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二十二回】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下）

一、课程原文

第22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制灯迷贾政悲谶语。贾宝玉听到了鲁智深的《寄生草》的曲文，想到了庄子，自己参禅了。他写的东西被黛玉看到，和宝钗一起来跟他参禅，两个人教训了他一顿。贾宝玉就发现，原来她们的知觉在我前面，她们还没有解悟，我何必自寻烦恼。这四个人，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又像过去一样，四个好朋友在一起玩了。这个时候有人报告，说娘娘送出来一个灯谜，叫你们大家猜，猜着了每个人也做一个送进去。

贾元妃的灯谜

这四个人就赶快去了，到了贾府的上房，太监拿来了灯谜，上面已经有一个元妃的灯谜了，大家就争着看。小太监说，你们猜着了，不要说出来，暗暗的写在纸上，送到宫里，娘娘来判断。薛宝钗她们听了，就往前一看，元春的灯谜是一首七言绝句，没什么新奇的，意思很明确。但是薛宝钗是什么人，特别会做人，贾元春是贾母从小亲自教养的，守着贾母在，宝钗就得表示贾元春是很有学问的，所以宝钗说这么难猜，这个灯谜写得这么好，故意在那寻思了半天，其实她一见就猜着了。她想了半天她才写出来。宝玉、黛玉、湘云、探春他们也都想出来了，又把贾环、贾兰这些人都传了来，也都猜，这些人又每个人拈一物作成一谜，就是拿现实生活当中的一个物件写成一个谜语，挂在贵妃娘娘传来的宫灯上。

太监去了，到晚上就回来，传达元妃是怎么看的。他说娘娘制的那个灯谜，你们都猜着了，只有二小姐和三爷猜得不对。你们做的谜语娘娘也都猜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就把元春拿来的给猜着谜语的弟弟妹妹的赏赐发给大家。这个赏赐也都是些小玩意儿，一个是随身携带的诗筒，一个是喝茶用的茶筅，因为迎春和贾环没有得到，他两个人什么表现呢？没猜到谜语就没得到这个小小的礼物，迎春就觉得我大姐姐领着大家玩儿，这是小事，她不在意。贾环就觉得，太没趣了，大家都有礼物，我没有，难道又是因为我是姨娘养的吗？太监又说了，三爷编的这个谜语不通，娘娘没猜，叫我带回来问问三爷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一听，都很好奇，看看贾环做了一个什么谜语，贵妃娘娘干脆连猜都不猜了。一看写的是“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大家一看，大发一笑，就是哄堂大笑。为什么大家哄堂大笑呢？因为这个谜语用的是一个七言绝句，但是作为绝句它一点儿文才都没有。而作为谜语，他根本就说不通，谜语应该是有很准确的指向叫你猜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编的这个谜语本身就把别人弄糊涂了。贾环告诉大家，这个谜底一个是枕头，一个是兽头。

曹雪芹这个作家的天才是太棒了，他就能把这个既没有文才、思想又混乱的贾环就替他编出这么一个令人喷饭的谜语来，这是增加了我们《红楼梦》的读者的很多的乐趣。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经常能够背诵环三爷这个谜语，一边背诵一边哈哈大笑。贾母一看元春这么有兴致，自己也就更高兴了，就说做一个小巧精致的围屏灯来，放到我的房间里面，你们这些姐妹们也都做了谜语，粘到屏上，然后就预备下礼品，谁猜着了就发给谁。

贾政设宴请贾母赏灯

贾政每天都得上朝，朝拜他的女婿，他下了班了，回来一看，母亲这么高兴，现在又是元宵节，晚上他也到贾母跟前来承欢取乐。

听众朋友们，我年轻的时候，对贾政是很不喜欢的，随着我自己年龄越来越增长，我也渐渐的理解了这个父亲。他也是一个儿子，他也希望得到母爱，自己的儿子在贾母那里得到那么大的宠爱，我是他亲生的儿子，难道母亲就不该疼疼我吗。所以他也趁着过节到母亲跟前来撒撒娇。这就是这个板着一副严正面孔的贾政的性格的另一个方面。曹雪芹写得是太细致了。

