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大收官之《兄弟情深》1

苏轼大收官之《兄弟情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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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母亲程氏生了六个子女,但后来只有最小的两个孩子苏轼、苏辙活了下来。

兄弟俩少年时的健康也不甚好,苏辙 「少年尝病肺」,到秋天脾肺都不佳;苏轼也说他自己:「少年多病怯杯觞。」

母亲程氏:“喜读书,皆识其大义。教育两兄弟读书明志,要以古人名节来自我勉励。因此,苏轼从小就「奋厉有当世志」,兄弟俩在母亲的教育下熟读经史,纵论古今。

但是,两人的个性不尽相同,苏轼爱好书画,喜欢收藏,游山玩水,敢说敢做,爽朗豪放;苏轼一生,诗、词、书、赋、琴、棋、画诸般全能;就连曾经的政敌后来的师友王安石也称赞他:「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

苏辙则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其文如其人,朴实无华但情真意切。

苏洵就二字姓名写过一篇短文:「名二子说」,解释为两兄弟命名的原因: 
「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为者,虽然,去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大意如此:车轮、车辐、车伞和车箱底部的四边横木都有重要用途,而轼则是车上扶手的横木,露在外面,好像没甚么用,但是少了它,也不叫做完整的车。所以,我怕轼将来会不注意到应该要约束自己。) 
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辙不与焉。虽然车仆马毙,而患亦不及辙,是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辙乎,吾知免矣。(大意:辙是车轮辗过的印迹,他既无车子行走的功劳,也不会遭到翻车之祸,所以知道,辙一生应可以免祸。)」

由此文可见知子莫如父!

嘉佑元年(1056年)三月,苏洵父子三人离家进京赴试,时苏轼二十一岁,苏辙十八岁。一行经过陜西凤鸣驿,因驿馆破败,不堪居住,只好住在旅店。经过河南崤山附近的二陵要道时,马死了,改骑毛驴,到达渑池,兄弟在渑池老和尚奉闲的僧舍墙上题诗。 
   
 到达京城开封,父子见了不少名人,欧阳修读了苏洵作品,非常佩服,并且极力推荐给韩琦、富弼,可是没被重用。嘉佑二年,苏轼兄弟同科进士及第,三人名震京师时,忽然噩耗传来,程氏病死家乡,只好匆匆返回家为母丁忧。  

嘉佑六年,兄弟重回京师,参加朝廷的制科考试。考试结果,苏轼「入三等」,苏辙考四等。(当时宋朝考试,第一二等都是虚设,三等实是最好的。在此之前,只有一个吴育曾经入三等。)史传记载:仁宗读到苏轼的<制科策>,高兴地说:「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

苏轼从此步入仕途,开始他宦海沉浮的一生。苏轼被派到陜西任凤翔府判官(相当于现在的副省长)。

苏轼在途中写了一首诗给苏辙,抒发兄弟离别之情,苏辙读到来诗时,揣测哥哥此刻应该走到渑池,而渑池正是他们六年前入京应试时曾经驻足之地, 
于是写下<怀渑池寄子瞻兄>: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归骑还寻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遥想独游佳味少,无言骓马但鸣嘶。」

前四句回答苏轼先寄来的诗,五六句回想起当年事情,最后二句是设想苏轼独自出行乏味,只能听到马鸣声,而无人可对语,虽然写苏轼的孤独,其实也就包括了自己的孤独。因此苏轼也作了一首<和子由渑池怀旧>: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时间虽才隔六年,渑池的僧舍面目已非,奉闲和尚已死,壁上题的诗也荡然无存,由此发出深沉的感慨,人生太渺小了,有如飞鸿,只能偶然留下一些爪痕。

这时的苏轼,二十七岁。而弟弟苏辙,也在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出任河北的大名府推官,负责司法工作。

 

