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设想,所有关于主体的理论总是适合男性的。当女性屈从于这种理论时,女性就陷入了这样一种境地:她不能意识到她这样做的同时,其实是放弃自己与自我想象之间的关系的特性,通过成为“女性”,在话语中使自己屈从于客体化。一旦她宣称她认同男性主体时,她便再度将自身客体化为男性主体。这是否是一种在自身内重新将自身认做缺失的(母亲—女性 )客体的主体?主体性拒绝接受女性,作为表现、话语及欲望的客体。这无疑为每个无法精简的政体提供了财政支持。女性在可能的想象中失去自身固有的特征,这一情况是可以想见的。另一方面(客体)作为水准基点较之于主体更具最终的决定意义。因为男人可以借着反弹冲开一些客体目标而保存自身。如果没有“大地”供其压迫、压抑,供其劳作,供其表达无尽的(为己的)欲望,如果没有(女性)自身在理论中的晦暗不明的麻烦,那么“主体”的“先在”还剩下什么呢?如果大地自行旋转,尤其转向自身,也许会挫败主体的勃起,并且有可能使其丧失高度和穿透力。那么,从什么开始暴动呢?在什么之上演练他的权利呢?并且从哪里开始切入呢?作者简介:露西·伊利格瑞(Luce Irigaray, 1931-)法国女性主义理论家,曾分别获哲学、心理学和语言学三个博士学位。在哲学、心理学、语言学、社会学、政治学等领域都有深入而精到的研究。主要著作有《他者女人的窥镜》(1974)、《一之性》(1980)、《东西方之间》(1999)。出于反思与批判的目的,露西·伊利格瑞的《他者女人的窥镜》从内容到结构都具有强烈的革命性色彩:它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由弗洛伊德始,至柏拉图终——这是一个颠倒了正常时间顺序的书写,但中间章节又是按哲学家们出现的历史顺序进行论述的——这难道不正是一个“窥镜”吗?借助“窥镜”揭示传统哲学中的菲勒斯中心主义、同一性逻辑,使女性从以男性为标准的逻辑中解放出来,不再作为“他者”,重新发现、确立女性的主体身份正是伊利格瑞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