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集：吕********

第56集：吕布命丧白门楼 下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56集《吕布命丧白门楼》下。

（音效：箭雨）

陈宫刚一登上白门楼，一阵箭雨便突如其来。他本能地蹲下身子，躲在女墙之后，高声叫道：“敌人攻城了，反击！反击啊！”

应该随即响起的反击之声却并没有出现。

他抬眼一看，只见城墙上值守的士兵都和他一样，蹲在地上，张大嘴巴，望着天。无数箭矢，拖着一种奇特的白色的尾巴，从城墙下方射上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漂亮的弧线。有的落在城墙的通道上，更多的掠过城墙，射进了城内。显然，这些箭矢的目的并不是伤人。

陈宫捡起落在附近的一支箭，这支箭没有箭头，箭尾挂着一条白娟，娟上写着八个字：尔若投降，既往不咎。

陈宫站起身来，朝城下一看：曹操的士兵沿着城墙站了两排，正仰着头，抬着胳膊，往城内放箭呢。

（陈宫）“快，射箭！这是曹操的伎俩，不要相信他。射箭！把这些人逼回去，不能再让他们蛊惑人心啦……快啊，快啊！”

将士们都站起来，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封劝降书。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像是在用眼神交流，要不要执行陈宫的命令。

（陈宫）“射箭！我命令你们射箭！违命者，军法处置！”

士兵们犹豫片刻，终于动了起来，将手中的弓箭对准城下。

曹军暂时撤退了。

陈宫匆匆走下白门楼，赶去向吕布汇报。

街道上，水已经漫过了膝盖。自从几日前，吕布夜半送女突围失败，曹操不光是加派了人手，将下邳城围如铁桶，更是掘开了城外的泗（sì）水、沂（yí）水两条大河，水淹下邳城。

幸亏时值寒冬，河中的水量不大，只是淹到膝盖而已。但是，因为是在寒冬，军民出行，只能泡在冰水之中。所以，老百姓能不出门的，都尽量不出门。街道上空无一人，俨然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陈宫骑着马，涉水而过。突然，哗——一盆脏水从左侧泼过来，打湿了他半边身子，冷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旁边店铺的老板，正从屋里往外舀水，泼到大街上。发现自己闯了祸，他只是瞪了陈宫一眼，表情冷漠地继续舀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看哪，又来啦”，陈宫扭头一看，无数支带着白色尾巴的箭，飞过高高的城墙，往城里降落。有的落在屋顶上，有的落在树梢上，更多的落在街道上，在积水之中沉沉浮浮。

人们争相打开房门，跨过堆在门口的沙包，来到街道之上。他们从水中拾起长箭，传看着白娟上的文字，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宫等了一会儿，箭雨仍然下个没完。

（陈宫）“该死！城上之人为什么不射箭，阻止曹兵啊？”

陈宫犹豫了一下，他究竟是回城墙上，命令士兵阻止曹操射进劝降书，还是去找吕布。最终，他终于快步向城内走去。

进了府衙，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和挨板子之人哀嚎求饶之声。

（士兵）“哎哟！哎哟！主公饶命啊，主公饶命啊……”

陈宫冲到后面一看，院内围了一圈士兵，正看一个人挨打。吕布把方天画戟杵在地上，站在围观的人中间，自己看得也正带劲。

（陈宫）“哎，主公，主公，这是为何呀？”

（吕布）“啊，公台来了？这人违反禁酒令，仗着自己追回了几匹失窃的战马，竟公然在营中饮起酒来……”

（陈宫）“主公息怒，这只是小事一桩，他若认了错，也就罢了……住手！快住手！”

吕布眉毛一挑，“欸，公台，不是你让我下的禁酒令吗？说我喝酒丧失斗志，非让我戒酒吗？怎的？今日他犯了规，你却说是小事？”

（陈宫）“呃……”

陈宫一时气结：你身为主帅，不与军民一起坚守在城墙之上，却仗着下邳城粮食足备，不思进取，只日日饮酒，麻醉自己，这当然是大事！而这士兵追回战马，喝上几杯酒庆祝，这就是小事。你抓住这么一点点小错，鞭挞士卒，吕奉先啊吕奉先，你是嫌自己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当然，这些话陈宫不能当着士兵的面儿对吕布说，他也没有心情跟吕布说教。他赶紧转移话题，“主公，外面的水越涨越高了。下邳城墙那都是用泥土夯实而成，经不起水泡啊。我今日沿着城墙去各处检查过了，已经有好几处地方，都松软渗水呀。主公啊，我们……”

（吕布）“欸，公台勿扰，我有赤兔马，涉水如平地。我有方天戟，谁能擒我？啊……哈哈哈……”

