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坛经：第014讲：惠明言下大悟，他究竟悟到了什么？

原文：

 惠能辞违祖已，发足南行。两月中间，至大庾岭，逐后数百人来，欲夺衣钵。 

一僧俗姓陈，名惠明，先是四品将军，性行粗糙，极意参寻，为众人先，趁及惠能。惠能掷下衣钵于石上，曰：“此衣表信，可力争耶？”

能隐草莽中。惠明至，提掇不动。乃唤云：“行者行者，我为法来，不为衣来！”

惠能遂出，盘坐石上。惠明作礼云：“望行者为我说法。”惠能云：“汝既为法而来，可屏息诸缘，勿生一念，吾为汝说。” 

明良久，惠能云：“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哪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

惠明言下大悟。复问云：“上来密语密意外，还更有密意否？”

惠能云：“与汝说者，即非密也。汝若反照，密在汝边。” 

明曰：“惠明虽在黄梅，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惠明师也。” 

惠能曰：“汝若如是，吾与汝同师黄梅，善自护持。” 

明又问：“惠明今后向甚处去？” 

惠能曰：“逢袁则止，遇蒙则居。” 

明礼辞。 

讲解：

为什么惠明听到在惠能说“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哪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而言下大悟呢？惠明言下大悟的究竟秘密是什么？他到底悟到了什么？

要想理解这一点，必须从根源上来说。

首先，五祖对惠能说：“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能够认识到本心自性就悟道成佛了。因此，“识自本心，见自本性”是禅宗顿悟的最高目标。

那么通过什么方式见自本心自性呢？ 答案是，见“本心自性”是要离一切事物、离一切相的，也就是离开一切对“相对事物”的分别执着。为什么要“离”呢？用个比喻来说，树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而要想通过树枝树叶认识到生长出树的土地，就要离开对整棵树的分别执着，树枝树叶的任何特性都不是土地。

同样道理，因为一切事物，包括对一切道理的分别和对一切法的思考都是本心所生，而要通过“所生”认识“能生”，就要离一切对“一切所生”的分别执着，以超越一切时空、超越一切物象、超越一切逻辑分别的方式悟到能生。这是最不可思议的。为什么是不可以思议的呢？

因为一切可被思议的事物都是相对的道理，一切道理都是本心所生出的假象，而本心是绝对的，本心是“非道理”、是“非幻”。

就是说，相对的意思是可做分别，绝对的意思是不可做分别。因此，要想“见自性”必须离一切对“法理法相”的分别执着，彻悟到“非相”。

因此，六祖惠能对惠明说这句话的意思是：离开一切生灭无常的事物和一切相对道理的分别，就在此时此刻，哪个是生出一切事物和道理的“本来面目”呢？本来面目就是生出一切万法的真心自性。

就是说，惠能说：“断除一切分别执着妄想和思考，正在此时，哪个是你的真心自性呢？”

答案是：“当下即是，动念即乖”“说似一物即不中”。为什么答案是这样的？

因为你在做出分别时，你就在真心中生出一个妄心。在你不做任何分别时，当下、此刻，真心即妄心。为什么呢？因为妄心生在真心之中。而现在、此刻，真心自性正在感知和创造着一切妄心和一切分别！

所以，任何的回答都不究竟、都不彻底。一切的回答都如同是“废话”。所以惠明直接就根本没有回答，直接就“言下大悟”了。

原文

复问云：“上来密语密意外，还更有密意否？”

惠能云：“与汝说者，即非密也。汝若反照，密在汝边。” 

这句话的意思是：惠明又问：从上祖师传心印以来，除了密语密意以外，还有更奥秘的吗？

惠能说：“如果我和你说出个密，就不是真正的秘密。如果你能够反照你的自心，最奥秘的就在你那里。”

为什么最奥秘的在惠明那里呢？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和你说的任何法，都是有相上的事情，都是指导你悟到实相无相的比喻说明。相上的事情就不是真正的奥秘。真正的奥秘是“非相”。非相的意思就是：不但从上以来的“密语密意”，同时也包括现在的“我”也是你的心生幻象。如果你能够超越一切语言分别、一切执着妄想，彻解彻悟这一点，这就是最大的秘密了。因此是“密在汝边”的。就是说，执着心外有物就都不是真正的秘密，彻悟心外无物就是究竟彻底的秘密。

最后总结说，惠能说“密在汝边”的答案是：“佛法是自悟自得，世界上最奥秘的不是某个人、某个神秘的说法，最奥秘是：世界是你的心生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