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2：郑克鲁｜法式爱情对苦恋的执迷

喜马拉雅的朋友，我是郑克鲁，我是搞法国文学的研究和作品翻译的。《巴黎圣母院》也是我翻译过来的。这部小说雨果发表在1830年，1830年的前夕，社会比较动乱，但是雨果他一个人在家里面潜心的写作，终于把这部小说写出来了。

这部小说已经是第四部小说了，前面那些小说有两部没有翻译过来，一本就是《布格·雅加尔》，是写海地的黑奴起义，这是第一部描写黑人起义的小说。第二部叫做《冰岛的汉》，是描写挪威的矿工造反。这两部小说已经显示了雨果对下层人民的关心、关怀、关注。

同样，这个《巴黎圣母院》虽然写的是圣母院，但实际上写的还是下层人民的形象。那么，这部小说一下子就把雨果提高到世界浪漫派小说家最杰出的作家了。不仅如此，雨果可以说是世界最杰出的小说家之一了。

这部小说应该说是浪漫派的一个典范作品，也是一句反封建的悲歌，它同7月革命密切相关。雨果好像采用的是一种多角恋爱的描写方式，比如说，克洛德副主教同敲钟人加西莫多都爱上了这个吉普赛女郎，弓箭手队长菲比斯也对她颇感兴趣，诗人格兰古瓦一心想成为她名副其实的丈夫，所以小说的几个主要人物都围绕着这个圆心旋转。

实际上爱情描写在小说里面只是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小说描写爱丝梅拉达的经历和悲剧，这是主线。她是一个无比善良纯洁的少女，诗人格兰古瓦误入乞丐的巢穴就要被送上绞架，她出于同情，愿意与他结为夫妻，根据这里的所谓的法律，他才免于一死。

加西莫多曾经遵循克洛德的指使，企图劫走他，但他在广场上遭到了鞭刑。口渴难熬的时候，又是她出于恻隐之心，走上前去给加西莫多喝水。她被菲比斯漂亮外表所迷惑，对他一往情深，而对自己所厌恶的克洛德坚决不从，为此种下了祸根，受到接二连三的迫害。她因为菲比斯被克洛德刺伤而下了狱，忍受不了酷刑，做了假的招供。

克洛德对她的迫害，表现了教会上层人物为了满足兽欲而不惜施展恶毒的阴谋。法庭是只靠酷刑来审讯的，所以说千古奇冤层出不穷，他的兽行反映了封建统治的阴森可怖，腐败黑暗。爱丝梅拉达屈打成招，被判死刑以后，还要付给官府三个金币作为刀刃费，这一点把封建官吏贪赃枉法的面目揭露无遗了。教会和法院联合追捕爱丝梅拉达，将一个无辜的下层社会少女至于走投无路的绝境，爱丝梅拉达失散多年的母亲虽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骨肉，但重逢的欢乐眨眼间又变成悲痛越剧的诀别了。所以，封建社会的种种不合理现象，通过这个一连串的情节逐渐加深地显现出来，应该说，这是《巴黎圣母院》这部小说的中心意义。

爱丝梅拉达是一个吉普赛女郎，非常的美，跳舞跳得很好的，人又善良。但是，对吉普赛人的那种描写，你说是美化也可以，但实际生活里面是不是这样呢？这也就很难说了。因为吉普赛也叫“波西米亚”。法国的吉普赛热里也有埃及人，这个民族产生于欧洲中部偏西一点那个地方，可能是在捷克境内那个地方。后来，这个民族就散步到欧洲各个地方去了。你在法国的话，经常可以碰到吉普赛人。我在80年代到法国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房车了，中国什么叫房车都不知道，是吧。所谓房车就是它可以容纳一家人住在里面，车身比较长一点，晚上可以住在里面的。按道理说也不是太穷，他们有房车，但实际上是属于穷人，没有住所，没有固定收入，靠乞讨为生。你说这样能给人好的印象吗？也很难说。

为什么我这样说呢？好像这是我的一种感觉，但是我自己也有亲身经历，比如说1985年，法国人请我去参加“雨果逝世一百周年纪念会议”，中午休息要回去了，坐地铁走，到了一站以后停下来，车门一开，涌进来了四、五个人，一个吉普赛女人带着两、三个孩子，拿着一张纸板就放在你的胸前，上面写着“给我一点钱吧！”。

