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 |《边城》沈从文: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统的顶峰之作

沈从文代表作，讲述湘西普通人生活的美与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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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是著名作家沈从文的代表作，发表于1934年。它曾经名列《亚洲周刊》“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第二位，排名仅次于鲁迅的《呐喊》。学者们盛赞它是“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统的顶峰之作”，“继《阿Q正传》之后重塑了中国形象”。

一、小说简介

《边城》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初，地点是在四川和湖南交界，靠近山城茶峒的地方。这里有一条小溪，溪边有一座白塔，一条渡船。白塔下面住着爷爷和翠翠，还有一条黄狗。爷爷是一个老船夫，他的女儿年轻时因为感情不顺利，生下孩子之后自杀，老船夫把孤儿抚养成人，这就是翠翠。翠翠今年15岁了，天真烂漫，美丽动人。她和爷爷的生活简单而安静，每天和尽职尽责的黄狗一起，用渡船接送两岸往返的客人。

从爷爷和翠翠生活的小溪再往前走一里路就是茶峒，也就是本书题目中的“边城”。茶峒城里掌管水码头的船总叫顺顺，他慷慨大方，急公好义。顺顺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老二叫傩送，他们和气亲切，不骄不惰，和父亲一样，在茶峒一带受到大家的尊敬和喜爱。

茶峒的生活很平静，所以，每一个节日都是盛事，端午节尤其如此。在端午节，翠翠先后见到了傩送和天保，这两个青年也都喜欢上了她。爷爷对翠翠的婚事非常谨慎，因为翠翠的母亲就是因为婚事不顺心自杀的，爷爷特别希望翠翠幸福，因此，他不愿意干涉翠翠的选择，他愿意给翠翠最大的自由，希望她得到上天最好的安排。

端午节那天，傩送邀请爷爷和翠翠到自己家看龙舟，翠翠在看龙舟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王乡绅的女儿。王乡绅有钱有势，他也看中了傩送，派人来求亲。同一天，天保托人给爷爷递话，表达了想跟翠翠结亲的愿望。爷爷给天保指了两条路，要么由父亲做主，请媒人来正式提亲；要么由自己做主，站在渡口面的高崖上为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爷爷说，不管走什么路，亲事能不能成，一切由翠翠自己做主。

天保如约上门提亲，爷爷对媒人说要问问翠翠的主意。翠翠的心里乱乱的，因为她不讨厌天保，可是更喜欢傩送。所以，翠翠这边的态度很不明朗。

天保和傩送知道了彼此的心事，他们不愿意彼此争斗，傩送想了一个主意：两个人在夜里一起到溪边的悬崖上，在月光下轮流给翠翠唱歌，谁的歌声得到翠翠的回答，谁就可以娶翠翠。那一夜，溪边的悬崖上响起了歌声。这歌声又软又缠绵，翠翠在梦中，她的灵魂被这种美妙的歌声浮了起来，轻轻地飘着。爷爷以为这是天保的歌声，他没想到，那一晚，天保根本就没有唱歌。因为傩送的歌声太好，天保觉得自己不是对手，始终没有开口，一晚上的歌全是傩送唱的。

天保回家之后伤心失落，决定驾船下水，远远离开茶峒，忘记这一切。没想到在途中落水出了事，尸骨无存。听到噩耗之后，所有的人都非常伤心。虽然傩送和翠翠彼此爱慕，但是，在顺顺这边，天保去世的阴影无法抹去，爷爷不明朗的姿态在他们看起来又多少有点像耍弄手腕，所以，傩送的亲事暂时搁置了一阵子。

此时，王乡绅又派人来问亲事。媒人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去骗爷爷说，顺顺父子同意了和王乡绅联姻。爷爷受到打击，病倒了。他身体稍微好转之后，挣扎着去茶峒城里找顺顺。其实，傩送当时因为和父亲意见不一致，赌气离家了，但是，顺顺没把这个事情告诉爷爷，反而对他态度冷淡。爷爷以为顺顺要和王乡绅结亲，伤心地回到翠翠身边，当晚死在了雷雨夜里。

爷爷去世了，翠翠接替爷爷的工作在溪边看守着渡船，她在等着傩送。傩送会回来吗？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二、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开放式的结尾，为什么可以成为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原因有三点。

第一，《边城》的文字非常漂亮。《边城》的语言是沈从文盛年的语言，最好的语言。每一句都饱满，充满水分，酸甜合度。沈从文的语言清新动人，既能大段渲染，营造出完整的山水图卷，也能寥寥几笔，勾勒出无穷的意境。

第二，《边城》的人物塑造非常成功。沈从文写人物的时候不做评判，也很少有心理活动的描写。他让人物自发、自然地活动，把背后的意思留给读者去体会。人物的语言也非常独特，含义深远，个性十足。

第三，《边城》反映了沈从文对命运、人性、历史和社会的深刻体悟。

《边城》是一出悲剧，它说的是美好的事情因为命运的无情而导致的阴差阳错，这是沈从文对于命运的观察和体悟。不过，沈从文并没有沉溺于悲哀，他努力在作品中发掘美和善的力量，特别是人性美。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边城》像一座希腊小庙，里面供奉着人性。除了对个体命运和人性的思考，沈从文在《边城》中还放入了对人类命运的思考。沈从文说，历史像一条长河，日夜不停地奔腾而去。千百年间，人们活得琐碎、庄严又忠实。人这样努力地尽本分地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和价值，沈从文把自己对于人类和世界的爱和祝福写入了《边城》之中。

有的读者认为《边城》是一个爱情故事，实际上，《边城》寄托了沈从文深厚的家国情怀。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正在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十年的内战导致民风败坏，想要重塑一个美好的中国需要艰苦的努力。所以，沈从文想通过《边城》这个故事，用一尘不染的美好人性给那些关心整个民族命运的人、那些寂寞地从事民族复兴大业的人，在黑暗中点一盏灯，送上一份祝福和鼓励。

解读 | 杨扬

文学硕士，科学硕士，编辑，记者，书评人

播音 | 沐泽

策划编辑 | 胡潇方

音频编辑 | 陈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