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汉书（七）——诸吕之乱（二）

        太尉周勃接受了北军的兵权进入军门，对军中将士下令道：“卫护吕氏的袒露右臂，卫护刘氏的袒露左臂”，将士们都露出左臂，表示卫护刘氏。此时的吕禄已经交出将军印离开了军营，周勃很顺利的统率了北军，不过吕氏还拥有着南军。

        平阳侯曹缆知道吕产的阴谋后，将之告诉给了丞相陈平，陈平召来朱虚侯刘章辅佐太尉周勃，周勃令刘章监守军门，并命令曹缆通知卫尉，不准相国吕产进入殿门。此时的吕产尚不知道吕禄已经离开北军，直接进入未央宫，准备作乱，但却进不了殿门，在那里来回徘徊。

        平阳侯曹缆担心不能取胜，就去向周勃报告，周勃还是担心敌不过诸吕，不敢公开说要诛杀吕产，就派朱虚侯刘章进宫，让他去保卫皇帝。刘章请求带兵，周勃就给了他一千余名士卒，刘章带兵进宫袭击了吕产，吕产败而逃走。

        适时，突然狂风大作，吕产的随从官员一片混乱，不敢抵抗，刘章的士卒一路追杀吕产，在郎中府吏的厕所中将吕产杀死。朱虚侯刘章杀掉吕产后，皇帝派谒者持符节慰问他。刘章本想夺取谒者的符节，然而谒者不答应，刘章于是就跟着谒者一道乘车，凭着这个符节奔走，斩杀了长乐宫卫尉吕更始，然后方才赶回北军向太尉周勃报告。

        周勃见刘章回来连忙起身，向他拜贺道：“我们所忧虑的只有吕产，现在已经被杀，天下大局定了啊”。随即派人分头把吕氏男男女女，全部捉拿，不论老少，一律杀掉。辛酉日，又把已经离开长安的吕禄捕获斩首，并用鞭杖打死了吕须女，派人诛杀了燕王吕通，废了鲁元王张偃。戊辰日，迁封济川王为梁王，立赵幽王的儿子刘遂为赵王，派遣朱虚侯刘章把诛灭诸吕的事通知齐王，让他撤兵。灌婴也从荥阳撤兵回京。

        此时的刘弘还是少帝，但是朝廷一帮大臣聚集在一起互相密谋筹划道：“少帝和梁王、淮阳王、常山王，都不是孝惠皇帝的真儿子。吕后用欺诈的手段，强夺他人之子，然后杀掉他们的生母，放在后宫抚养，再让孝惠皇帝认他们作儿子，立他们做继承人，封他们做诸侯王，以加强吕氏势力。如今已经消灭了诸吕，要是还让他们称王称帝，等他们长大掌了权，我们这些人就要灭族了。不如选择诸侯王中最贤良的立为皇帝。”有人建议道：“齐悼惠王是高祖的长子，现在他的嫡子为齐王，按血统推算，现在的齐王应是高祖的嫡长孙，可以立为皇帝”。大臣们都认为不妥，说：“吕氏以外戚身份，专权作恶，几乎毁灭了刘氏宗庙，残害朝廷功臣。现在齐王母家的驷钧，是个恶人，要是立齐王为皇帝，就等于又立了一个吕氏”。想立淮南王，又觉得他年纪小，而且外祖母家也凶恶，最后商量了一番商定立代王刘恒，认为代王是高祖的四子，年岁最长，且代王为人仁慈、孝顺，宽容厚道，王太后薄夫人家谨慎善良，再加上代王本人以仁爱孝顺闻名天下，是适合的人选。

        之前我们提到过刘邦共有八个儿子，从长到幼，前四个分别是刘肥、刘盈、刘如意以及刘恒，前三个孩子此时都逝世了，作为四子刘恒算是刘邦儿子中最年长的人了，所以拥立他也算名正言顺，故此，大臣们暗中派遣使者迎接代王来京。代王派人推辞谢绝，直到使者再次迎接，方才乘车进京。有传言说这刘恒啊，为人谨慎，刚开始见到使者时并不是很高兴，反而让他起了疑心，而他的属臣们也意见不同：刘恒的郎中令张武等认为有诈，提议称病推脱前往，以观察情况的变化；而中尉宋昌认为刘氏江山稳固，不必有所顾虑。最终刘恒决定用占卜来决定吉凶，结果达到一个“大横”的占卜结果，这个结果表明：大横所裂的纹路很是正当，卜卦人不久要即位，使家族的伟业光大发扬，刘恒方才决定入京即位。

        但为了以防万一，刘恒在向长安进发的过程中步步小心从事，深怕中了计，丧命黄泉。一是派舅舅薄昭先到长安探听虚实，二是到离长安城五十里的时候，又派属下宋昌先进城探路。

        闰九月月底乙酉日代王刘恒抵达长安，住在代王官邸中，大臣们前往拜谒，将天子玉玺呈献给他，并一致尊其为天子。刘恒多次谦让，但群臣都坚决恳请他登位，最后方才答应。

        东牟侯刘兴居见刘恒答应，请命道：“诛灭吕氏我没有功劳，请让我清理皇宫吧”。刘恒答应后，他便和太仆汝阴侯滕公一起入宫，上前对少帝说：“你不是刘氏后代，不应当做皇帝”。随后回头示意少帝左右的卫士放下兵器离开，有几个人不肯，宦者令张泽说明情况后，他们也放下了。滕公就叫来车子，载着少帝离开宫廷，少帝问道：“你们要把我怎样安置？”滕公说：“出宫居住”，将少帝安置在少府，随后用天子的法驾，到代王官邸迎接代王。向代王报告说：“宫室已经清理完毕”。代王刘恒当晚便准备进入未央宫，有谒者十人持戟守卫端门，对代王说：“天子还在，你是什么人要进宫？”太尉周勃忙上前说明，这十名谒者听后放下兵器离去，代王就此进入皇宫执政。

        也就在这晚，有关官员分头到梁王、淮阳王、常山王及少帝的官邸将他们杀死。公元前180年，代王刘恒立为天子，共在位23年，死后谥号孝文皇帝，所以一般也称他为汉文帝。

        汉文帝的登位，正式宣告吕氏掌权的时代过去，不过虽然吕后及诸吕把持朝政，肆意废立皇帝，诛杀功臣，但好在西汉整体的民生经济未受影响，并有恢复壮大之势，《汉书》中，西汉太史公对吕后在位时期，给出了如此评价，说：“孝惠皇帝和吕后在位时，黎明百姓得以脱离战国时期的苦难，君臣都想休养生息，无为而治，所以惠帝垂衣拱手，无所作为，吕后以一个女主身份代行皇帝职权，发号施令不出房户，天下安然无事。刑罚很少使用，罪犯却很稀少，百姓勤于稼穑，衣食日益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