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歲,夏寒,日青無光,顯及許、史皆言堪、猛用事之咎。上內重堪,又患眾口之寖潤,〔鄭氏曰:譖人之言如水之浸潤,漸以成之。孔子曰:浸潤之譖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無所取信。時長安令楊興以材能幸,常稱譽堪,〔譽,音余;下同。〕上欲以為助,乃見問興:「朝臣齗齗不可光祿勳,何邪﹖」〔師古曰:齗齗,忿疾之意也。齗,音牛斤翻。〕興者,傾巧士,謂上疑堪,因順指曰:「堪非獨不可於朝廷,自州里亦不可也!〔周禮:五黨為州,五家為鄰,五鄰為里。漢人謂同州鄉而居者為州里。〕臣見眾人聞堪與劉更生等謀毀骨肉,以為當誅;故臣前書言堪不可誅傷,為國養恩也。」〔為,于偽翻;下同。〕上曰:「然此何罪而誅﹖今宜柰何﹖」興曰:臣愚以為可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勿令典事。明主不失師傅之恩,此最策之得者也。」上於是疑之。
司隸校尉琅邪諸葛豐〔姓譜:葛氏,先本琅邪諸縣人,徙陽都;時人本其先之所居,謂之諸葛氏。風俗通云:葛嬰為陳涉將,有功而誅,孝文錄其後,封諸縣侯,因并氏焉。〕始以剛直特立著名於朝,數侵犯貴戚,〔數,所角翻;下同。〕在位者多言其短;後坐春夏繫治人,〔春、夏,生長之時,故仲春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止獄訟;仲夏挺重囚,益其食。春夏而繫治人,為不順天時。〕徙城門校尉。豐於是上書告堪、猛罪。上不直豐,乃制詔御史:「城門校尉豐,前與光祿勳堪、光祿大夫猛在朝之時,數稱言堪、猛之美。豐前為司隸校尉,不順四時,修法度,專作苛暴以獲虛威;朕不忍下吏,〔下,遐稼翻。〕以為城門校尉。〔百官表:城門校尉,掌京師十二城門屯兵。〕不內省諸己,〔省,悉景翻。〕而反怨堪、猛以求報舉,〔師古曰:言舉其事以報怨。〕告按無證之辭,暴揚難驗之罪,毀譽恣意,不顧前言,〔師古曰:前言,謂譽堪、猛之美;今乃更言其短,是不顧也。譽,音余;下同。〕不信之大也。朕憐豐之耆老,不忍加刑,其免為庶人!」又曰:「豐言堪、猛貞信不立,朕閔而不治,又惜其材能未有所效,其左遷堪為河東太守,猛槐里令。」〔槐里,周之太丘,秦曰廢丘;高帝二年改曰槐里,屬右扶風。〕
臣光曰:諸葛豐之於堪、猛,前譽而後毀,其志非為朝廷進善而去姦也,〔去,羌呂翻。〕欲比周求進而已矣;斯亦鄭朋、楊興之流,烏在其為剛直哉!人君者,察美惡,辨是非,賞以勸善,罰以懲姦,所以為治也。〔治,直吏翻。〕使豐言得實,則豐不當黜;若其誣罔,則堪、猛何辜焉!今兩責而俱棄之,則美惡、是非果安在哉!
郑朋投机石显最后得到重用,杨兴等人投机石显却最终这么惨?石显仿若变了一个人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声情并茂,语风文采。
盛转衰始于宣元啊
元帝现在还没有主动去杀死一位重臣,宣帝在位时早已经用刑法来约束手下的官吏了。生杀大权就是套在官吏脖子上的绳子,自己不用就反过来被官吏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