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卦：无妄——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

大家好，欢迎来到布客学堂，我是刘天然，今天我们来讲六十四卦中的天雷无妄卦。

首先，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悲伤的故事。话说20年前，我和我们村一个人，一起出门打工。他当时已经40多岁了，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我就发现，他一边走，一边掉眼泪。这就有些奇怪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不应该啊。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家境不好，自身条件也不是太好，所以老大不小了，才买了个媳妇。高兴了没多久，媳妇又跑了。跑了不说，还留下个小姑娘，一两岁的样子，他是又当爹，又当妈，还得照顾老去的爹妈。更让他受刺激的是，他媳妇当初是与村里的另两个媳妇一块儿跑得，那两位跑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想的，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也就盼望着，心说我媳妇能回来的话，好歹也是一家人家，我绝对不打不骂，对她更好。可他媳妇压根不给他机会。这不要打工去么，他只好把孩子扔给两位老人，不情不愿，还有点伤感，就哭了。等我们到了地儿，他还是走不出来。勉强干了几天，他就收拾行李，回家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他在家里，为了挣点钱，买了头驴，去放驴的时候，赶上天色不好，往家跑，前边也有人，后边也有人，左边也有人，右边还有人，驴都没事儿，他出了事，让雷给劈着了，抢救无效，死亡。

像被雷劈这种事，非常不好解释。易经的无妄卦，就比较关注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我们说了，无妄的全称，叫天雷无妄。天上一个雷，卡嚓一声响，就有人中电了，这是一种天灾，也非常形象。所以杂卦传说，无妄，灾也，就是灾。据统计，每年全世界被雷电这种天灾击伤的人，有几千人，如果我们仅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那就是做好相关防范就好，比如打雷时不打电话，不在树下避雨，不在高处逗留，等等。而我们要讲的无妄卦，也可以从周易的角度给我们更多启示。

无妄，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妄念，不要妄动的意思。我曾经给一个朋友也占到过这个卦，但是你不用担心，他活得好好的。因为他问的只是投资，也不要一上来就想到雷劈什么的。当时我就给他解释，说无妄，就是不要妄想，或者再说难听点，不要痴心妄想。凭你的能力，现在还不足以做这件事。他不听，果然亏了，后悔，也已经晚了。

所以说，无妄并不是不让你动，它只是让你别妄动。它是谁呢？老天啊！天雷无妄卦，上卦就是乾卦，乾代表天。下卦呢，则是震卦，震为雷，震也为动。同时，上卦的乾卦也代表父亲，下卦的震卦又代表长子，如果长子跟随着父亲一起行动，响应父亲，配合父亲，这就叫自然，也叫无妄，也就是无所期望，自然而然，做你该干的事就好了。用大象的话说，叫天下雷行，物与无妄。说白了，就是说上天用雷的威势警告万物，你们都不能妄动，要按我的安排去做。

否则，就是有妄，心里有妄念，有妄想，才会引发妄行，妄动，这不是上天要你干的，上天上你干的，你干，这叫无妄。说白了你是为了个人私利，干不该干的事，这就叫有妄。有妄，就会招灾，就会引祸。司马迁在《史记》中也说，无妄就是无所期望。这也符合儒家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好好修身修德修学问，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该吃你就吃，该睡你就睡，名啊，利啊，少想它，想到就郁闷。想得多了，整个人的境界都受影响。所以古人也说，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这种书，显然不是发财宝典，职场潜规则一类，显然是指以周易为首的儒家经典。我们要多读，多学，多揣摩，多学以致用，先把这学问和人品做好。

我们再来看看无妄的卦辞。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元亨利贞，是从乾卦来的，我们也讲过。这里的上卦就是乾卦，下卦不是乾卦，但是震卦，震为长子，也健也动，但动的合乎上天，所以元亨利贞。比如说春天，就应该打雷，春雷震震，才能春回大地嘛。

