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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集：八百勇士闯敌营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一十七集《八百勇士闯敌营》。

行动的时间，定在四更天，敌人睡得最沉最深的时候。

张辽亲率两百重骑兵、六百轻骑兵，朝着江东营寨奔去。突然，前方道路旁，一个人影从大树后现身。他驱马到了路中央，看了张辽一眼，默不作声，拨转马头，往前面奔去。

张辽和他的八百勇士也无人作声，全都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此人往前骑了半里路，接着拐进一条小路，又越过了一道几近干涸的河床，爬上了一道斜坡，最后从一大片蒿草中钻了出来。

待张辽也钻出来，那人伸手往下面一指。其实不用他示意，张辽已然将月光下那密密麻麻的江东营帐尽收眼底。

前面一箭之地，就是江东营寨的外围防线。没有壕沟，没有栅栏，只有一段残破的石墙。看上去年代久远，有的地方已经坍塌，江东士兵也只是在缺口处胡乱地插了几根木桩凑数。

石墙之后不远处，孤零零地立着两座临时瞭望塔，发出微弱的火把亮光。

张辽早就料到，孙权大军新到，又有这么多人马，外围防线一定有漏洞。所以，入夜后，他便先派了探子来探路，果然找到了对方防卫最疏漏的突破口。

“所有人，进去后，往里冲，不许缠斗。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烧。听我唿哨，再杀回来。活着进，活着出，回去喝庆功酒！”

“得令。”

张辽将手指放进嘴巴，一声唿哨，率先冲了出去。

八百匹战马紧随其后，朝着那道石墙飞奔，尘土飞扬，大地震颤。

瞭望塔上的士兵惊醒了，“有敌人！警戒！警戒！”

张辽加速，加速……突然夹紧马腹，一提缰绳，胯下骏马腾空而起。月光为这一人一马笼上了一层朦胧光晕。

战马落地的一瞬间，张辽俯身下去，手中月牙戟朝前一送，往上一挑，将二塔之间的鹿角，挑得飞起，砸在了其中一座塔上。蹄声未有半分停滞，张辽继续狂奔，将那木塔倾颓之声，和人砸落于地的惨叫声抛诸脑后。

八百勇士接连飞跃石墙，跟着杀入江东大营。

江东将士万万没想到，处于绝对劣势的曹军，竟然敢主动出击。他们没有任何防范，当警示的猎号声响起，大多数人还在做梦。吵醒他们的，是曹军的铁蹄，和突然着火的大帐。

有的人迷迷糊糊，提着裤子，就往外冲。紧接着，一支利箭飞来，穿透他的喉咙。

有的人慌慌张张，东逃西窜，却正好撞到了敌人的马蹄之下。

火光，刀光，血光。

马嘶，箭啸，人嚎。

张辽将江东营寨，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但这还远远不够。

江东营寨实在太大了，这八百个人，就像八百颗鹅卵石丢进了一片汪洋大海。被鹅卵石砸中的人，痛得哭爹叫娘。但营寨深处，人们甚至还没意识到危险降临。

所以这不够，张辽要制造出更多的混乱，在更多人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

“雁门张辽来也，碧眼儿受死！雁门张辽来也，碧眼儿出来受死——”

张辽一边高声呼叫，一边带头寻找冲杀的路径。

很快，他就注意到，这江东的营帐，与曹军营帐大不相同。

曹军扎营，军帐都是按照编制，呈方块状集结。每个方块之间，横平竖直，会有许多纵横交错的通道。每一条通道的宽度，都大致相等。晚上安排多少士兵巡逻，士兵巡逻的路径，以及轮岗的时间，这都是有规矩的。

但江东的营帐，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一片营寨与一片营寨之间，有的隔着很远，有的又连得很近；有的地方有重兵巡视，有的地方完全空无一人。

这种无规无矩的扎营方式，与江东的私兵制有关。那些支持孙权的将领，他们手下的兵，都是自己的部曲，或者说“私兵”。所以相对于曹军的统一指挥，统一号令，江东兵将更加自由散漫，不成规矩。这些部队上岸扎营，都是自己看准一块地方，先占上。后来的，就只能在别人挑剩的地方，东一块，西一块，瞅空挤进去。

