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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集：黄忠观旗斩夏侯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三十三集《黄忠观旗斩夏侯》。

夏侯渊从生死边缘归来，与张郃会合到一处。

“儁乂，为何鸣金收兵？”

“我……我恍惚看到山那边有蜀军旗号，恐有伏兵，这才收兵啊……”

张郃分明是在撒谎。

夏侯渊知道，张郃定是怕自己与黄忠交战，吃了那老头儿的亏。

“儁乂，这个金，鸣得好。”

“妙才，你可晓得了那黄忠的厉害？啊？咱们还是坚守为上，别再琢磨杀黄忠的事儿了……”

“嗯，嗯……”

夏侯渊压根儿没把张郃的话听进去，他点着头，极力压抑着心头的雀跃。这一战着实凶险，却也收获颇丰。他岂止晓得了对手的厉害，他还摸清了对手的底细。

“黄忠刀法绝妙，本无任何破绽，他若再年轻十岁，我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可妙就妙在，他老了……”

刀法再娴熟，也掩盖不了气力不足的事实。方才那一记绝杀，若黄忠真能力聚双臂一挥而就，夏侯渊必定脑袋搬家，命丧当场。可那老黄忠历经一番酣战，体力难以为继，那一刀，短了一口气，便是天壤之别。

性命相拼的事，差不得半分。差了半分，杀招便不再是杀招，只能沦落为虚晃一刀。

夏侯渊心中暗笑，对付黄忠，他有法子了。下次再战，只要拖着黄忠斗个一时三刻，待他力竭，自己再反戈一击，一招致胜。

第二天一早，夏侯渊正穿戴盔甲，准备下山去黄忠寨前叫阵，张郃冲了进来——

“妙才，不好了！不好了！”

“儁乂，何事惊慌？”

张郃一回身，“欸！你自己说！”

夏侯渊这才注意到，张郃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见到此人，夏侯渊顿时心中一沉。

此人名叫杜袭，是夏侯渊麾下部将，此前奉命驻守定军山正对面的一座孤山。

杜袭被张郃一拉，一推，扑通一声跪在夏侯渊身前。

“启禀将军，对山……对山丢了。”

“丢了？怎么丢的？”

“昨天晚上那黄忠趁夜上山，突然鸣金击鼓，大肆鼓噪。我等……我等一时不防啊……”

“蠢材！”

夏侯渊气得一脚将杜袭踹翻在地。他奔到帐外，抬头一望，对面孤山上下，果然黄字大旗迎风招展，耀武扬威。

这对面的孤山，就在定军山的正西边。士兵们给它取了个有趣的名字，叫做“挡箭牌”——它本是定军山之前的一块挡箭牌，一道屏障，可现在倒好，它成了黄忠老儿的一块垫脚石，一座天然的瞭望塔。

这对山虽是瘦骨嶙峋，却山势高耸，比定军山要高出许多来。站在对山山顶，就能居高临下，将驻扎在定军山的夏侯大帐尽收眼底。

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此时都已经落入了黄忠眼里，夏侯渊就气不打一处来。

“妙才，事已至此，气也没用，还是坚守为上……”

“儁乂，这是何话？黄忠占了对山，观我虚实，如何能不出战？！”

“可这对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你想夺山，谈何容易？”

“谁说我要夺山了，嗯？谁说我要夺山了？我要的，是他黄忠的项上人头。”

要夺对山，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座孤山，四下皆是险道，只有山头、山腰两处，略有平地。正因为对山易守难攻，夏侯渊只派杜袭带了数百人驻守。哪知这蠢材竟叫人半夜摸上山，夺了山头。

现在要杀黄忠，夏侯渊就只能先将那老头“请”下山再战。

夏侯渊让张郃守寨，自己点齐军马，奔下定军山，在对山脚下，摆好阵势。

“给我骂！”

“黄忠黄忠，扑一场空；老而不死，是为贼子！”

“黄忠黄忠，扑一场空；老而不死，是为贼子！”

整齐的合奏之后，便是拉拉杂杂的独奏——士兵们扯开嗓子，声音或雄浑或高亢，宫商角徵羽是五音俱全，上下三代人是一个不落，足足骂了一个时辰。

妙的是，这两山相连之处，是个绝佳的天然大戏台，那叫骂之声如潮水之音，浩浩荡荡，在两山之间循环往复拍打，不断地共振回响，愈发恼人十倍。

可对山山顶只一杆白旗摇了几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杜袭凑过来，“将军，在那山顶摇旗的，正是法正。黄忠带了大部分军马，驻扎在山腰上。”

