带着一个非常独立的世界，我只要一提，大家就明白后面的世界怎么回事，用琳琅满目这四个字来形容那个时代的文脉，非常合适。

魏晋南北朝，我们以后面对的时候，心里要明白，这确实是一个分裂的乱世，但是也是个文化创造上异彩纷呈的时代。这经常给我们文学史家带来一个非常大的困惑，为什么在分裂的混乱的世道里边，文化创造会如此的灿烂辉煌，这个是文化的一个非常特殊的秉性了，大家可以想一想。

曹操的诗 

现在也讲他的基础记忆。第一项基础记忆非常重要，叫曹操的诗。我在上一次在讲中国文化史的时候，在我们这个课的开头也曾经讲过这样的话，我怎么说的？我说曹操一心想着军事巨人和政治巨人，做得十分辛苦，但是他不太辛苦地成了文化巨人。我还讲到，如果哪一部中国文学史里边，没有以曹操作为一个大篇幅的呈现的话，它就成了笑话，这部文学史成了笑话，这是完全不对的。 

在《三国演义》里边，诸葛亮的形象要超过曹操，诸葛亮也有过很好的文章，但是诸葛亮的这些文章好是好，但是如果和曹操的诗一比，那就差得很远了。我曾经讲过，如果中国文学史里边，因为诸葛亮写过那些文章，我们专门为诸葛亮开一节，那这个文学史也不对了。

文化的等级和我们在历史政治上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想特别举出一个例子来，上次也提到过，我今天要重新讲一讲，曹操的很多诗句，已经成为中国的俗语。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没有其他几个文学家能够让自己的文句变成千年通用的句子，最多也就三四个人吧，但是三四个人也没有曹操的那么广泛。譬如这些句子，大家想一想，居然都出于他的手笔。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山不在高，海不厌深”、“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还有好多好多。但想想看，哪一个诗人，能够把自己的句子变成中国文化当中最熟悉的句子，大家都可以一代一代的运用，真的找不到，但居然被他找到了，被这个骑在马背上的军事领袖找到了，这个了不起。所以，我希望我的学员们把曹操的这些诗都要背熟，我前面读的这个句子都要知道，而且还要明白知道，这都是曹操的。

前段时间，开玩笑了，我们当代青年问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谁的，他们说是因为《红灯记》里看的，说是鸠山的，这就是完全搞乱了。

所以，在我们中国历史上有个将军诗人，最厉害的那就是曹操了。

除了刚才讲的那些句子之外，如果讲具体篇目的话，首先他的《短歌行》，其次是《步出夏门行》里边的第一章《观沧海》、第四章《龟虽寿》，另外，在《蒿里行》里边也有名句，譬如“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都是名句了，这个非常了不起。 

大家听出来了，我对曹操的诗歌的评价，确实很高。希望大家能够记住，不要受到小说的影响，对他人品的影响，而影响了我们对他诗歌的接受。这个老笑话了，不是他了，是我们了，这个要记住，他是一个真正的大诗人，他在文学上的地位超过他在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地位，这一点是肯定的。

曹植、阮籍和嵇康 

曹操，然后他的儿子曹植，这是也是要进入基础记忆。他的《赠白马王彪》和《洛神赋》都可以进入基础记忆。曹植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诗人，但是我在《中国文脉》里比过，他的诗要和他爸爸一比，那就没法比了，诗是很好的诗，但是他爸爸太厉害了，那就完全没法比了，和我前面讲的诗句就没法比了。

第三个就是我上次讲到魏晋名士的时候，讲到阮籍，他的《咏怀诗》和有一篇散文叫《大人先生传》，这是要成为我们的基础记忆。《大人先生传》可以某种意义上表达了他的一种人生观。

第四个要记忆的是嵇康，嵇康我上次讲中国文化史的时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有一篇文章叫《与山巨源绝交书》，是篇散文了，也是封信，和一个叫山巨源的人绝交。但是，山巨源实在是个好人，山巨源是好朋友，所以他在《与绝交书》里边也写得非常有情义。山巨源在所有的魏晋名士当中，年纪大一点，人也特别好，而且他们后来的一些后代都是他照顾的，一个很好的人了。那么绝交归绝交，但是他们每个人要死以前，都要把后代要托付给他，这也是了不得的人，但是那个信又写的很好，大家可以看一看。

好，今天讲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