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集：北********

 79 北征乌桓定辽东上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七十九集《北征乌桓定辽东》上。

曹操入主冀州后不久，便斩杀了降而复叛的袁谭。接着，他又打下青州、幽州和并州。袁尚、袁熙两兄弟，往更北的方向逃去，投奔了乌桓部落的首领蹋顿。

曹操离真正一统北方，只差这最后一小步。只要继续往北，征服乌桓，将袁绍的两个儿子赶尽杀绝，他曹操在北方就再无敌人，从此可以安心地往南打，打下荆州，打下江东，打下益州，直至一统天下。

没想到的是，这看似小小的一步，他竟然走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北征乌桓？

公元207年夏天，无终的雨有始无终，下得没完没了。

无终，就在今天的天津蓟（jì）县。这是曹操和大多数将士，所到达过的最北的地方，也是他们北征途中的第一站。

他们从冀州首府邺城出发的时候，还是春天，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树木刚吐出新芽，枝头结出花蕾。他们到达无终的时候，已是夏天，大雨滂（pāng）沱，伴随着电闪雷鸣。

曹操站在火炉前，胳膊伸在炉火的上方。他并非怕冷，而是怕自己刚从室外带进来的湿气和凉气，侵扰室内的病人。

病人是个身形单薄，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头发披散着，身子后仰，用一种慵懒舒服的姿势靠在床榻之上，手里举着羊皮地图，不住地摇头。

“不对，不对……”

“哦？奉孝啊，何事不对啊？”

“这图不对。咳咳……丞相，您看：从邺城到无终，我们走了整整三个月，但在图上不过半指距离。不对不对，不对……如果在图上看着近，走起来却远，那……那要图何用啊？”

曹操看着他这位军师郭嘉郭奉孝，赌气般的将地图掷到一边，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并非路长，不过路难走些罢了。”

他曹操从不畏惧走难走的路，也从不害怕走别人没走过的路，唯独这次，是个例外。但是，他不愿自己心中的这一份恐惧，让郭奉孝体察到。

出了邺城之后，大军先是进入了一大片丘陵。再往前走，地面越来越硬，岩石露出地表。再往前走了十来天，脚下才重新变得松软，先是变成碎石，接着是粗石砂砾，最后是一片漠漠黄沙。

很多人，很多马，永远地留在了这片黄沙之中。

侥幸走出沙漠的人和马，现在则被困在了无终的大雨里。

雨整日整夜地下着。放眼望去，大地一片汪洋。对马车来说，水太深了，过不去；如果行船，又嫌太浅，还是走不了。

除了少数将领和病号住在无终城，大多数将士只能在雨地里扎营。虽然，营地漫山遍野全都扎在高处，不至于泡在水里，但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将士们只能睡在冷冰冰、潮乎乎的烂泥之上。

“唉，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因为这雨生病，死去……”

郭嘉的话打断了曹操的沉思，“丞相，您的‘活地图’，找到了吗？”

“啊？”

“活地图……那位向导来了吗？”

“啊，你是问——袁绍的那位旧将田畴？我派人去请，他便随使者来投奔于我。此人，确实深知此境啊。”

“哦，那他怎么说？”

“他说，此地夏秋季节多雨。恐怕，入冬前，这雨还会再下几个月。”

“路呢？啊？咳咳，他可知道，是否有其他路前去柳城？”

柳城，乌桓部落的大本营，蹋顿和袁氏兄弟所在之地，曹操大军此行的终点。

曹操扯过地图，用食指在图上边画边说，“那田畴建言，从无终回军，至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前进柳城，攻其不备，蹋顿可一战而擒也。”

“好！咳咳咳……”

“哎呀，奉孝，奉孝……来人呐，来人！快请大夫……哎呀，奉孝的药呢？药煎好了没有？快端上来！快快快……”

“咳咳……丞相，丞相……我只是，只是不服水土之症，咳咳……丞相，乌桓部落，虽为蛮荒之地，但是其民善战。我们北征乌桓，本就图个快字，出其不意。此行多艰，如此耽误，行踪已露，乌桓人肯定已经察觉。田畴之言甚妙，正好可以……咳咳……”

“好，别说了。奉孝，喝药，来，先把药喝了……”

郭嘉把药碗推到一边不喝，只是紧盯着曹操。他跟随曹操十一年，十一年来两人无数次行则同车，坐则同席，无数次秉烛夜谈，执手共谋天下，他对曹操自是了解。

“丞相……丞相犹豫了？都已经到无终了，行百里者半九十，丞相……丞相此时怎能犹豫啊？”

“哎，我北征乌桓，才使奉孝染病，无数将士命丧沙漠。奉孝，我带你回许都养病，乌桓待日后徐徐图之，如何？”

“丞相！咳咳咳……南境，既有孙家虎踞江东；又有刘璋借蜀道之险，固守西川；更兼刘备投刘表，同镇荆州。丞相……丞相志在天下，将来，还要南平荆州，夺江东，取西川，如今正要先肃清北方，永绝后患呐，丞相，此时万不可后退，不可后退，咳咳……”

“奉孝，奉孝！来，先喝药，先把药喝了……”

平复了良久，郭嘉重新将那张羊皮地图塞到了曹操手里，就像将整个天下塞到他的手中，“丞相，乱世之太平，需要以战争和牺牲，作为代价。丞相……请丞相，北征乌桓。请丞相，一统天下！”

这次，和以往一样，曹操听从郭嘉之言，继续北上。

他在无终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待秋冬，乃复进军。

他让大部队撤回冀州，自己则率一万轻骑兵，在向导田畴的指引之下，绕小路，直奔柳城而去……

【结语】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从下周开始，三国演义上线更新的时间改成周一到周五，别忘了收听。(强调加粗)

曹操北征乌桓，深入一片未知之地，就已经是一招险棋了。如今呢，他更要听从郭嘉的建议，不用大部队，只亲率一支轻骑兵，从小路插入敌人的后方，这更是险中之险，他能成功吗？凯叔下集接着给你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曹操一向行事果断，最能根据形势发展，做出应对之策。可是这一次，他犹豫了，因为北征乌桓，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觉得，曹操应不应该北征乌桓呢？为什么呢？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也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行百里者半九十：出自西汉· 刘向《 战国策·秦策五· 谓秦王》。意思是，一百里的路程，走到九十里也只能算是才开始一半而已。比喻做事愈接近成功愈困难，越要坚持到最后。激励人在做事的时候要一鼓作气，不可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