贾政就备了玩物、备了果品，备了好酒，在自己的上房也设了彩灯，就请贾母来赏灯取乐。那就要摆席了，摆了几个席呢？上面一席是贾母、贾政、宝玉一席。那就是贾母带着她的儿子和她的宝贝孙子。下面一席是王夫人，带着宝钗、黛玉、湘云，又有一席，那就是王夫人带着三位亲戚家的小姐，这是待客之道。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人一席。

听众朋友们，你们注意一下，贾环上哪去了？不知道，似乎贾环不在，但是贾环是在的。听众朋友们往下听就知道了，李宫裁、王熙凤她们在里间有一席。贾政一看，贾兰怎么没来，就说，“怎么不见兰哥？”婆娘们就去问李纨，李纨就起身回说，“他方才说了，老爷没叫他，他不肯来。”婆娘们就过来回复了贾政，贾政还没吭气，大家就都笑了。

我估计这些笑的人，就有贾母，有王夫人，说“天生的牛心古怪”。贾兰的年龄很小，但是贾兰特别有自尊心。《红楼梦》最后的结局就是贾兰通过读书练武做了高官了，他自尊心特别的强，你不叫我，我就不去。贾政派贾环去把贾兰叫来。这个时候，贾环出现了，而且他是叔叔，他去接贾兰，这就给了贾兰很大的面子。贾兰来了之后，贾母就叫贾兰在自己的身边坐了，给他拿果子吃。贾府就出现了四世同堂的一个非常温馨的场面。

但是这个（四世同堂）温馨的场面没有详加描写，而是写贾政如何观灯谜而感到很悲哀。过去只是贾宝玉高谈阔论，现在贾政在这里，他就不敢吭气了。像湘云这样的，虽然是个深闺小姐，湘云也喜欢大说大笑，但是贾政在这，她也就不敢大说大笑了。林黛玉本来就不愿意多说话，而薛宝钗从来不妄言轻动，这个时候就更是坦然自若了，就在那里端坐，一句话也不说。贾母知道，贾政在这个地方，姐妹们就不敢说笑，特别是贾宝玉就更得老老实实的，这就令老太太不开心。所以贾母就叫贾政回去休息。贾政知道，母亲这是要撵我去，老太太要撵了我自己去，叫他们兄弟姐妹们在这取乐，特别是要解放贾宝玉，贾政就赶快赔笑，“今儿我原是听说老太太这里大设春灯雅谜，故也备了彩礼酒席，特来入会，为什么您疼孙子孙女的心，便不略赐以儿子半点？”听众朋友们听听，这位总是一本正经的贾政，他居然也会向老母亲撒娇了。

曹雪芹写的人物，就像佛斯特说的，写的人物应该是圆的，个性是多方面的，连贾政这个人物也写的是一个圆型的人物，而不是一个扁型的，个性很单纯，总是教训人，总是板着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这就是大作家的高明之处。贾母就直接说了，“你在这里，他们都不敢说，倒叫我闷得慌，你既然要猜谜，我便说一个你猜，你猜不着，我可是要罚。”贾政就说，那当然了，猜不着我当然是得罚，但是我猜着了，您也得赏我。贾母说，这是自然的。贾母就念了一个谜语，听众朋友们听听，这是什么谜语，“猴子身轻站树梢”。这个谜很好猜的，那就是荔枝，但是这个谜语的背后，有着他们曹府的身世在内，猴子身轻站树梢，这就隐藏着当年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喜欢说的树倒猢孙散。猢狲现在站在树梢了，那个树倒了怎么办，贾府的这棵大树是谁？有的评论家认为是贾母，但是我认为，如果说贾母算是贾府的这棵大树，这棵大树的根能在地面上扎得牢牢的，那是因为她的孙女做了娘娘了。

贾政猜灯谜

贾政一看就知道是荔枝，就故意乱猜，这是讨自己母亲的喜欢，这就罚了很多东西，猜不着，罚一个礼品，猜不着，再罚一瓶酒，猜不着，再罚一些点心，最后猜着了，也得了贾母的赏赐，这不就是惹得自己的母亲很高兴。贾政就要念一个谜语叫贾母去猜，念了一个什么谜语呢？“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还要告诉贾母，这是日常生活当中的一个用物，这个谜语出得太棒了。

