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集：*********

第177集：勇仲康孤身救主 上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一百七十七集《勇仲康孤身救主》上。

太阳刚刚升起，但黄河、渭水相汇的渭河谷底，由于两岸崇山峻岭、黄土高原的遮蔽，依然处于阴影之中。

曹操站在渭水南岸，凝视着水面。几十艘小船、木筏往来如织，将南岸的士兵运往北岸。冷风与薄雾贴着水面吹来，冻得他手脚生疼。

曹操搓了搓手，转动僵硬的脖子，朝渭水上游望去。

数里之外，南塬犹如一个巨人蹲伏在渭水南岸。南塬之上的潼关，由于所处的位置过高，最先感受到了黎明的曙光。整座白色的城关，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更显得宁静安详。

潼关上下，也没有丝毫动静。

  “怎么回事？我的人马半数都已过河，那马孟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曹操绝不相信，西凉的探子没有察觉到曹军的动向。

这潼关，固然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但它有个最大的软肋，就是黄河和渭水。若北渡黄河，沿河往上，直到蒲坂津渡口，接着再过黄河，就能绕过潼关，抵达河西，进入关中。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捷径。那就是曹操现在所做的，北渡渭水，到了北岸之后，再向西行，同样可以绕过潼关，进入关中。

所以照理说，马超应该特别留意各个渡口的情况才对。万不可能，等他这边都过了河，还没半点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操皱眉沉思，但他的脑子似乎像他的手脚一样被冻住了，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的许褚，不断瞥向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看上去，竟比自己还要困惑。

“仲康，你有何话，但说无妨。”

“丞相，我……我是有话说。既然可以北渡渭河，绕过潼关，早这么做就好了，你又何必非得去潼关碰那硬钉子？”

曹操嘿嘿一笑，习惯性地去摸胡子，摸了个空。

就在几天前，他亲自率兵，去打潼关，反被那匹野性难驯的小马儿，追得割须弃袍。这事儿，他没放在心上，但身边的人个个气愤难平，难以介怀。想是他这光秃秃的下巴，自己看不到，但别人看了实在不舒服。

“哈哈哈……问得好！我若是不说，你们定当我像子廉一样，莽撞糊涂。子廉用一腔义气，丢了潼关。我却要用一把胡子，把那潼关赚回来！”

许褚张了张嘴，又没想好说辞，只好傻乎乎地半张着。脸上的表情纠结，也不知道是不信，还是不懂。

“若我到了潼关，不去攻关，先去渡河，马儿定然分兵把守黄河、渭水的各个渡口……”

“啊，明白了。丞相先攻打潼关，又在关下扎营数日，那马孟起以为丞相下定决心要从正面夺关，便会把兵力集中在潼关，而不会去管渡口。这时……”

说到此处，许褚两眼放光，抽出佩刀，在沙地上边画边说：“这时，我们再分一半兵马渡河，绕到潼关以西，突然出现在马孟起的后方。再与驻扎在潼关以东的曹洪将军的部队，两边夹击，潼关唾手可得矣！哎呀，丞相英明！”

“哈哈哈，孺子可教！”

曹操拍了拍许褚的肩膀，突然想起另一个人来，另一个与许褚极为相似的人，一个为救他的命而丢掉自己性命的人——典韦，典君。典韦数次救了他的命，但至死也只是一介校尉。若典君没死多好啊，若是自己再多提点他一些，或许典君也能成为曹军中的又一将才。

想起故人，曹操的眼角微微有些发烫。

他定了定神，再次看向许褚，“仲康啊，你可知道，昨晚三更时分，徐晃将军已经悄悄率军，北渡黄河？”

“知道。”

“我让徐晃北渡黄河，绕过潼关，再从上游的蒲坂津渡河，深入河西。而今天早上，我亲率大军，北渡渭水。你可知我此举何意？”

“知道。”

“哦？说来听听。”

“丞相是想再丢一次胡子，掩护徐晃将军渡河。”

“哈哈哈……”

曹操再次摸向自己的下巴，再一次摸了个空，“哎哟，没咯，再没胡子可割咯。但你说得不错，我在马孟起的眼皮子底下北渡渭河，做出要夹攻潼关的样子。马孟起必会上当，他会倾尽全力阻止我这么做。我们只要再坚持两天，只要两天，徐公明的大军，就能从河西赶来。到时候，我们再两边夹击，夺回潼关。让马儿再猖狂两日，两日之后，他可要傻眼，哈哈哈……”

曹操大笑，许褚却没笑。他犹豫半晌，一张脸憋得紫黑紫黑，终是没憋住，“丞相，末将以为……以为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啊？”

“您……您身为主将，怎能次次都以身涉险？！您可以自己带兵渡黄河，过蒲坂津，让徐晃将军在此诱敌呀。您也可以和曹洪将军交换，您驻守东营，让曹洪将军掩护徐晃将军嘛。”

许褚是真急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这是他第一次说反对曹操的话，也是他第一次质疑曹操的命令。

曹操没有生气，反倒觉得心头一暖。

他知道，许褚是真担心他。虽然前几日潼关一战，许褚并不在场。可当然情况之危急，许褚自是清楚。的确，马超之厉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能想到，小马居然更胜老马！

“马儿的杀父仇人，是我曹操，不是徐晃将军，也不是曹洪将军……”

“正是如此，丞相就不该以身犯险啊。丞相，你就不怕……”

“仲康此言差矣！非是我以身犯险，是我在哪儿，马儿就会跟到哪儿，危险就会出现在哪儿。仲康，你怕吗？”

曹操目光灼灼望向许褚，一直望进他的眼瞳深处。

今日渭河边的一席谈话，让他对许褚有了新的认识，知道他并非只是一介武夫。而这让曹操对许褚有了更深的期待，他期待他能真正听懂他说的这些话——

他告诉许褚，不光今天他会有一场生死之劫，明天依然艰难。但他必须挺过去，必须活着坚持两日，直到徐晃赶过来。他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许褚手上。因为他身边，能与马儿一战的，只有许褚。

曹操目光灼灼望向许褚，望进他的眼瞳深处，看透他内心的困惑、不安和担忧……

正在这时，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牵走了他的视线——

“报，报——主公，马超来了！马超来了！”

曹操未发一言，重新扭头望向许褚。

太阳正巧跳上东边的山头，将灿烂的光辉洒在许褚的身上。

许褚的眼睛里，只剩坚定。

“主公勿忧，许褚在此。”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马超来了，许褚能护曹操周全，或者帮他渡过渭水吗？凯叔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曹操明明知道马超厉害，但他依然选择用自己去当诱饵，你觉得他这么做对吗？值得吗？为什么呢？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也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南塬：位于黄土高原，呈高台状，中间平坦，四周陡峭，此地貌因流水冲刷而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