其匪正有眚，匪，是非的意思，通假字，正，就是正道，眚，指灾祸，意思就是说，尽管前面说了元亨利贞了，但你不遵守正道，就会有灾祸。不利有攸往，还是指下卦的震卦，它动性十足，要动，但是不能妄动。攸往，就是疾速前往，迫不及待的样子，这就是妄动，是无妄卦千方百计要避免的。说白了，要么不动，要么合乎天道，正道。这，就是君子之道，圣人之道。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有灾祸，也能避除。因为上天既然能惩罚人，警告人，自然也会奖励人，赐福于人。

好，我们接着讲爻辞。

初九：无妄，往吉。

无妄，指的是这个爻位于初爻，好比一个人刚走上社会，很纯粹，也就是无妄，所以往吉。往，是前往的意思，下卦是震卦，震为足，有足才好前往嘛。另外，这个爻是阳爻居于阳位，它与四爻不有应，也就是敌而不应，这通常情况下不是好事，但在这里却是好事，不应，说明它们没有什么私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纯粹的天人感应，正因为如此，所以往吉。如果你现在正在想着一件虚妄的事情，占到这个爻，说明什么呢？不是说，尽管你想法很不好，心里有亏，但因为遇到这个爻，你依然会心想事成。而是说，你一定要把你的妄念改改，才好往下走下去。不然，你怀着一颗虚妄之心，不会走太远。

当然，这些都是大道理。大道理说多了，就显得乏味。所以我们讲个不乏味的，小例子。来自高岛吞象。当时日本有个相扑运动员，也不叫运动员吧，毕竟是新词，反正是以相扑为业。大胖子，三百多斤。明治十七年，也就是1884年，高岛与一个朋友观看了他的比赛。这个朋友非常喜欢这个胖子，就像现在很多人喜欢明星一样。而且他很想知道这个胖子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成为第一。高岛就占了一卦，得到了无妄之否，也就是说变卦是否卦。我们也讲过的，不是个好卦。但是爻辞又说，往吉。这怎么解呢？如果你没有学过六爻之类的更系统的解卦方法，通常就不好解了。不过高岛解得不错，他仅仅通过大象与卦辞、爻辞，就说，此卦上卦为乾，乾为大，为圆，这不是大胖子么，下卦为震，为长子，长子也是小子，所以有小的意思，是说这相扑的人，下身都相对瘦得很。这就容易腿啊脚啊的出毛病，这个震卦就代表脚，它又动了，可能他的脚会出问题吧。什么时候出问题呢？高岛又联系这个卦的二爻说，二爻叫“不耕获，不菑畲” zī shē，说的是这个人不耕种就想有收获，这也是无妄的意思。具体到这个胖子，可能是说这个人，也想得名次，所以在比赛的时候不免使一些过激的招数，因为说到了他的脚，可能就是说这会让他的脚受伤。大概就是这意思吧。果然，第二年，这个人的脚踝受了重伤，再也不能相扑了，只好去干别的。

六二：不耕获，不菑畲，则利有攸往。

刚才我们说了，这是在讲农业生产。为什么不讲点别的呢？因为卦象如此。上卦为乾卦，乾有郊野的意思，也就是田野；下卦为震，震为木，为禾，也就是庄稼，是这么来的。具体到不耕获，不菑畲，耕，指的是春耕，获，指的是秋收；它们互为因果。从哪看出春耕来呢，二爻为田，也就是乾卦所说的“见龙在田”，这个爻又在震卦之中，田里有动静，就是春耕；从哪看出秋收来呢？二三四爻组成了一个互卦，艮卦，艮为手，又在震卦之中，震为庄稼，手拿庄稼，就是秋收。综合起来看，你春天种了，秋天收了，这就是无妄，就是自然。你春天不种，秋天想收，这就是有妄。你收谁的呢？谁种了也不让你收啊！不菑畲也是这样，菑，是指刚刚开垦的地，畲，是指连续耕种了三年的地，也就是熟地。这同样互为因果。不年年开垦，哪会有熟地呢？如果你认为有，这也是有妄。这是要不得的。但是，后面说，则利有攸往，这就不对劲了。因为我们都说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里说不耕获，不菑畲，则利有攸往，说白了，它没种，它收了，它没辛勤的耕耘，反倒比别人辛勤耕耘的收获还多，还有利，还让人抓紧时间前往，意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其实我们也说过，无妄卦，整体来说就是在讲这些不合情理的事情。如果我们仔细看看这个爻，就明白了，这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因为这个爻，是阴爻居于阴位，还居中，柔顺中正，这也正是无妄的表现，它都这么无妄了，老天给他点奖赏，也没什么不可以。