夏侯渊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眯眼瞧着此刻插在山头的白旗。

这定然是法正与黄忠的暗号，法正在山顶观其情形，举旗为号，指挥黄忠是攻还是守。

夏侯渊并不着急，他知道侮辱与叫骂是一种病毒般的力量，足以将理智一点一点地蚕食。受辱之人不管如何聚敛心神，终究难逃其害。

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持续了大半天，烈日渐渐爬上了头顶。

“停！原地休息。”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步兵们蔫头耷脑，一屁股坐在地上；骑兵们下了马，蹲在马的阴影之中躲避毒辣的阳光；后勤兵跑来跑去，给大家分发干粮。

人们喝水的喝水，吃饼的吃饼，聊天的聊天；有人取下了被晒得发烫的头盔，有人甚至解开了盔甲。

夏侯渊并不阻止。他自己下了马，盘腿坐在地上，只是紧紧盯着山顶。

片刻之后，那白旗被人悄无声息地拔下了。一杆红旗，忽然迎风摇动。

夏侯渊嘴角上挑。

“老黄忠终于要出动了……”

他就知道，法正和黄忠等的就是此刻，等到他队伍疲惫修整之时，再下山来攻。

夏侯渊起身，往山腰看去。

山腰上那一队蜀军，如泥塑木雕遭遇了仙人点化，忽地生龙活虎起来，直朝山下扑来！打头之人颇具雷霆之势，虎豹之威，正是那黄忠黄汉升。

“哼，来了便好！就怕你不来，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夏侯渊收回远眺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士兵几乎没有一个人看到，对面黄忠行动了。

“起来，都给我起来！准备迎战！”

一片唉声叹气回应了夏侯渊的吼叫。

“布阵！全都给我排好阵型。敌人有骑兵，长枪兵站前面！”

在夏侯渊的想象中，他的士兵此刻应当是行动如风，迅疾如电，转瞬进入备战状态。接着，他会指挥人合围，将黄忠围在中间，消耗他的体力。待黄忠杀出重围，自己再与他斗个三五回合，最后给那老头儿痛快地一击。

可现实的情况是：他的长枪兵听到命令，不是立刻去取地上的长枪，而是先戴头盔，再整理散乱的盔甲。其他人动作也没快到哪儿去，多数人嘴里都骂骂咧咧，没有骂的人，那是因为在赶着时间多吃两口饼，或者多喝两口水。

“快！动作快！敌人下山了！”

敌人说来就来，相比于夏侯渊的队伍，那黄忠来得太快了。

长枪兵还没有结成阵型，那黄忠的骑兵已经如旋风奔至。

长枪兵挡不住，后边的步兵就更挡不住了，人潮像波浪般往后涌，冲撞到了夏侯渊的战马上。

战马扬蹄嘶叫。

夏侯渊极力控制住战马，他一抬眼，满眼都被那黄忠所占据。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白发之上，宛如给他戴上了一顶无形的金色冠冕。黄忠手中赤血宝刀高高举起，没错，他正要用那绝杀之招！

夏侯渊凝神静气，长刀护在胸前。

“黄忠的杀招有破绽！抓住破绽，一击制胜！”

“抓住破绽，一击制胜！”

没有预想中的双刀相击之声，夏侯渊的虎口不痛，反而是脖颈子上一阵火辣辣，转而冰凉凉。随即，夏侯渊觉得自己飞了出去，一切重量都消失了，世界消失了……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夏侯渊本想诱黄忠下山来战，杀了黄忠；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刀下亡魂。曹操痛失一员大将，那汉中之战还要怎么继续呢？凯叔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黄忠使用的武器，和关羽一样，都是大刀，不同的是，黄忠的刀赤红如血，所以叫做赤血刀，我们讲了这么多的武将的故事，你觉得谁的武器最厉害啊？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听听其他小伙伴心目中有什么样的武器排行榜，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宫、商、角[jué]、徵[zhǐ]、羽：起源于春秋时期，是中国古乐五个基本音阶，相当于西乐的Do（宫）、Re（商）、Mi（角）、Sol（徵）、La（羽），可称作“五音”或“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