张辽理清了这一点，事情就容易多了。

他不盯着某一片军帐打，而是从部曲与部曲之间杀过去。二十多个部曲，被他用刀剑和烈火“唤醒”。而这些醒来的人的惨叫声，唤醒了另外二十多个部曲的人。那二十多个部曲的人，又用鼓声、锣声、猎号声、奔跑声……叫醒了更多的人。

整个江东营寨全醒了，所有人都包裹进了一片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恐慌之中。

新月渐渐向西天倾斜，天光微微发亮，张辽心满意足了，他把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了一个圈，放进嘴巴，正打算吹出撤退的唿哨声，这时，他的视线扫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哈哈！碧眼儿在那儿！杀过去，杀过去！”

前方，一座巨大的白色营帐，矗立在一座小山丘上，遗世独立，光芒万丈，像是汪洋之中的孤岛，也像是黑夜之中的灯塔。

那是孙权的大帐！

真是天赐良机，意外之喜，张辽没有料到，自己的运气能这么好，居然在迷宫一般的江东营寨中，撞到了孙权的中军大帐。

想来，孙权将大帐扎在如此靠前、如此高的地方，肯定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劫营。他本想自己占据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没想到，反而成了劫营者的靶子。

张辽一马当先，朝着那个醒目的目标杀去。

“冲啊！碧眼儿，纳命来！“

孙权站在山顶，也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

“给我拦住他！去，杀了他！杀了他，我重重有赏！”

两道人影应声从山丘直冲而下，斗篷在背后飞起，像是展开黑色的翅膀。

“张辽小儿，休要张狂！”

冲在前面的武将，手持百兽擎天刀，直向张辽杀来。

张辽俯身，让过锋利的刀锋。两马交错而过的一瞬间，他将月牙戟在头顶抡了个圆，正好划过对方的后脖颈，带出了一串血花。

这时，第二员武将哇呀呀怪叫着，舞动双刀，奔至近前。

张辽冷哼一声，月牙戟在手中挽了朵戟花儿，往前一刺。

“咔嚓——”那是脖颈断裂之声。

张辽一使劲，月牙戟将那人挑得飞起，砸在黑暗中，传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

那马从张辽身边跑过，而马背上，已经没有了主人。

“拦住他！快！别让他上来，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孙权的声音慌张、凄厉，给这个惊悚的黎明，划了几道血口子。

孙权的亲兵，手举长盾，在山丘脚下围成了盾墙。盾墙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鱼鳞似的排到了山丘顶端，直排到孙权的鼻子底下。

“雁门张辽在此，孙权小儿敢否下山，与我一战？”

“……”

“孙权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

“哈哈哈……”

孙权的沉默，和张辽的大笑，让整座江东营寨显得更加冷寂、安静，就好像除了他两个，再无一人。

然而，这寨中绝不止他们两个。

天色越发苍白，孙权已然看清张辽身后只有不到千人，而张辽也听到从四面八方围拢来的脚步声。

“大胆莽夫，区区数百人，也敢来扰我大寨，我叫你有来无回！”

张辽脸上现出了一抹冷笑，此番，有这层层盾墙保护，他是杀不着孙权了。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雁门张辽”的大名，已经灌进所有人的耳朵。

张辽将手指放进嘴巴，唿哨一声。

“结阵！撤退！”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了。

张辽如愿以偿，扰了所有江东将士的清梦，叫他们又惊又怕，又急又怒。天亮了，张辽和八百勇士能从敌营中安全地撤退吗？凯叔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战争中，军心士气是相当重要。张辽先发制人，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要借此来打击敌人的士气，稳定自己的军心。还记得《周郎点兵壮军心》那一集的故事吗？出征前，周瑜点兵，做战前动员，也是为了鼓舞士气。你有没有和小伙伴一起去打过一场比赛的经历？当有人觉得害怕，有人觉得气馁的时候，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鼓励他呢？在留言里告诉凯叔，也听听其他小伙伴怎么说。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部曲：指“军队属于私人”的一种古代军队编制，也是这种编制下“私兵”的代称。孙吴实行世袭领兵制度，当统兵的将领死后，他的军队可以像私人财产一般传给他的子孙、兄弟、部下。这些军队总体服从于国家，实际为各个将领私人所有。好处是只要得到将领的支持，就相当于获取一支军队，可以迅速集结兵力；坏处则是较为松散，各个部曲之间不合，不便于统一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