贾政这个人，他自己确实是可以算品行端方的，他坚持封建礼法，他并没有很高的文才，所以在游园的时候要贾宝玉去题额，所以他本身就很像是砚台，端方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那就是他虽然是板着一副很严格的道学家的面孔，家里的很多事情还是要靠他来解决，这里面就暗藏了贾府祖先的一些品格，同时也暗藏了曹府祖先的一些品格。为什么这样说呢？根据红学家的细致的考证，在雍正抄家之后，他不是把他曹家的家产全部赏给了曹府的继任者隋赫德，他赏给了曹府十七间半房子，在崇文门外。后来考古的人就在崇文门外蒜市口，十七间半房子的旧宅发现了四扇屏门，这确确实实就是曹家的遗物了。这四扇屏门每一扇上有一个字，合起来叫做“端方正直”，好像就是皇帝赐给的。这个端方正直，我们就可以联想到贾政出的这个谜语了，这就意味着贾政的特点。

贾政一说完，就悄悄地说给贾宝玉，贾宝玉一听，是这么回事，就悄悄地告诉贾母。贾母想了一想，果然不差，是这么回事儿，贾母就说是砚台。贾政就赶快给自己的妈妈赔笑，说“到底是老太太，一猜就是。”回头就说，赶快把贺彩送上来，底下的人一听，赶快把大盘小盘一起捧上。老太太猜了一个谜，来了一堆礼品。贾母就一件一件的看，都是灯节下所用所玩的新巧之物，很高兴。贾母很有钱，贾母也不在乎你送多么贵重的礼物给我。但是这是亲生儿子给母亲送的，而且都是很好玩的，很新巧的，所以她特别地高兴。下命令，“给你们老爷斟酒。”这个斟酒，听众朋友们看看，宝玉执壶，迎春送酒。就是亲儿子拿着酒壶去斟酒，斟好了以后，现在府里面的二小姐迎春把酒给送上。

贾母就说，“你看看那屏上，她姐妹们做的，你猜一猜我听。”贾政就答应着，就到前面去看他们的谜语，头一个写的是，“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贾政说这是爆竹，宝玉说对。贾元春这个谜语已经和贾宝玉在梦游太虚境里面看的图册结合起来了，这是她的命运的预告。就是这个爆竹，它是可以辟邪驱鬼的，它能使得妖魔丧胆，它在没有放的时候，像一束卷起来的绢帛，一放之后，使得大家，震得人们都害怕，但是再一回头，化灰了。爆竹化了灰了就意味着人死了。

贾政又看迎春的，“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迎春不是个二木头吗，有时候也偶尔露峥嵘，她作的这个谜语就很说得通，而且这个谜语也是预伏了贾迎春未来的命运。我们首先就要弄清楚她用的几个词，什么叫天运？天运就是天数，就是命中注定。什么叫人功？人功是指的算盘上的珠子。这个算盘上的珠子要靠人去拨，所以要叫人功。什么叫阴阳？阴阳就是指的上下的算盘上的珠子，它们要相逢那得靠人工去拨的，而阴阳也代指男女，代指夫妻。什么叫镇日？就是整天，一天到晚，这个灯谜就是说贾迎春的命运是怎么拨也不能拨到一个阴阳相通、阴阳和谐的，因为她嫁的是一个坏男人。贾政就猜出来了，是算盘，迎春就说是。

再往下看，这是贾探春的，这个很容易理解。“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这个非常明白晓畅，清明时节，在天上，儿童还得看，还有游丝。风筝，这是贾探春未来远嫁的命运。

