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集 五行-取象比类五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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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内容】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今天这一讲，我们主要谈谈万事万物的五行归类是怎么来的。

首先我们看看五行的概念，教科书是这样表达的：五行， 即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及其运动变化。

这个概念表达得不那么准确。按照这个概念表达，好像研究的是木火土金水这五种物质，其实五行学说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五行学说的本意是研究以木、火、土、金、水为分类标志的事物的归类，以及这五大体系之间的相互关系。

既然木火土金水是分类标志，那么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这五大标志的各自特点。

五行的特性，最早记载的是《尚书•洪范》。以下我们讲到的内容，四个字来表达的，就是出自《尚书•洪范》。

下来我们就一行一行地过。

《尚书•洪范》说：「木曰曲直。」

这里的「木」指的是植物态。意思是，植物的生长，多半是弯曲——伸直——弯曲——伸直，整个态势是向上、向外舒展着生长。

那么就引申为凡有生长、生发、条达、舒畅特性的事物和现象，就归属于木这一类。

下来，是火这一行：「火曰炎上。」

这个意象就简单了，火性炎热，火是向上烧的，那么就引申为：凡有温热、上升、光明特性的事物和现象，就归属于火这一类。

下来是土这一行：「土爰稼穑。」

什么叫稼？种植谷物，叫做稼，泛指农业劳动；秋天收割谷物叫做穑。稼穑合起来，就引申为土地具有接纳、承载万物，又化生万物的特征。凡具有这些特性的，就归到土这一行。

下来是金这一行：「金曰从革」。

这里的「革」是变革。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五行之中只有金不是原生态，它是矿石经过冶炼，融为液体，再收敛为固体。五行之中，它最重，所以就有了沉降、收敛的特性。

另外，金也有兵革的意思，所以金也有了肃杀的意象。那么，凡符合沉降、收敛、肃杀特性的事物和现象，就归金这一行。

下来是水这一行：「水曰润下。」所以就引申为：凡有滋润、寒凉、下行特性的事物和现象，就归属于水这一类。

好！下来我们就试着用五行做人的分类。

比如木形人，该有什么特征？

一般人都会想到：高高瘦瘦，面色青，脸型比较长，手长脚长，手指也长。

好，下一个问题，有的人觉得，刚才讲的是典型的木形人，但每个人都那么典型吗？

比如基本符合上面讲的木形人的特征，但他面色红，又怎么说？

前面我们讲过阴阳互藏，也就是说，阴中可以有阳，阳中可以有阴。既然阴阳可以互藏，那五行当然也可以。

什么叫五行互藏？也就是说，五行之中还可以再有五行。

比如木这一行，还可以内含下一层级的木火土金水五行。刚才说的，基本上符合木形人的特征，但面色红，这就是「木中含火」，那么这样就衍生出了五五二十五种。

这样就够了吗？其实还没有。同样是木行人，有的人长得很柔弱，像豆芽一样，这种叫作阴木；有的人长得很挺拔，像松柏木，这种叫作阳木。那你想想了，五行之中再有五行，再配上阴阳，就可以有50种分类了。

所以很多人觉得，把万事万物归成五行，有点粗糙。其实通过这种五行互藏，加阴阳分类，你就可以把它修正得精细化。更不用说，这里其实还可以进一步搭配，比如木形人，面色红，面部线条起棱起角的，我们可以说，他木中含火，也含金了。

下来我们就做做常见事物的五行属性的归类。

五行归类，最常用的是「取象比类」思维。

什么叫取象比类呢？就是碰到要分类的事物，把它们的形象、征象或者是可以意会的象，提炼出来，跟五行中的每一行做个比较，最像哪一行就归到哪一行。

首先，我们以季节为推导起点。春天，植物生长，满眼青绿，风多，所以春天、青色、风以及生长化收藏的「生」就属木。

一般植物，咬一口下去，多半有点酸涩味，所以酸味属木；早上，生机勃勃，与春天的意象一致，所以，早上属木；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又引申出东方属木。

夏天，气候炎热，具有火的特性，植物繁茂，所以，夏天、暑热以及植物的生长化收藏的「长」属火。

火的颜色本来就是红色，所以红色属火；一天之中，中午也热，所以中午属火；南方炎热，所以也属火；那么五行火的味是怎么来的呢？火的味道我们不能直接尝出来，但火气大的东西，比如烧焦了的东西，我们可以尝一下，那就是苦味。

秋天，植物落叶，自然界的阳气处在一个收降的过程，气候干燥。而一天的傍晚，太阳下山，这也是一个收降的过程，西边是太阳下山的方位，所以，植物生长化收藏的「收」、气候的干燥的「燥」、傍晚以及方位的西边，五行都属于金。

而金这一行的辛味是怎么来的？辛味就是辣味，那应该是矿石溶为液体的过程，发散出来辛辣味。下来五行中金的颜色是白色，这个说法来源不同，比较多的说法是古代最常见的金属中，银是白色的，而铁是浅灰或银白色，所以白色就属了金。

