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给你一瓶解忧药吧

我不是药神,给你一瓶解忧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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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药神,我有解忧药,你干嘛不吃 | 一位躁郁症患者的自诉
原创: 阿杰 心理科陈博士 1周前


一位躁郁症患者的经历分享

上一次看电影哭,是在2015年的冬天,我和朋友在北京朝阳区某电影院看《夏洛特烦恼》,全电影院都在开心地笑,我却一个走到最后排,抽泣了两个小时。

这一次,在南方的某个小城,和女友看《我不是药神》,我哭了半个小时,安静地哭。

上次哭,是为那些想做却完不成的理想。这次哭,是我想到了自己的病,想到了那些狂躁抑郁期的自己,一种在绝望中的艰难跋涉。

我是一名躁郁症(学名:双相障碍)患者,抑郁、焦虑、狂躁是我热血青春的一部分。

7年前我被诊断为躁郁症,5年前高中“兄弟”抑郁症自杀。那时的我,总是莫名的恐惧和紧张,不想去见任何人,我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但是我没有帮他,那时“我很怂”。

他死之后,我非常内疚,经常在毕业、分别、拍微电影和录节目需要哭的时候“借题发挥”。我看别人都哭了,自己哭不出来,想想这样很不好,显得我不够善良,于是想到这件事,一哭了之。

后来我才明白,我偷偷地回忆他,其实是在回避内心中的不被自己接纳的自己。

后来,我又狂躁了,莫名的兴奋和开心,想搞定全世界,但是特别容易愤怒,不允许任何人挑战我的想法。我扬言要砍死我的同学和室友,其实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结果被请到了大学的保卫处。

在那里我遇见了我的贵人-大陈老师,保卫处一个专门研究大学生心理的教授。她有母亲般的吸引力,我狂躁出击时就像打在棉花上,没有被反弹回来,狂躁也逐渐消耗了能量,安静了下来。

第一次,陈教授陪我聊了半天。她建议我规范化的治疗,给我介绍了小陈老师,
我听了他的建议。

就这样,我在小陈老师(我的心理咨询师大哥)和大陈老师的帮助下,度过了大学四年,顺利毕业。期间二位老师还帮助过我的4个“病友”和他们的家庭。

今天,我想分享其中两个朋友的故事。



█ 我的兄弟我的狂躁

我有一群抑郁、焦虑,甚至做传销的兄弟,我曾经把他们当做家人,想过一起生,一起死。

我们自诩为南方古典主义文艺复兴自由派,我们有“我自赚钱向天笑,去留良心两昆仑”的豪情,在人生的20几岁,能拥有一群“家文化”的伙伴,成了我们的追求和自豪。

那个做传销,抑郁又焦虑的“病友”就是其中的一员,他对我太依赖。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明白,我在扮演他们的爸爸妈妈,在一味地讨好他们,害怕他们孤单、伤心和失去。

和他们走的太近的时候,我会有开心,但是总是会很压抑,甚至愤怒,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我知道他们家庭都很不幸福,我甚至想过他们的爸妈赶紧死掉别再祸害孩子。

当我狂躁的时候,我的自信心膨胀,丧心病狂地帮助他们,一边带他去酒吧会所按摩,一边学习他传销给我的“间谍”能力。

然后再去大陈老师和小陈老师,以及他爸妈那里通风报信:“你儿子现在在我手里,想拯救他的未来,你们都得听我的。”

这样似乎可以操纵他人命运的快感,让我克服了重重困难,这三个月是大四找工作的黄金时间,我爽完之后,发现找不到工作了。

大陈老师说,我们界限不是很清晰,让我们最好各自为自己负责。小陈老师温和地听我说,认真地看着我,然后告诉我,再多吃一点糖吧(我们把吃药叫做吃糖,听起来会让人舒服一点。)

后来小陈老师说,这些可能都是我的需要,我却掉进了以为他们需要我的这个陷阱中。我主动申请“绝交”,我不想成为心理层面的基佬爱人gay和他们的“爸爸妈妈”。

后来我和这些兄弟渐行渐远,直到我毕业离开上海。

我现在有些明白,离开他们,其实是离开自己内心的狂躁

█ 天才少女的天才梦

我第一次认识她,是通过一个志愿者组织里的“数学系绩点4.0”的同学。他常常给我洗脑:“阿杰,在我看来你一直都很正常,你的三观纯正,思想如一股清流……(滔滔不绝五分钟之后)……我们组织里有一个兄弟的女朋友,好像和你有点像,你有经验,可不可以帮帮她”。

我是一个醉心被赞美的人,他这一顿夸,让我醉入其中,加上他嫌弃铜臭味不读计算机转系数学系的叛逆性格,一直和我很搭。

我突然心理防线尽失,一口答应我一定帮到底!然后象征性,有仪式感地喝了他买的一块钱的可乐。

这个女孩,算一个奇女子,16岁考入中国某知名财经大学,却想成为一个诗人。

开始我是怀疑的,想当初,为了找存在感的,我也曾像传销分子那样高呼:“我要成为鲁迅那样的作家,我要做自己,转专业或者退学!”

后来,我还真的给那个在高数课上强迫学生点名的女老师写了一首诗!我突然变得自信起来。我不是找存在感,我只是真的叛逆的同时,有那么一点儿才华。

恩,每当这个时候,小陈老师都要建议我加大糖的剂量。


故事就这么发生了,我第一次认识她,是在医院,除了躁郁症,她家里还有人得了重病。我们在医院的咖啡厅,聊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得知她并不是想真正伤害自己,她的困扰是内疚为家人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让我惊讶的是她躁郁之外散发的天赋,她的诗曾获得过国家级的奖项,她想读中文系,却无奈走进了财经大学的经济系。

我们像两个需要被认可的精灵,掉进了漆黑的井底,渴望阳光照进,却又害怕照见周围的肮脏。

渴望又害怕,孤独又无助,我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我想她也是。

我鼓励她继续治疗,并和他的家人认真地谈了几次,建议她去找小陈老师。现在,她依然有一个诗人梦想,经受情绪不稳定的困扰,但是家庭却越来越温暖,学业也逐渐稳定。

她可能永远都成为不了一个真正的诗人,但是,在我心理,她已经是一个诗人。有梦想,是多美的一首诗啊!


再过几天,就是他离世五周年的日子!

我曾经也想过离开这个世界。我知道,抑郁的极期,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不是不想去看病,而像是被什么困住了,走投无路,无路可走,稀里糊涂就认为死亡是唯一的选择。

相比于《我不是药神》里的那些买不起药,想活命的人,我们不是买不起药,而是不知道如何买药。

还有更多的遭受精神疾病困扰的人,他和他的家人甚至不知道医学可解决问题。我想说的是:我有一瓶解忧药,可以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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