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集：*******

第249集：庞德孤山战关公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四十九集《庞德孤山战关公》。

天光微亮的时候，水终于不再上涨。

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头，全都消失了。庞德所在的小山，成为了北谷唯一的一座孤岛。

但往南望去，一片汪洋之中，还漂浮着许多类似的岛屿。每座岛屿上，都挤满了人。每座岛上，都竖起了白旗。

于禁的三万大军，几乎无人抵抗，全都投降了。

看着那一杆杆白旗，庞德气得几乎咬碎钢牙。但他知道，洪水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士兵们能摸黑逃上山已是不易。武器、粮草定是不及转运上去。

没有了武器，士兵与水鸟又有何异？

除了投降，他们别无选择。

“哎呀，于禁匹夫，若是早听我之言，何至于如此！”

但此时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关羽的船队，如同过江之鲫，争相通过西南谷口，进入罾口川。

船队经过一支一支的白旗，并无停留，直朝着庞德所在的山丘而来。

“将军，四下已经无路可逃，我们，我们也……投降吧……”

庞德猛地转过身去。

嘴上说着投降之人，就是董衡。而董衡旁边，董超手里已经握着一杆白旗，畏畏缩缩，不敢举起。

“哼！”

当初在魏王的大殿之上，正是董衡、董超二人力劝魏王更换先锋官，理由是他庞德有叛国降敌的嫌疑。起兵之后，于禁更是强行将这二人安插在庞德的先锋军中，就是防着他庞德投降关羽。

但现在开口要降的，竟然就是董衡、董超。

可笑！

庞德双眼凛冽，举刀横扫，一道锐利的白光从董超胸前划过——董超吓得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甚至一点都没受伤，只是举在手中的那杆白旗被连腰斩断。

“再言降者，便如此旗！”

就在这时，关羽的舰队已经来至近前，与庞德隔着数丈远，两相对峙。

为首那艘战舰上，一人身穿绿袍，五绺长髯，迎风飘洒。他手抚青龙偃月，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庞德两眼喷火，只恨不得将那人灼烧殆尽。

“关云长！”

“庞令明，七军尽降，你挣扎已是无用，还不速速投降！”

“呸，于禁呢？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于禁已降。”

“降了？哈哈哈……于禁老匹夫，防我如防贼啊，没想到他自己竟然降了，哈哈哈！”

庞德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世事竟是如此讽刺！只可惜，他这辈子再没机会当着于禁的面笑了。

“庞令明，马孟起已是我军中上将。你若投降，也必得汉中王重用！”

“呸，你不过借着天灾，占了些上风，我有兵有刀，有何惧哉？”

“哈哈哈，庞令明，你既这般执迷不悟，我便叫你死个明白。水淹七军，非是天灾，乃是我蓄水决堤，网了你们这些鱼虾。”

庞德不再与关羽对话，他牙槽紧咬，吼了一句：“全军听令，给我放箭！”

箭雨齐射。

那个绿色的身影旋即消失了，数名荆州兵和数块盾牌挡在了关羽的身前。但见那船上，两面令旗，左右一挥——顿时，十几艘舰船迅速移动，与关羽的首舰分开，向东西两边划去。

庞德突然警觉，不好！

“弓箭手，拦住两边的船，不能让舰队把我们包抄合围！快，快，给我放箭，不能放他们过来！”

弓箭手立即转换目标，箭雨呼啸，纷纷射向两侧舰队。

荆州战船上，不断有士兵中箭落水。船摇晃起来，在水面上打着旋儿，与其他的舰船相撞在一起。

但是混乱之中，仍有几艘船顽强地到达了包抄位置。

庞德注意到，最先到达东边的三艘船，堵在了一起，任凭船上的人怎么划桨，怎么撑篙，都不动半分。

庞德脑中一转，明白了。

东边地势较高，虽被淹没，但是水浅，船到此处，被卡住了，搁浅了。

“哈哈哈哈！他们的船搁浅了，快，抢船，其余人射箭掩护！”

二三十个人蹚着水，向着搁浅的舰船跑去。然而，敌人的箭雨纷至沓来。

士兵们一个个中箭，流血，挣扎，下沉……他们没能躲过密集的箭雨，和混黄的泥水。那近在咫尺的舰船，成了他们永远都到不了的彼岸。

“将……将军，派去抢船的人，都死了……”

“没瞎，我看得见。”

一支羽箭呼啸而来，越过庞德的肩头，狠狠啄进山石之中。

箭雨不停。

庞德看得真切——死亡，它披着灰紫色的斗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遇神杀神！见鬼杀鬼！没有投降的匹夫，只有断头的将军！”

想到此处，庞德不再犹豫，他把截头大刀往地上一抛，摘下头盔，脱下铠甲，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匕首……

“庞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啊？”

“听着，你们守住阵地，我去夺船。北边水深，趁他们还没有合围，我从北坡下水，游过去夺船。我一得手，你们立刻跟着抢船，明白了吧？”

“不行啊，将军，太危险了！”

“少废话！给我顶住！”

“将军……是！”

“走了。”

庞德水性不赖，以前在西凉的时候，为了练习腿部力量和身体平衡，他和马超经常骑马到很远的地方，找到一汪湖水，站在水中对打互博。

水面掀起白浪，哗啦几声之后，恢复了平静。

庞德潜入水中，喊杀声、弓箭声、战鼓声像是被蒙住了，变得模糊不清。但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自己要往哪里游。北坡地势低，水深。从北边下水，绕个弯儿，游到东边搁浅的船只之处。出其不意，必能成功。

只是，这段距离太远了。

洪水，不是河水。河水是清澈的，而这里的水是浑浊的、腥臭的。这让庞德每一次呼吸换气，都变得十分困难。

水下，有沉没的兵器，有死去的马匹，有被水泡肿变大的尸体，他们都瞪着眼睛，张着嘴，仿佛在向谁讨要一个说法。

庞德的心，被紧紧地揪着，他继续向前游。

直到一艘船影出现在眼前，庞德停了下来。

此处水浅，已经能够到地面，他悄悄地蹲在水里，伸手扒着船舷，猛地一拉！

船里的荆州兵猝不及防，落水的落水，摔倒的摔倒，惊呼声一片。

庞德冲出水面，跳上这艘传令船，他抄起船桨，一通横劈竖砍，将船中剩下的荆州兵一一打落水中。

接着，他拎起竹篙，向邻近两处一扫一推——一艘船上的人被扫入水中，另一艘船猛地往后撞去，撞到了赶来救援的其他船只。

一瞬间，数艘船只乱作一团。

“弟兄们，抢船！”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关云长水淹七军，于禁选择投降，庞德选择了死战。其实，两个人各有自己的考虑。比如于禁，他是七军统帅，如果他坚决不投降，就意味着三万多大军要在武器、粮草都不充足的情况下死战，很多人最后会白白送死。而庞德不投降，也有他的气节，他的坚守。那么，于禁和庞德，你更支持谁呢？在留言里告诉凯叔，也听听其他小伙伴的选择。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过江之鲫：东晋王朝在江南建立后，北方士族纷纷来到江南，当时有人说“过江名士多于鲫”。用来比喻某种时兴的事物非常多。后也用来形容赶时髦、盲目跟风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