她看得很准，知道我是外国人。我下意识地向我的西装口袋压了一下，但只听到“嚓”地一下，车铃一响，火车开走了，车门一关，我看到地上就有几张纸，捡起来看那是我回程的飞机票。幸亏我的钱在口袋里面没有给她抽走，这个人就是吉普赛人。我碰到那个人之后和朋友们讲，有人就说“我也碰到类似的情况”。可以说，吉普赛人在一般人眼里面的印象不是太好，但是，巴黎圣母院是把她（爱丝梅拉达）作为了一个正面的形象，非常美好的一个少女，所以，应该说这也给吉普赛人挽回了不少声誉。

雨果这部这部小说里面当然也是暴露了教会同官府勾结的情况，应该说，当时中世纪官府同教会是结合在一起的，教会的势力其实是非常大的。中国（的情况）是不一样，尽管寺院很多，但是你说有多大的势力，还是很有限的，但是在外国，在法国的情况不一样，它的红衣主教就是一个国家里面最高的宗教领袖。一般的主教，《悲惨世界》里面雨果写道，因为主教的地位排在旅长下面，这也是一个比较高的官员，是有权利的。

那么，应该说封建统治是以愚昧迷信来控制人民的意志的。克洛德是一个副主教，是教会势力的代表，道貌岸然过着很辛苦刻板的生活，那实际上他抵挡不住美色，他不惜要施展恶毒的阴谋，派遣自己的子弟，义子卡西莫多去绑架吉普赛女郎，他遭到爱丝梅拉达的拒绝，也煽起了宗教狂热，散布对波西米亚人的偏见，波西米亚刚才讲了，也就是吉普赛人，诬陷爱丝梅拉达是以巫术害人的女巫。

其实，他经常制造这种所谓的巫术案，而他自己却大搞炼金术，以这种巫术去骗人，所以他是集巫师于教士黑袍于一身，是一个卑鄙诡诈，毒似蛇蝎的人物。他多次威迫爱丝梅拉达屈从自己的淫欲，愿望落空以后，马上通知官府去捉拿她，并暗中操纵法庭把她判处死刑。他站在巴黎圣母院的高处得意地观看处死爱丝梅拉达的场面，露出难以觉察的奸笑。雨果的小说里，通过这个人物写出了中世纪教会作为王权支柱的一个重要的作用，我想这也是雨果的一种想象了。

巴黎圣母院在法国的巴黎的中心地带，巴黎圣母院是法国最著名的一个教堂。这个建筑因为是用花岗岩建造的，所以经历千百年风雨的侵蚀后基本上能保持原样。当然，现在看起来它是有点灰不溜秋了，因为花岗岩时间长了也会灰不溜秋，但里面的建筑是金碧辉煌的。那么早以前人就能够盖成这么漂亮的教堂，它用了彩色玻璃的，尖顶朝上的，所以说叫做“哥特式”，哥特式建筑（的特点）就是朝上的，人们想到要崇拜上天，巴黎圣母院也是这样的。但巴黎圣母院旁边也是各种各样的怪兽（雕像），应该说是很有意思的，因为这个小说里面也描写了不少这方面的建筑装饰品。

我想，巴黎圣母院它树立在巴黎的中心塞纳河边，它当然是一个比较好的一个景观了，所以一般到巴黎游玩的人，巴黎圣母院是必去不可的，由于雨果的这个小说，圣母院又更加有名了。虽然巴黎圣母院在欧洲来说不是最雄伟，最华丽的一个教堂，不是的，比它大的还有，但是应该说还是巴黎圣母院最有名，为什么呢？还是雨果这部小说起了作用。这部小说不仅仅写了一个圣母院，而且还通过中世纪建筑，作为代表人们生活思想和精神的一个中心来反映中世纪的生活。

我讲的第一部分就到此为止，下面一部分，我想讲一讲这部书的对照艺术，因为对照是雨果最突出的艺术特点，应该说这一部小说中对照艺术的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要了解这部小说，还是要讲一讲这一点。今天就到这里为止，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