所以占起无妄卦，不需要上来就郁闷，如果你遇到这个爻，还是好事呢！比如说你，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或者连耕耘本身都忘了，只是乐在其中，这个时候，没准哪天，可能就有意外的收获。但你说它完全是意外么，也未必。当然不管怎么说，有意外之财，意外之喜，都值得恭喜。但是，这只适用于常人，如果你高标准要求自己的话，你就应该想到，我得了意外之财了，是不是有人失了财呢？比如说，有人丢了钱包，你捡到了，该怎么看？

我们来看个历史的例子吧，更好地理解一下这个爻。明治十四年，也就是1881年，高岛吞象等几个人，其中包括当时日本政府的大臣，在一块洗澡。其中一个人说，现在中国正在跟俄国谈判，具体说来就是关于新疆的划界，两国派出了专员，争论不休，和战未定，你来占一卦，看看如何。高岛写道，幸为一占。意思是很荣幸。这就很无耻，有啥荣幸的，都是些军国主义者人渣。不管怎么说吧，人渣们占了一卦，也就是无妄卦，这个爻动，得到了变卦履卦，我们也讲过的，履虎尾，不咥人，那卦。高岛是这样断的，他说，清朝是日本的邻国，算内卦，俄国是外卦。其实这就很搞笑，俄国难道不跟日本挨着么？所以，你看看就行，它这单纯的象占，只能起到启发意义，不能按步就班。他又说，《无妄》卦的内卦为《震》，《震》为木，好比木槌；外卦为《乾》，《乾》为金，如同巨钟。现在的清朝，力气有限，以清拒俄，好比用木槌叩响巨钟，巨钟依然，木槌自己先撞烂了。所以我认为，清朝不会抗俄，最终只会和解。爻辞说，“不耕获，不菑畲”，说的是俄国人又会平白得利，清朝又会有无妄之灾。后来果然如此，通过谈判，中俄签订了《中俄伊犁条约》，中国收回了伊犁，但放弃了霍尔果斯以西以及北疆斋桑湖以东地区，总共是七万多平方公里，又赔了白银五百零九万两。

好，我们接着往下讲。

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这个爻上来就说，无妄之灾，是指这个爻阴柔不正，它是阴爻，居于阳位，本来应该是阳爻。其实这也是无妄卦的一个宗旨，这个爻正不正，当不当位，直接决定了它的卦辞。初爻二爻，我们讲过了，都是因为正，所以虽然在无妄之中，也没有灾，相反还能得到好处。三爻就不行了，因为不正，所以灾难在所难免。多大的灾难呢？下面说了，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有一头牛，本来系着，但是没系好，被路过的人牵走了，这是邑人，也就是牛本来的主人的灾难。有人难以理解，一头牛，至于么。其实在过去，牛几乎就是农村人的惟一重要财产了。另外，别说牛丢了，就是一只鸡丢了，一般人也会非常难过。一只牛，得顶多少鸡？是很大的损失。

