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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集：刘季玉涪水劳军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一百八十九集《刘季玉涪水劳军》。

庞统终于踏上了西川的土地。

为此，他准备了很多年。

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与他携手入川的那个人，却不是他最初辅佐的那个人。

周公瑾死了，但他庞士元还活着，他现在的主公刘备，抓住了入主西川的良机。刘备以救西川之名，亲率大军，进入西川，抵达涪水。这支大军，真正的使命，不是救西川，而是取西川。而拿下西川最好的机会，就在今天，就在西川之主刘璋的劳军酒宴之上。

为了这场酒宴而搭起的大帐，宽敞疏阔。

益州牧刘璋和皇叔刘备，并排高居主座。

刘璋在左，他左手下方，一溜十张桌几，坐的都是益州的文官武将。为首的，是促成这次合作的大功臣张松。之下是张任、邓贤、泠苞、法正等人。

刘备在右，他右手下方，一溜十张桌几，坐的都是随他入川的重要将领。为首的是庞统，他下面是刘封、黄忠、魏延等人。

“唉，我西川地大物博，乃富庶之地，却拿一个汉中张鲁无可奈何，还得烦劳玄德，跋山涉水，远来相救。愚兄惭愧，惭愧！”

“季玉兄说哪里话来，备与兄既为同宗兄弟，理当相互照应，共同御敌呀，应该，啊，应该！”

“今日涪水劳军，诸位请开怀畅饮。驱赶张鲁之后，璋还在此地设宴，迎各位凯旋而归。啊，请。”

“请，请，请……”

高台之上的刘璋和刘备，早已兄弟相称，相谈甚欢。一开始只是客套寒暄，之后两人从昔日天下之兴盛，聊到今日汉室之衰微；从各自青年少时之际遇，聊到彼此今日之态状，似有叙不完的话，倒不尽的情。

可高台之下，气氛就显得尴尬清冷了。两边诸将，隔着遥远的空地，冷冷对视。

庞统自斟自酌，喝着小酒，视线与正前方的张松略一接触，便各自不着痕迹地滑开了。

张松已是自己人——正是他给刘备献出了西川地图，并愿为内应，帮助刘备夺取西川。也是他说服刘璋，与刘备结盟，迎刘备入川。

法正是张松的挚友，现在他也是自己人。

其他人，就难说了。

张松在密信中曾说，西川内部反对刘备入川的声浪很大。这一点，庞统今日已亲眼所见。坐在对面的十个人中，眼神冰冷，充满敌意的，至少有一半。

但不管怎样，西川必须在今日拿下，刘璋必须在今日死！ 

庞统一仰脖，干了酒樽中的佳酿。接着，又伸手去取放在桌几左上角的酒壶。他的手还没碰到壶，宽大的袍袖一扫，把空空的酒樽碰倒了——啪，发出了一声脆响。

随即，一声更大的喧闹，盖过了这声微不足道的轻响。

只见那魏延一拍桌子，“哎呀，闷死了，怎得都不说话！主公，让某给大家舞剑助兴，如何啊？”

刘备略一迟疑，庞统在一旁拍手喝彩，“好！”

“好啊！好！太好了！”

荆州将领全都跟着起哄，可对面西川的人，全都冷眼瞧着，无人开口。

“哈哈哈……拿酒来！”

魏延站起身来，从侍从手中接过了一壶酒，一仰脖，壶口对着嘴，直接往里灌。那美酒连成一线，不断地倾入，也没见他低头吞咽，那酒液像是顺着喉咙直下肚腹，没有半滴溢出。

“漂亮，好，好，真厉害……”

“哈哈哈……嗝！”

魏延将空酒壶往后一扔，拔剑出鞘，他抬脚从桌几上跨过去。但是他的脚绊倒了桌几，桌几被带翻，酒食撒了一地，魏延自己也差点被绊倒，他跌跌撞撞，闯进了宴会场的中央。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摔个狗啃泥的时候，他的剑尖往地上轻轻一点，身子顿时弹了起来。他人未站稳，已经借着酒劲儿，舞起剑来。