冬天，寒冷，具有水的特征。从植物看，四季分明的地区，树木在地面已经光秃秃了，那它在干吗呢？它在长根，就是扎在泥土里面。

而且冬天地面寒冷，我们在《黄帝内经•四气调神大论》里面讲过，地面很冷，就意味着阳气收藏在地里面，作为长根的动力；而中国的北方寒冷，这样一做关联推演，植物生长化收藏的「藏」、冬天、寒冷、北方这些意象，就属于水。

然后，水的颜色以黑色做代表又怎么来的呢？黑色并不是水的本色，我们难免会存在疑虑。我们看看太极图，冬天与北方，都是在太极图阴最盛的时空，阴的代表颜色就是黑色，所以按照这个理，黑色就归属了水这一行；而咸味属水，我们想想海水的味道就可以知道了。 

下来到土这一行。很多中医爱好者都知道，土在季节上对应的是长夏。所谓长夏，就是农历六月，也就是说夏天的最后一个月，因为这个季节，天气最潮湿，符合土的特征。

其实关于土跟季节的对应，长夏的配属不是唯一的学说。更精细的配法是，土配每一个季节的最后一个月。逻辑就是，万物归土，万物又从土中化生出来，所以五行中的每一行都该含有土的元素在里面，表现在每一个季节都要有土元素。

在《黄帝内经》中还有最精细的表达，就是每个季节的最后18天属土。这样，五行配五季，在天数上，基本上就平均了。而后在植物的生长收藏之中，人为地在中间加了个变化的「化」来配土。

又因为万物归于土，又源于土，所以有了「土载四行」这一说。那么在方位上，放到东南西北中的中间，就是最合适的了。中原就是黄土地，所以黄色属土。

那么土的味道如何？其实如果用纱布包着黄土来熬水，澄清后喝一下，那个味道是微甘的。所以甘味就成了土的味道。

有人可能会问，这样用形象、征象或者是通过意会而得来的象，做五行的归类会不会粗糙？别忘了，我们前面讲过，五行可以互藏，而且还可以有阴阳的调配。

再加上，古人在分类上的取象比类思维，寻求的是方向正确，而不是数据上的精确。

下来，就是五行与人体五脏系统是如何匹配的。

首先，心肝脾肺肾，是如何配上火木土金水的？我们不妨按自己的现有知识来配配看。

我觉得，作为一般人，最容易找到对应点的是肾五行属水。因为不管中医西医，肾都主水，而且位置最靠下，「水曰润下」，肾五行属水，跟水的特征最吻合，应该没有疑问。

下来心五行属火，为什么？我们看看，心的主要功能是主血脉、主神明，火代表阳气，代表动力，哪个脏腑最需要阳气动力？

你看我们的心跳，平均每分钟70多次，那一小时该多少次？一天多少次？一辈子多少次？这个过程还不能停顿，所以它需要的动力系统该如何的强大？这就是火的特征。

也别忘了主神明的那个「明」字，五行之中，火最明亮。所以不管从血肉之心出发，还是从神明之心出发，心都是配属火最为合理。

我们再看看肺五行属金是怎么来的。

肺的特征是沉降、收敛，它的主要功能是主呼吸：呼是气的向上向外，吸是气的向下向内。在正常情况下，不太容易看出肺的功能趋向是向上还是向下。

但是有病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出来，肺系统有病，经常就是咳，或者是喘，而咳或喘都是气的向上，这是病理。那么反推，生理上，肺的气应该以下降为顺。

还有，别忘了前面我们讲阴阳学说时讲过一个理念：阴阳要交感，才能互相发挥作用。

阴阳交感，在五脏之中的关系表达就是，位置在上面的，它的功能趋向要向下，位置在下面的，它的功能趋向要向上。肺的位置最高，所以它的功能趋向要沉降，才能与其他脏腑发生关联。

这样，肺的功能特征与金一致，所以肺五行属金。

下来是肝五行属木。

我们可以体会一下，当我们生闷气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两胁胀闷、疼痛。两胁是肝经循行部位，胀闷是气的流通度不好，这也是病理。当我们心情很舒畅的时候，两胁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那么反推，人体之气的运行流畅，主要是由肝系统来主持的，而气的运行流畅这个意象，与木的生发、舒展、条达、舒畅的意象是一致的，所以肝五行属木。

下来就是脾，为什么五行属土？

中医的脾，从结构上，包括了现代解剖学的胰跟脾，但它的功能并没有受这两个脏的局限。《说文解字》对脾的注解是：「脾，土藏也。」说明脾本身就是以土之象来类比它的功能的。

脾，还有「裨益」的意思在，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有所裨益」的那个裨益。什么系统对人体最有裨益？当然是消化系统。脾的功能就是，接受容纳食物，再化生水谷精微，营养全身，这与土具有受纳、承载、生化的义蕴又一致了。

前面的事物五行归属，用的基本是「取象比类」法。

五行的归属方法，还有一个叫「推演络绎」法。

什么叫推演络绎呢？比如，心五行属火，那么与心功能相关的，在体合脉，其华在面，在液为汗，在志为喜，开窍于舌，就自然归属了火这一行。

这有点像长官负责制，心属火，它所负责的体系内的所有功能，都归属了火系统。这就不见得是从取象比类来的，当然也不排除里面可以出现取象比类的成分在。

今天我们讲的主要是事物的五行归类。

五行学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五行之间的关系。这部分内容能放到下一讲来讨论。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