我们再来看看这爻辞怎么来的。或系，就是可能系了，也可能没系，再说准确点，是没系好，似乎系好了。它指的是，三四五爻组成的互卦，巽卦，巽为绳，有绳子才能系；同时，巽也为不果，就是不确定，所以叫或系。牛，在哪儿呢？它指的是这个爻如果一动，下卦就变成了离卦，离为牛。同时，这个整个的天雷无妄卦是一个大的离卦，上面的乾卦，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阳爻，大离卦，也为牛。人们怎么拴牛呢？一般是拴牛鼻子。牛鼻子也在这个卦里，也就是二三四爻组成的互卦，艮卦，艮为鼻。行人之得，不用多说，它在震卦中，震为足，为行走，人，是指它位于六画卦的人爻位置。行人之得，是指这个行人得了无妄之福。正如我们前面所说，有人得了福，就有人遭了灾。谁遭了灾呢？邑人。也就是村里的人。过去村里都是好几家哪一头牛，轮着养，到时候合着用。结果这下好了，牛没了，再种地的时候，难道用人拖着犁头么？很大的灾祸。还有另一种解释，说这个人不是丢了牛了么，但他不知道是行人得到了，所以他怀疑是邻居们给偷了。也就是说，这里的邑人，不是难兄难弟，而是倒霉蛋，冤大头。邑人从哪来的呢？互卦的艮卦，它代表牛鼻子，也代表邑。它们的共同特点是都位于中央。另外这个灾也有很多明显的卦象，第一，离为火，代表火灾；第二，离卦的错卦是坎卦，坎为水，代表水灾；同时，坎又为盗贼，这也是灾；最重要的是，它在下卦，下卦为雷，这就是无妄之灾。还有两个互卦，上面的乾卦，下面的巽卦，组合起来是天风姤卦，五阳压一阴，招谁惹谁了？谁也没招，谁也没惹，就是倒霉催的，所以才叫无妄卦。

当然了，这里主要指向了丢牛。为什么会丢牛呢？因为这个爻位于震卦的顶点，震动之极，也就是实在按捺不住了，有了妄念了，所以会有无妄之灾。这按捺不住的是，人心呢，还是牛心呢？其实很难说。说得好，说得准，就不叫无妄了。所以我们继续讲故事，我们大家可能都读过余华先生的《活着》，也都很震撼，佑大的一个家，最后只剩了一人一牛。但我读到时，觉得就那样，因为我见到过更惨的。这个更惨的故事，就是我刚开始讲的那个故事的续集，以及前传。我们先说前传，首先，这个人姓王，他们全家有个称呼，叫水漂儿，不是打水漂的漂，而是因为洪水漂过来的意思，就像唐僧的名字，江流儿。他们家是大水冲下来，漂过来的。往前说，一直可以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60年，发大水，他们本来住在我们村的上游，整个村都被冲了。政府为了安置他们，就把他们全村人这个村放几户，那个村放几户，就这么安置了。这从源头上说就不太好。接着我们再讲续集。他们整个家族都不太好。先讲他的父辈。他的父辈一共老哥儿仨，他父亲算一位，就不用说了，儿子都被雷劈死了，还说啥呢？老哥儿仨中的老大，很早去了北京发展，应该说还不错，还当上了干部，这在村里就算大人物了，但是生了两个儿子，说傻不傻，说精不精，都四五十岁了，媳妇也说不上。那可是正经八百的北京人。这就很没法解释，这也算无妄卦的范畴。老哥儿仨当中的另位一个，估且称之为跨界吧，也在北京上过班，老了之后回了村，舒服舒服养老，每月几千元的退休金。这就是现在，在我们村里也是财主的级别。但你说倒霉不倒霉，一个冬天，大伙正在街头晒太阳呢，来了一辆牛车。请注意，牛出现了，但它跟无妄卦的不一样，跟活着里边的牛也不一样，它是一头拉车的牛，车上拉着粪。一个邻居赶着拉粪的牛车，经过街头时，这牛没来由的疯了，一头就顶在这退休大爷的心口，当场要了命。这邻居还挺穷，全家拿得出手的财产，只有这头牛，所以赔偿也相当少。这就相当于断送了一个财神爷啊！尤其是对于这位老人的两个儿子来说。而说到他儿子，哥儿俩都称得上一表人才，还有手艺，一个会电焊，一个开大车。但是，也都倒霉。开大车的这位，在自家门口倒车，也不知怎么的，把自己的媳妇给撞倒了，从此瘫痪在床。会电焊的那位，到北京打工，休息的时候骑摩托车去玩，摔在路上，直接摔死了。他还驮着一个工友，也摔成了植物人。这是我当时知道的情况，后来什么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算这些，也足够一家人承受的了。希望他们会好点吧。祝福他们，我们接着讲天雷无妄之卦。