只看他满场游走，剑气如风。脚步虽乱，但招招都透着杀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一诗还未吟毕，那魏延的长剑直朝刘璋而去。

西川将领全都推桌而起，拔剑出鞘。

西川张任高声喝道：“舞剑必须有对，某愿与魏将军同舞。”

张任截住魏延，两人成对舞起剑来。

庞统拍手大笑，“好好好！”

他这一拍手，宽大的袍袖，又带翻了酒壶。

刘封应声而起，“哈哈哈，今日手痒，不如封也来助兴。”

西川立刻有人跟着跳入场中，“如此看来，也不多我一个。”

双人舞变成了群舞。长剑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庞统兴高采烈，像是醉了一般，拿起筷子，在碗碟上叮叮当当，敲出了一连串不成节奏的音符，“哈哈哈哈，精彩，精彩！热闹，热闹！”

精彩立刻变成了更精彩，热闹变成了更热闹。

那黄忠大喝一声，“大家一起，岂不更有趣。”

那边邓贤应和，“我等又岂能失了地主之谊。”

顿时，刀光剑影，将那刘璋、刘备二人罩在其中。看似舞剑，群斗，但所有人的剑尖却都指向这二人。一把剑刺来，总有另一把剑适时地挑开。一把剑被格挡，又会有下一把剑杀来。

直到一声暴喝，止住了所有人，止住了所有剑。

“住手！全都住手！尔等这是作甚？我与季玉兄之谊，同宗血脉，今日相逢乃是大喜之事，又非鸿门之宴，何须舞剑呐？全都给我放下！放下！”

众人都愣在当场，也不知谁先打了头，这才一个一个还剑归鞘，封住了光芒。

刘备终是掐断了庞统在酒席之上杀掉刘璋的计划。

当天晚上，刘璋安稳启程回成都。而刘备，正如他承诺的那样，整装待发，打算第二天奔赴葭萌关，帮助刘璋去抵抗汉中张鲁。

对所有人来说，这一晚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涪水江畔，庞统静静地走到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旁边。

良久，刘备才轻笑一声，“军师多才，不仅在行军打仗时出谋划策，还教得魏文长这样的莽汉都会吟诗舞剑了。”

“唉，主公可怪庞某？”

刘备转过身来，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是庞统仍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期许，但也有一丝遗憾。

“啊，不不不，拿下西川是备之心愿。军师此计，能助备早日成事，备又何来责怪啊？”

“可主公还是不忍啊。唉，不忍便不忍吧，有庞某在，这西川迟早是主公之西川。”

庞统知道，刘备终究不是周瑜，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但他当初选择刘备，看中的不就是这份仁心吗？

也罢，那就打呗！堂堂正正地打，直到打下西川。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了。

刘备虽然没杀刘璋，还如承诺那样帮助他去抵挡张鲁。但他夺西川之心，已然坚定。他要怎样一步一步拿下西川呢？凯叔慢慢给你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为了进取西川，庞统做了很多研究，对西川非常了解，他知道要把西川打下来很难。所以，他提议用最简单、牺牲最少的方式，就是一入西川，便先拿下刘璋，顿时群龙无首。可是刘备不忍心，不同意。如果你是刘备，你会怎么做呢？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译文：谁说我们没有衣服穿？我们和您一样穿着长袍。君王发兵作战，我们已经磨好了矛与戈。谁说我们没有衣服穿？我们和您一样穿着汗衫。君王发兵作战，我们已经修整好了矛与戟。谁说我们没有衣服穿？我们和您一样穿着战裙。君王发兵作战，我们已经修整好了甲胄与刀兵。

出自《诗经·秦风·无衣》，是一首表现战士出征前的高昂士气的从军曲，赞扬了将士们英勇无畏的尚武精神和慷慨激昂的爱国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