吕布仰天大笑，猖狂得意。他没看见周围将士们脸上的表情，而陈宫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陈宫读懂了将士们脸上表现出来，但没有说出来的话：你吕奉先有赤兔马，可我们没有啊；你吕奉先有方天画戟，可我们也没有啊……

陈宫为吕布感到悲哀：这是个孩子呀，这孩子正一点儿一点儿地失去民心、军心，而他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在被徐州百姓抛弃之后，他就要被这下邳城抛弃了……

“唉……”陈宫知道，大势已去，可是他是吕布的谋士，该做的他还是得做。他把从白门楼拿回来的劝降书递给吕布，又把现在城中遍布劝降书的情况告知于他。

（吕布）“哼，传令下去，再有捡拾此书，传看此书，议论此书者，斩！”

陈宫没有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他带着府衙的士兵去修补城墙。

他搬土运石，用灰泥抹墙，用木柱撑墙。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走掉了，他没有抬头看一眼，也没有阻止他们。

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是不停地用灰泥抹墙，用木柱撑墙。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墙壁依然缓慢地化为泥水，从他的脚下流走。

那墙，他是扶不住了。

陈宫一头栽倒，在墙根底下昏睡过去。

这一觉，他像是睡了一百年。等他模模糊糊地醒转来，只觉得白光刺眼。他使劲眨了眨眼，看了半天，才慢慢恢复神智。

他发现自己被绑着，跪在白门楼下。城楼之上，高高站着的，是曹操，和曾经的徐州之主刘备刘玄德。

（吕布）“哈哈哈……孟德，绑绳太紧了，松松绑吧。”

这是吕布的声音。陈宫慢慢转过头去，看到身旁的吕布与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

陈宫丝毫没觉得意外：他们背叛他啦，他们抛弃他了。他们定是趁他睡着，偷了他的方天画戟，偷了他的赤兔宝马，投降了曹操。

白门楼上，曹操的笑容得意，“哈哈哈……缚虎不得不如此啊！松不得，松不得。”

（吕布）“孟德担心布，布却是服啦！布心悦诚服，愿为孟德副将，助孟德平定天下。”

曹操扭头问刘备：“玄德以为如何啊？”

刘备把视线从吕布身上移开，不再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公难道忘了丁建阳、董卓了吗？”

曹操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把手一挥，吕布被拖拽下去。

吕布至死，都在破口大骂。他是在骂曹操，骂刘备，或者骂别的什么人，都不重要了，陈宫使劲闭了闭眼：这孩子，终究还是不信，他不信自己会死，不信曹操会舍得杀死他。可最终，他还是失去了曹操。

突然，陈宫觉得胳膊一松。他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曹操已经下了白门楼，走到跟前，给自己松了绑。

（曹操）“公台，别来无恙？”

陈宫站起身，对曹操拱了拱手，未答言。

（曹操）“公台，当日弃我而去，为何啊？”

（陈宫）“汝心术不正，我只得与汝分道扬镳。”

（曹操）“哼，我心术不正，吕奉先又如何？你又为何肯死心塌地，辅佐于他？”

（陈宫）“吕奉先虽有勇无谋，但他不似你奸险诡诈。”

（曹操）“汝大难临头，还是嘴硬！汝，不怕死吗？”

陈宫看向白门楼，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墙便扶不住了，死又何惧？”

“公不惧死，难道公之老母妻儿不惧死吗？”

“我素来听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至亲；以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后裔。我老母妻儿之生死存亡，全在明公尔。我既然被擒，要杀便杀，陈公台并无挂念。”

陈宫对着曹操拱手作别，翩然走下高台，慷慨赴死。

望着陈宫的背影，曹操举起双手，深深一揖，然后缓缓说道，“即送陈公台老母妻子回许都养老，怠慢者——斩！”

【结语】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了。

如果说董卓不能算英雄，不把他算在内，那吕布就成为了群雄逐鹿时期，第一个被曹操灭掉的英雄。一颗将星，就此陨落。曹操杀了吕布，得了徐州，他的势力变得更大了。他会就此满足吗？他还会有什么举动呢？凯叔下集接着讲。

曹操真的舍不得杀陈宫，但是陈宫愿意去死。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作为谋士，他想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他辅佐的主公，帮助他匡扶天下。但是曹操太过奸诈狡猾，吕布又像下邳城的城墙一样，扶不起来。所以，陈宫心灰意冷，绝望之至。欸，如果你是三国时期的一位谋士，你会选择辅佐谁呢？曹操？吕布？袁术？袁绍？刘备？孙策？或者其他什么人？为什么呢？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