九四：可贞，无咎。

可贞，就是应该坚守正道的意思，坚守正道，受损在所难免，但没有大的灾祸，也就是无咎。它指的是这个爻是阳爻，阳爻在这个卦里就代表无妄，因为比较刚正，比较纯粹。这个爻本来与初爻应该有正应，但是没有，初爻的时候我们就讲过了，这在别处不是好事，但在这里，很好，因为没有私心，没有私情，刚正无私，所以无妄，这里也是如此。但是，这个爻也不当位啊，它是阳爻居于阴位，而且，它位于互卦巽卦之中，巽为不果，就是说，它存在妄念、妄行的可能性，所以这里要提醒一下，可贞，你就无咎。否则，就会有咎。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就不举具体的例子了。我们举一个射覆的例子，说的是有一次，民国大师尚秉和有个小侄孙，叫尚澄，他拿了个桔子皮，扣上，让老爷爷起卦，猜一猜什么东西。尚秉和就起了一卦，这卦叫天火同人变天雷无妄，变卦是天雷无妄。他就推断说，这个东西，是个圆的东西，肚子很大，因为上卦都是乾卦，乾卦为圆，天不是圆的么，天火同人的下卦是离卦，离为大腹，所以说肚子很大；乾卦又为衣，也就是皮；震卦又为壳，为鸣，没有壳，它怎么鸣叫呢？它的中间又是空的，因为离中虚，又能发出声音，难道是小皮鼓么？这其实就断飞了。但是，人家大师一点也不狡辩，他反思道，是了，乾不仅为圆，还为木果，互卦还有个艮卦，艮又为果蓏，再次提醒，这是个水果。震卦又为皮，那就是水果皮，什么样的水果皮呢？震为青色，绿色，也为黄色，这就是桔子，不成熟的时候是绿的，成熟了就是黄的。所以这个尚大师感叹说，如果你不平心静气，苦心冥想，你就不能想得全面，想不到细微之处，这样你就猜不中，或者猜不准。事间万事，基本上也没有比这更难的了。

好，我们接着往下讲。

九五：无妄之疾，勿药有喜。

这里又说无妄，显然是有灾的了。不过这里说的是疾，也就是疾病，算是具体的灾。它指的是五爻如果一变，会与三爻四爻形成一个互卦，坎卦，坎为加忧，为心病，为血卦，代表疾病和灾难。勿药，就是不要用药。药，是指的下卦的震卦，因为震为杀，杀死疾病，杀死细菌。但这里说勿药，意思还是说你不要动，因为无妄这种灾祸就好像人生病了一样，但它不是能用药治好的。有喜，指的是上卦变成离卦后，为光明，为美好，下卦的震卦也有喜乐的意思，要不人们怎么有喜欢的时候就喜欢吹吹打打呢。同时，这个爻位于互卦巽卦之中，巽的综卦是兑卦，兑为喜悦，也是有喜。为什么说人病了还不让用药呢？这主要是说，这个爻是阳爻，居阳位，又居中，一些普通的病毒根本就侵袭不了它。如果有病，那也是心病，前面说过了，坎为心病，心病那是用药能解决的么？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卦也告诉我们，只要无妄，也就是心无妄念就好了。我在我们这堂课的第一节里讲过我自己的故事，其实也有点无妄之疾的意思。

我再讲一个例子，说的是唐昭宗的时候，有个人叫黄贺，以占卜为业。有一次，赞皇县县长张师有病，一病半年，自己都觉着没希望了，找这个黄贺占了一卦。得到了一个卦，就是无妄卦。具体是哪个爻动不清楚，是不是静卦也不清楚，只记载着，这个黄贺断卦说，无妄之疾，勿药有喜。你这样，反正你治了这么久，也没效果，你先停五天，肯定会好。这个张师也是大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就把这药给停了，然后五天之后，居然真的好了。高岛吞象也记载过这样的例子，而且病人是他弟弟，叫德右卫门，有人说这哥俩名字不排着啊，怎么可能是哥儿俩？他哥叫吞象，他应该叫吞虎啊，怎么也得吞个猪啊。其实，高岛的真名叫高岛嘉右卫门，吞象是他的字。这确实是他弟弟，他弟弟在明治十五年八月，也就是1882年，患了肠子方面的病，找了医生，吃了不少药，数日愈。有人说，这得做手术。高岛就给他弟弟占了一卦，结果得到了无妄卦，这个爻动，也就是无妄之《噬嗑》。他就断卦说，这是无妄之疾啊，不是药能治的，最好是任其自然，安心静养。养多久呢？三周。因为下卦为震，震数为三，也为八，这是从五行代数上来的。结果他这个弟弟就没做手术，只吃了些补药，三周后，自然痊愈。不得不再次提醒，我讲这些例子，只是为了加深了解，不代表我就认同。大家如果不舒服，还是要赶紧找医生帮忙。

