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升(1886年-1936年4月),又名福贤,字云志,内蒙古呼伦贝尔盟索伦右翼正黄旗(鄂温克族自治旗)人,达斡尔族,莫日登氏。呼伦贝尔副都统贵福之子。其先祖明信阿于嘉庆八年(1803年)奉命从戍,由布特哈地区到呼伦贝尔,任厄鲁特旗总管;其父贵福,亦任厄鲁特旗总管、呼伦贝尔副都统。凌升幼年随父学习满文,稍长入呼伦贝尔官立初、高级小学学习汉文,又入呼伦贝尔蒙旗中学。他聪颖好学,成绩优良,精通满、汉两种文字。 俄国十月革命以后,“外蒙古”的“自治”失去依靠。在这种情况下,凌升等人顺应潮流,识大体,于1920年1月6日呈请东北当局并转请中央政府,取消“特别区域”,废除《中俄会订呼伦贝尔条件》。同年2月,呼伦贝尔地区恢复民治,设善后督办公署,同时,仍保留副都统署,专辖蒙旗事务。由于凌升的卓越才干和突出的政绩,使他逐渐成为呼伦贝尔地区的重要代表,亦引起有关方面对他的重视。《 呼伦贝尔志略》称他“志量豪迈,英风伟略, 冠绝一时”。1920年以后,他先后任呼伦贝尔善后督办公署咨议、黑龙江省督军公署咨议、全蒙联合总会副会长、北京政府参议,并被封为辅国公。 凌升自担任上述职务以后,强调民族及地区特点,主张重牧轻农方针。他建议东北地方当局采取措施,约束关内大批农民无节制地移入这一地区,制止军警廉价征购大批役畜和畜产品。为防止匪患,减少当地驻军对牧区的扰乱,减轻苛捐杂税,他经常奔走于海拉尔与齐齐哈尔之间,为稳定这一地区做出了贡献。这一期间,他又先后任蒙疆经略使顾问、东北保安委员会委员、东北保安总司令部顾问等,1928年,又任南京国民政府立法院委员。 1929年,中东路事件发生,苏联红军进驻海拉尔,海拉尔成立地方治安维持会,凌升出任会长。这一事件解决后,苏军在撤退前与凌升商定:一旦苏日发生战争,呼伦贝尔应向苏靠拢。“满洲国”成立后,日方曾向凌升询问有无此事,被凌升一口否认。但此事引起了日方的注意。 1931年“9·18”事变发生后,凌升对即将成立的“满洲国”抱有幻想,参与“建国”活动,以为由此可以摆脱地方当局的统治和恢复昔日的副都统衙门,故作为呼伦贝尔地区的代表,随其父贵福赴旅顺,请溥仪出任“满洲国皇帝”。1932年3月,“满洲国”成立后,贵福任参议府特任官参议,凌升任兴安北分省省长。凌升对溥仪十分忠诚,也深受溥仪的信任。溥仪让其四妹与凌升之子色布精太订亲,并任命色布精太为宫内府侍卫官。 “满洲国”成立后,日本加紧其吞并我国东北的政策,从中央到地方的所有统治机构都委派掌握实权的日本官吏。这些人名义是“辅佐 者”,是副职,实际上都是发号施令者,是“太上皇”。凌升在逐渐看清日本人的本质后 ,把日本参事官和派来的副职当作陪衬和客人,有事愿商量就商量,不愿商量就不予理睬;不通过他批准的事,一律不承认;对日本人坚持己见,不唯命是从,甚至连关东军派驻海拉尔特务机关长的话也不听。因此,在日本人的眼里,他是“不老实的 人”。 日本在加紧推行政治统治的同时,为拢络人心和进行奴化教育,曾于1932年10月组织伪满政权的官员到日本观光并参拜各地的“天照大神”神社,凌升以其是日本人的神社而拒绝参拜。当伪满政权的官员纷纷将自己的子女送往日本留学时,他又让自己唯一的儿子—— 时在长春“满洲国”宫内府任侍卫官的色布精太退职,送往哈尔滨铁路政法大学学习俄语。 1935年6月,以伪满为一方,以蒙古为另一方的“满洲里会议”召开,会议的主题是讨论“ 哈拉哈庙归属问题”。凌升作为伪满一方的首席代表出席了会议。但是,他却没有自由发言权,发言内容需由名为代表实为日本特务机关长的斋藤正锐决定。凌升对此极为不满,提出异议并与斋藤发生争辩。日本原企图通过凌升窥探蒙方动态,进而拉拢蒙方代表,却因他如此态度而不达目的,指责凌升不为日“ 满”效力,心无诚意。 1936年3月,伪满在新京(长春)召开兴安四省省长会议。在这次会议上,针对日本帝国主义对“满洲国”的“国策”,凌升进行了猛 烈抨击:反对日本从其内地向兴安四省派开拓团的移民计划;不同意将日语做“满洲国”的“国语”;反对日本官吏把持蒙旗实权;反对把内蒙古东部地区划为兴安四省。由于言词尖锐,道理切中要害,弄得主持和指导会议的日本官员不知所措,怒不可遏。他们当然不会接受,也无法忍受凌升对日本侵略者的“满洲国”既定“国策”的攻击,加之凌升过去的一些种种表现,已经引起他们的不满,如果任其下去后果将非常严重。因此,日本军方下决心搬除其推行殖民政策的绊脚石。为防止地方势力即主要是凌升部下和兴安北省少数民族的反抗,在会议期间,即3月下旬,日本军方开始在海拉尔、南屯、西屯 和莫和尔图等地戒严,由日本特务机关和宪兵逮捕凌升的亲信及部下,先后拘捕20余人,其中主要有:兴安北省警备军上校参谋长福龄( 凌升胞弟,字松亭,达斡尔族,生于1889年),兴安北省警务厅厅长春德(凌升妹夫,字子馨,达斡尔族,敖拉哈拉,生于1894年),新巴尔虎右翼旗警务保长拉玛迪,新巴尔虎左翼旗警务课长春海,兴安北省警务厅警尉倭信泰(达斡尔族,敖拉哈拉),兴安北省警备军骑兵第七团上尉团副沙德勒图(达斡尔族,郭博勒哈拉,事前驻防与满蒙边境)、,兴安北省公署总务厅长荣安、总务课长双海、会计课长葆定、地方课长倭格吉布,海拉尔市政管理处长德春,索伦旗长恩明、行政课长额尔很巴雅尔等。3月29日,凌升由新京返回海拉尔,下车后即被日本宪兵以“ 通苏通蒙被疑者”名义逮捕,一同被捕的还有他的秘书官兼日语翻译华林泰(福明泰胞弟,字泽吾,达斡尔族,敖拉哈拉,生于1898年)。 凌升等人被捕后,在海拉尔日本宪兵队队部受到严刑拷打,但他们谁也没有承认日本人所罗列的罪状,没有供出任何“通苏通蒙”的 事实,也没有连累其他人。在拷问中,凌升一人承担责任,说:“别人无罪,都是我一人担当,不要牵涉别人”。4月12日,凌升等6人被移送新京(长春),在军事法庭上,他们仍未承认任何罪行。4月14日,凌升等人被褫夺勋章与纪念章。日本关东军司令部遂于4月19日发布《凌 升等通苏通蒙公报》,判处凌升等人死刑。4月24日,凌升、福龄、春德、华林泰等4人在新京 南岭惨遭杀害。沙德勒图、倭信泰两人被分别判处15 年、13年徒刑——后死于抚顺监狱中(年仅21岁、26岁),其他人则在被监禁几个月后被革职 、停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