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集：*******

第144集：曹操三笑闯重关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一百四十四集《曹操三笑闯重关》。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乌林上空，群鸦缓缓盘旋，仿佛在低声印证着那个残酷的预言。

曹操立马回首，东南方向，赤壁的天际一片绛红，如同一个巨大的伤口。

引火去烧自家战船之前，曹操便想好了退路：弃船登陆，穿过乌林，一路向西北！去南郡！南郡有粮草，有兵马，有大将曹仁接应，更有从头再来的可能。于是曹操率军一路狂飙，奋力突破了周瑜布置的几次截杀，终于冲出乌林，为自己打开了一道生门。

“丞相，周瑜方才几路埋伏甚是凶险，咱们拼死一战才得以脱身，只怕他还有后招，此时万不可大意，速速启程为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丞相……为何发笑？”

“我笑那周瑜小儿！纵然机关算尽，总还是嫩了些。眼下方是设下伏兵的最好时机啊！文远你来看，我军才出重围，必然放松戒备，此时只需一小拨人马，便可事半功倍。只可惜那周郎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哪还有兵力继续埋伏？啊？哈哈哈。”

“火啊！！火！！火来了！”

曹操的笑意还未及褪去，便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数百个火球同时腾空，虎虎生风，猛扑自己的队伍！至近处看，原来那是一枝枝隔空掷出的火把。更为骇人的是，漫天火光掩映之下，大队人马从暗中蹿出，直直杀将过来，带头之人银盔银甲素征袍，掌中一杆亮银枪，迅疾奔腾如一团白光。

“常山赵子龙来也！”

那团白光须臾间已经闪至曹操身前，枪尖夹着劲风直直刺来！速度之快，无法招架！

“啊！”

一柄开山巨斧格开赵云长枪，稳稳护在曹操身前。

徐晃徐公明纵身跃马直扑赵云，一柄巨斧疾风骤雨般横劈竖砍，将赵云越逼越远。眨眼间，又有一柄长枪加入战阵，是张郃。徐晃、张郃两人，一斧一枪，左右齐攻，死死将赵云拖住。

“主公快走！”

曹操拨马夺路，冒烟突火而走！

冲破赵云埋伏后，曹军不敢懈怠，奔驰了整整一日，从旭日初升到夕阳西下，水米未进，人困马乏。可恨途中又经历一场大雨，将士们个个从头到脚一身湿透。正值数九寒天，这身湿衣成了一种摆脱不掉的尴尬——穿着冷，脱了更冷，直恨得人牙根发痒，恰如那诸葛孔明。

算准了周瑜，却没算准诸葛。想必赤壁之战开始之前，那诸葛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刘备营中，又悄然无声地组织了那场漂亮的伏击战。曹操总觉得诸葛亮的双眼似乎时时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想及此，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面前的地貌甚是奇怪，这是一条不大的山谷，山谷中段，两侧山崖突兀地横出，将整条山谷拦腰分割成一大一小两段，恰似个葫芦。

“文远啊，此处便是葫芦口吧？”

“丞相，正是，这葫芦口是通往南郡的必经之地。一天没吃东西，又淋了雨，眼看有点撑不住了，过了这段儿，咱们歇歇吧。”

“且慢。”曹操一抬手，全部人马都顿住了。

“前头斥候探路。”

“是！”

须臾有人回报，“丞相，这葫芦口的山谷里，处处都搜遍了，没有异样。”

“好，走！过了葫芦口，咱们吃饭修整！”

葫芦口外，大道旁是一丛甚为茂密的树林。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的将士们终于得以在道旁坐下来，喘口气，烤烤火。疲惫不已的战马也摘了马鞍，散落到四处游荡，低头吃点儿草根儿。火堆越燃越旺，众人纷纷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来烘烤，粮食不够，便将受重伤的战马杀了几匹，烧马肉来充饥。

人人都是灰头土脸，憔悴不堪，曹家兵将的凛凛威风荡然无存，赫然是一群落魄至极的挑脚汉。

暮色四合，一阵颓丧的沉默。没有人说一句话，大家都沉默地烘烤着衣服，沉默地包扎着伤口，沉默地咀嚼着马肉。

曹操离火堆远远地坐着，那跳跃的火光让他感到本能的不适。他低头，就着手中的肉，狠狠一口，马肉特有的腥膻气息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曹操一个机灵，不能再这样下去，路还长，必须振作起来。

“哈哈哈哈哈！”
“丞相为何又大笑？”

“我笑那周瑜无谋，诸葛少智。方才那葫芦口地形绝佳，若在那里埋伏一队人马，我等便要束手就擒！由此看来，是天不亡我呀！”

“哈哈！天要亡你！老天派三爷爷来收拾了你！”

曹操直觉得背后的树林里呼啦啦惊起了一大片鸟雀，一阵箭雨是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人马从树林深处杀出，有如汹涌翻滚的黑色洪流，即将没过头顶……

后来的记忆，是一些难以厘清的碎片，一片一片，无法串连。曹操只记得许褚骑着一匹没有马鞍的马，挥舞着大刀抵挡住张飞；只记得有人疯了一般逃往夕阳的方向，却被一箭射中，倒在余晖之中；只记得自己被人匆匆扶上马，一路发狂地奔呐，奔呐，奔呐……直奔到喊杀声渐渐止息，耳边只有风声呼啸……可口中残留的马肉味儿却愈发鲜活起来，像一匹老马在口中负重前行，而马蹄一下下踩踏着曹操的舌头。

那是失败的味道，当失败具象为一种味道，人才真真切切地感知到失败。

一路狂奔之时，曹操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面孔——袁绍袁本初，当年仓亭一战，自己设下十面埋伏，断了袁本初的命脉。天意轮转，今日自己也落入埋伏之中，未必不是造化弄人。

一切还没完。曹操知道，赵云、张飞既然现身，后面一定至少还有一人，那人若出手，自己必定有去无回。

眼前是个岔路口，两条路，通往两个未知的未来，那人便在其中一条路上，那人便是关羽关云长。

金色的余晖中，曹操绛红色的斗篷沾满了泥垢，像一面破败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翻卷。回首身后，所幸帐下大将并未折损一人，将士们披头散发，泥垢满身，狼狈得不成样子，可眼中的忠诚和坚定，一如既往。众将目光灼灼，等待着自己的选择。

“前面两条路，丞相，咱们走哪一条？”

“哪条近？”

“大路平坦些，却远了五十余里；小路叫做华容道，走此路可近五十余里。只是，只是这华容道地窄路险，坎坷难行啊，且路上隐隐有烽烟升起，而那大路并无动静。”

“仲德，你怎么看？”

程昱程仲德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泥土，“一切听丞相的。”

“好。走华容道。”

“丞相！烽烟起处，必有埋伏啊，为何反而要走这条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诸葛故布疑阵，我却偏不中他的计！”

该来的一切，都已在前路默默等候。

华容道上，烽烟弥漫。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曹操在两条路中间，选择了有烽烟飘起的华容道，他会遭遇关羽吗？我们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曹操在撤退途中一共笑了三次，撤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本来不好笑，也不该笑，你觉得为什么曹操在失败的过程中还会笑呢？欢迎你给凯叔留言，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强弩之末：即使强弩射出的箭，到最后力量也会减弱。比喻势力已经衰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数九寒天：“数九”又称“冬九九”，是一种中国民间节气。“数九”指从每年冬至（阳历12月的21日或22日）当天开始计算，每九天为一“九”，三九、四九最寒冷。形容最寒冷的那些日子。

斥候：古代军中远出哨探的侦察兵，一般由行动敏捷的军士担任，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