治平二年(1065年)五月二十八日,苏轼的妻子王弗病逝,第二年,父亲苏洵也去世,兄弟回乡服丧。

熙宁元年(1068年)期满返京,这时朝廷政局发生变化,英宗已去世,由神宗继位,颇思作为,于是任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开始变法。苏轼兄弟虽然反对因循守旧,但也不同意变法的理论,因此卷入了政争。苏轼先应神宗的征询意见,反对王安石准备变科举,批评说朝廷「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神宗也曾嘉勉他敢言,结果苏轼前后又进了<上神宗皇帝书><再上皇帝书><拟进士对御试策>等批评新政的措施,但事实上,苏轼并非守旧派,他其实也赞成要「丰财」、「强兵」、和限制贵族官僚的子弟,荫补官职而「择吏」的革新主张。然而,毕竟引发与新党人士的冲突。苏辙也因批评新法,多所不和,结果离开朝廷到陈州(河南淮阳)。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调往杭州,途中,兄弟相聚在颖州,这时两人政治上都不得意,被排挤出朝。

 

这此相聚在欧阳修相伴之下,一同过了半个多月,分手前夕,在船上共度一夜,吟诗论

政,苏轼写了二首诗显示心境:

「征帆挂西风,别泪滴清颖。留连知无意,惜此须臾景。我生三度别,此别尤酸冷。念子似 元君,木讷刚且静。寡词真吉人,介石乃机警。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嗟我久病狂,意行无炊井。有如醉且坠,幸未伤骤醒。」 
 
 「近别不改容,远别涕沾胸。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人生无离别,谁知珍爱重。始我来宛丘,牵衣舞儿童。便知有此恨,留我过秋风。秋风亦已过,别恨终无穷。问我何年归,我言岁在东。离合既循环,忧喜迭相攻。悟此常太息,我生如飞蓬。多忧发早白,不见六一翁。」

 

「六一翁」指欧阳修;「飞蓬」象征他这一生,到处飘荡,不曾安定。

次日凌晨,兄弟分手,苏轼后来写给好友李常的诗中说:「嗟余寡兄弟,四海一子由」,手足之情情深入骨令人动容。

 

苏轼在杭州作通判,面对了百姓因新法受害的实情,写了不少描绘民生苦痛,讽刺新法扰民的诗。熙宁六年(1073年),苏辙调到齐州(山东济南),苏轼第二年也自愿请调到密州(山东诸城)。

 

他说:「携孥上国,预忧桂玉之不克;请郡东方,实欲昆弟之相近」(意为:带着妻子儿女到京城去,只怕生活费用高贵;请求到密州去,是为了兄弟能就近照顾。)。但天不遂人愿,兄弟二人同在山东,但却无缘相见,熙宁九年(1076中秋,苏轼思念弟弟写下千古绝唱《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密州的生活比杭州苦,但精神较好,经过一段时间后,苏轼修建了园圃庭台,有一篇散文<超然台记>,写到:超然台是原有的旧建物,他整修后,就请苏辙新取命名,苏辙认为:苏轼之所以能「无往而不乐」,就在于能「超然物外」、「游于物之外」。苏辙还以此为主旨,写了篇<超然台赋>:

「达者观之无不可兮,又何有于忧患?….惟所往而乐易兮,此其所以为超然者耶!」

 

熙宁九年底,苏轼改调到山西的河中府,次年,苏辙改赴南京做签判,七月,兄弟会晤在徐州,夜晚共宿,想着当年的期约,如今又要分别,苏辙便写了著名的两首诗<逍遥堂会宿二首>: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飘泊在彭城。」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第一首触景生情,写逍遥堂的潇潇风雨,引起他对旧约的追感,一起对床共宿,暂时忘了飘泊徐州,只可惜终是一场空欢喜,还得离别。第二首,想象哥哥走后,自己孤独,就像是古人山简整日醉酒,困卧不起,风雨凄凄。苏轼当时安慰弟弟说:「今者宦游相别之日浅,而异时退休相从之日长。」并且和了诗: 
「别期渐进不堪闻,风雨潇潇已断魂。犹胜相逢不相识,形容变尽语音存。」 
   
 后两句是用<后汉书 党锢传>的典故,夏馥在党锢之祸中,为逃避追捕,剪发变形,隐匿姓名,到冶炼之家作佣人。弟弟夏静遇之不识,直到闻其声,才知是兄。苏轼安慰说:比起夏馥兄弟,我们还是好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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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再生缘_xy

    👠🐮🐯🥝

  • 听友77776005

    兄弟情深,传世楷模。难得的是都这么有成就,真千古流芳也!祝老哥中秋快乐!

    秋语荷塘 回复 @听友77776005: 老弟最好。最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