倒是这个年龄最小的，学问也不深的惜春编的这个灯谜还真是有点学问。惜春编的是“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惜春是贾珍的亲妹子，因为贾母喜欢，就叫到荣国府一块和迎春、探春一起住，现在是由李纨照管的。这个谜语就是预示着将来这位贾府的四小姐要做尼姑了。“前身色相总无成”，前身，就是前身因为迷恋尘世的色相，没有修成正果，这一辈子就要看破红尘了，就要做佛家的子弟了。不听菱歌，什么叫菱歌？乐府诗当中有菱歌莲曲，都是写的男女的情歌，贾惜春不听男女的情歌，她要去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这就意味着，贾宝玉在梦游太虚境的时候看到的三个姐姐命运都很不幸。都像是人间繁华和自己绝缘，沉入了漆黑的海底。而贾惜春醒悟了，看到三个姐姐没有好命运，出家了，性中自有大光明。就在佛教当中，就有光明了。贾政就说，这是佛前海灯。惜春笑了笑说，是海灯。

灯谜暗示人物命运

这个时候贾政就很不高兴了。贾政也是很有学问的，贾政就在那里琢磨，娘娘作的是一个爆竹，这是一响而散。迎春作的是个算盘，打动起来是乱如麻。探春作的是风筝，那是飘走了。而惜春作的海灯，就越发的孤独清静了。今天这是刚刚元春归省完了，这是继续过元宵节，大家应该是作喜庆的、欢乐的，但是都是作了这么一些不祥的物，越想越郁闷。但是在贾母跟前，他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够勉强往下看。这是一首七言律诗，是宝钗作的，“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贾政看完，就在那琢磨，这个谜底倒还是很有限的一个物件，但是宝钗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就作这样的词语，太不吉祥了。看来她也不是一个有福有寿的人。

贾政为什么认为薛宝钗作的这个谜语也不吉祥呢？因为薛宝钗这个谜的谜底是更香，就是暗示薛宝钗将来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寡居。当然薛宝钗这个寡居并不是死了丈夫了，而是她的丈夫出家了。根据贾宝玉在太虚幻境看到的命运的预示，将来就是林黛玉死了，贾宝玉虽然娶薛宝钗为妻，但是心里永远忘不了世外寂寞林，悬崖撒手，弃家为僧。那个时候薛宝钗就每天孤独的一个人像更香一样，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一天一天的过去，大自然风雨阴晴在那里变迁，自己的命运却没有变迁，永远是孤独的，永远是没有人疼爱的，永远是没有爱情的。

薛宝钗很有学问，她一上来第一句话，“朝罢谁携两袖烟”，她就用了一个典故，而且这个典故她是反过来用的，杜甫写过一首诗叫《和贾至早朝大明宫》。杜甫也需要朝见皇帝，另外一个朝臣写了一首诗，他也去跟他和，他这里面就有一句，叫“朝罢香烟携满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很快乐的，去朝见了皇帝，回来以后，身上两袖子都带着朝廷的香味，这是一个得意的官员写自己的遭遇。但是薛宝钗她反过来了，朝罢了，谁能携带者意味着皇帝恩宠的朝廷的香烟味呢？没有缘分了。

第二句是说，既然不能够携带回这个烟来，和朝廷的烟也没有缘。和另外的烟也没有缘，就是“琴边衾里总无缘”。当人弹琴的时候，要焚香弹琴，当人睡觉的时候，要用香熏熏被窝，那就是恩爱夫妻在一起，他会男的弹琴，女的红袖添香。恩爱夫妻同床共枕的时候，要躺在暖暖和和的被窝里面，被香熏了的被窝里面，夫妻恩爱。但是琴边衾里总无缘，既没有夫唱妇随，琴瑟和悦，也没有夫妻恩爱，一点儿缘分都没有，因为丈夫出家了。所以贾政一看，这个人是没有福寿的。当然贾政绝对不会想到，薛宝钗之所以没有福寿，是因为自己（贾政）儿子的爱情的选择。薛宝钗之所以像更香一样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看破了红尘，因为最心爱的林黛玉不在了，他也出家为僧了。