上九：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又是一个无妄，我们不去管它，我们说过，这就好比这个卦的姓氏一样，出场就带着。行有眚，无攸利，指的是不要前往，前往就有灾祸。为什么呢？因为这个爻尽管也称得上无妄，是个阳爻，很纯粹，但位置不对，已经到了极点，过了，所以会有灾。行，指的是下卦的震卦，震为足。它本来都已经到了上爻了，还要动，那不是太过了么，又怎么会有利呢？

  我这里也有一个古代的例子，说的是唐朝的时候，有个周易高手，双目失明，但是非常厉害，人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叫他葫芦生。当时也有个人，叫刘辟，辟谷的辟，是个官迷。刚考中了进士，就找这个葫芦生占卦，问自己的前程，并且问得很具体，我如果当官的话，会在哪个方向呢？葫芦生一占，就得了个无妄卦，上九爻动，变卦为随卦。葫芦生就对这个刘辟说：“无妄卦震下乾上，乾为金，为玉，震为车，有车载金玉之象，您放心吧，必有官禄。此外，由于上九爻动，无妄卦上卦乾卦变为了兑卦，根据后天八卦，兑在西方。变卦随卦初爻到四爻组成的互卦为大离卦，离为南方，可见您的官禄在西南方位。但需要注意啊，上卦由乾卦变成兑卦，兑为毁折，这大概是说您最后不得善终。至于具体时间，根据筮法，一爻为五年。无妄卦的世爻在第四爻，所以应该是二十年。由此推测出您在西南方虽然有官禄，但二十年以后，恐怕难以善终。刘辟也不计较，心说有官当就好，我注意着，怎么会不得善终呢？扔下卦金就走了。

走哪儿去了？四川。四川就是西南，他追随着一个叫韦皋的，做了幕僚，去了四川任职，然后一路向上，位高权重。他不满足，正赶上20年后，韦皋死了，当时天下也不安定，他就上书朝廷，要求接任。朝廷不允许，他索性直接干上了代理。你不让我干，我就干。看你怎么着。朝廷一时拿他没办法，只好安抚他。他就干上了代理。但是呢，当时四川分为三镇，东川，西川与剑南。他只管西川，他心说，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索性都干了吧。于是向朝廷要三镇之地。朝廷依然说不。刘辟就想发动叛乱。但这事比较大，他就单人独骑，又找到那个葫芦生，再次让他算前程。结果卦起完了，葫芦生说，怪了，二十年前有个人找我算卦，就是这个无妄之随，今天又有人找我，难道你就是二十年那个人？刘辟说，就是就是，你再看看吧。葫芦生还是不太会说话，说，那你死期不远了。刘辟不信，走了。不久他就发动了叛乱，十个月后，兵败被俘，在长安和家人以及党羽，一起被诛。

那是不是说，这个刘辟就必死呢？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结合着这个卦的卦辞再说说，卦名叫无妄，千方百计地让人不要妄想，不要妄动，他非要动，怪谁？卦辞也说了，勿用有攸往。不就是个节度使嘛，你接着好好干，也可以是你的啊，而且是顺理成章的事，为什么这么急慌慌的？好，让我们再重复一遍，无妄就是不要妄想，不要妄动，顺其自然，多做好事，你这样做了，就能无灾无难。有难，也能化解了。希望大家都无灾无难，万事大吉，下一节，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