宝玉没写灯谜吗？可能写了。黛玉没写灯谜吗？可能也写了。贾环、贾兰、李纨也都写了。但许多严谨的《红楼梦》校订本都没提到。为什么？因为这个地方曹雪芹原稿破失了。《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暂记宝钗灯谜”后边就没有了。后来，程伟元和高鹗根据无名氏续书补成的一百二十回，加上宝玉镜子谜语“南面而坐，北面而朝，像忧亦忧，像喜亦喜。”这是从李开先的《诗禅·镜》和冯梦龙《挂枝儿·咏镜》两本书里抄过来的。程伟元和高鹗的叙述又把宝钗谜语改给黛玉，再给宝钗编个竹夫人谜语，“有眼无珠腹中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分离别，恩爱夫妻不到冬。”这语气哪儿像博学多识的薛宝钗？但有点儿像她哥哥阿呆写的了。

其实有了宝钗的灯谜，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命运就都有了。其他人像李纨等就次要得很了。贾政想到薛宝钗的谜语很不祥，不是一些福寿之辈，心里面就很悲伤。刚才那个向母亲撒娇的精神就减去了十分八九，在那里垂头沉思。贾母一看，我儿子今天是见了皇帝了，又要办公，回到家里面又得到我跟前来惹我高兴，他已经累了，而且他要总是在这待着，这些姐妹们就不能玩耍了，特别是我的宝贝孙子，连吭声都不敢吭。就对贾政说，你不用再猜了，你去休息吧，我们再坐一会儿，我们也要散了。

贾政不用再猜了，下面也就不必再猜了，因为贾政在这一回里面，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贾政通过灯谜把主要人物的命运，贾府四艳，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预示了。而且把《红楼梦》的最主要的三个人物的命运通过薛宝钗的灯谜，更香，预示了。这里面没有预示的，是《红楼梦》十二钗的其他人物的命运。当然，在一回中不可能连史湘云、王熙凤、李纨甚至妙玉的命运都来预示。贾政来预示这些人的命运，已经写的非常的集中，非常的简练，也很耐人寻味了。

贾母见贾政走了，就说，“你们可自在乐一乐吧！”刚说完了，贾宝玉就跑到灯前面指手划脚，批评这句不好，那句不当，好像开了锁的猴一样。薛宝钗就说，刚才大家坐着说说笑笑还不是斯文一点。薛宝钗不喜欢他这个样，林黛玉没有表态，林黛玉的眼里面，贾宝玉爱怎么着怎么着。凤姐，因为原来她在里间，因为她老公公，叔公公在外间，她就不能出来，她现在从里间出来了，说贾宝玉，“你这个人，就该老爷每天叫你寸步不离才好。刚才我忘了，为什么不当着老爷，叫你也作灯谜儿呢？如果如此，你这会还得出汗呢。”我想贾宝玉是作了灯谜了，但是凤姐说，我刚才忘了，应该当着老爷叫你当场再作个灯谜。她是真忘了吗？凤姐也是说说而已，凤姐才不会当着贾母的面叫贾宝玉在他爹跟前出洋相。因为贾宝玉见了他爹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凤姐这是出来令贾母开心的。逗得贾宝玉急了，就扯着凤姐厮缠，扭股儿糖似的，缠到凤姐的身上了。贾母就很高兴了，又说笑了一会，就困倦了，贾母就说，咱们都休息吧，明天再早起，明天晚上再玩吧。

第22回就通过贾宝玉悟禅机，贾政解灯谜，预示了红楼梦的主要人物，宝玉、宝钗、黛玉、贾府四艳的命运。

二、知识点补充

1、茶筅（xiǎn）：是用竹子制成，洗涤茶具的刷帚。茶筅是点茶的一种烹茶工具，是由一精细切割而成的竹块制作而成。茶筅现代成为南宋点茶恢复后必不可少的工具，也是日本茶道中必备，用以调搅粉末茶。

点茶师先用一茶勺，将粉末茶盛入建盏，冲入沸水，用茶筅快速击拂，使之产生沫浡。

2、围屏：围屏是一种中国传统家具。可以折叠的屏风。一般有四、六、八、十二片单扇配置连成。因无屏座，放置时分折曲成锯齿形，故别名“折屏”。

3、曹寅:（1658 - 1712），康熙名臣、文学家、藏书家，字子清，号荔轩，又号楝亭，满洲正白旗内务府包衣，官至通政使司通政使、管理江宁织造、巡视两淮盐漕监察御史。善骑射，能诗及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