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卦：谦——厚道有没有它的位置？

大家好，欢迎来到布客学堂，我是刘天然，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六十四卦中的谦卦。

谦卦的谦，就是谦虚的谦，谦让的谦，谦谦君子的谦，而且谦谦君子这个词，最早就出自谦卦，我们马上就会讲到它。有悟性的朋友们可能已经感觉到了，谦卦是个好卦啊！这没错。事实上，懂点周易的人都知道，谦卦是八八六十四卦中最好的卦。没有之一。当然这只是懂点周易的人的认知，我们不能停留在懂点的基础上。我们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同时还要知其不然。

懂点周易的人为什么说谦卦最好呢？主要是因为谦卦的爻辞好，从下到上六个爻，前三个爻只有吉没有凶，后三个爻只有利没有害，其中还有两个说无不利，那就是干什么都行，实在是好。而且我们都听过一个成语，叫凶多吉少，它也是从周易中来的，指的是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爻辞凶的多，吉的少。而这个谦卦六爻皆吉，当然是好。

另外，谦卦的上一卦是大有卦，在大有的基础上保持谦虚谨慎的美德，当然是好。

但是，我们总是说，但是，谦卦就一定那么好么？答案就是不一定。

谦卦的全称叫地山谦，它的上卦是坤卦，坤代表地，下卦是艮，艮代表山，谦卦的卦象说白了就是山在地下。这其实是很难理解的，山怎么到了地下去了呢？大家都知道，高于地的，也就是高出地面的，那才叫山。高得少了都不行，那叫土堆，不叫山。另外，你说水下有山，我们都可以理解，比如有些暗礁，它低于海平面，但它本质上是一座海底的大山。别看它在水下，高度没准比泰山都高。所以这里的山在地下，只能理解成山比地低，这个低，也不是实质上的低，而是把自己放得很低，这就是谦虚的表现。

另外，如果你具备想象力，山在地下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都听说过一个词，叫山崩地裂，如果真的发生的话，山也是可以到地下的。它不完全是指大地裂开，然后整座山掉进去，它也可以指山的最高处由于地震、火山喷发等原因，发生崩塌，然后滚落到低处。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想象，我手头有相应的卦例，后面就会提到。

就算不是地震与火山，谦卦也不代表尽善尽美，不是还有个词叫过谦么？过谦，反而不美。用古人的话说，就是过谦则诈。就是说，过于谦虚，显得人不坦诚，不自然，扭捏作态，欲说还休。实践过程中也是这样，有时候得个谦卦，老大不开心，因为它可能代指这个人性格自卑，代表一个领导要降级，代表一支股票会下跌，等等。

当然，谦卦六爻皆吉，六个爻的爻辞都很好，也是个事实。爻辞就在那儿写着呢，我们也不能瞎讲，非得说它不好。事实上，谦卦不仅爻辞好，它的彖辞也很美，我本人不太喜欢应用彖辞，但我依然喜欢谦卦的彖辞，经常摇头晃屁股的在那儿念：“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意思是说，天地鬼神以及人，都喜欢谦逊的人。否则，就是天怒人怨鬼见愁，谁也不待见。这个彖辞是谁写的呢？据说是孔子。彖辞的“彖”字我们也应该了解一下，据说它是一种上古神兽，牙好胃口也好，能一口咬断钢铁，“彖”辞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断，也就是帮我们断卦的断。但是，我们前面早说了，谦卦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照天地鬼神人都喜欢去断，十有八九会断差，所以我们得结合着各种因素去断，不然错了的话，孔子非但不负责相关损失，还会笑你不知道变通。

好，来看它的卦辞。

谦：亨，君子有终。

亨，亨通，这不必讲了。为什么会亨通？谁亨通？这需要讲讲。简单来说是九三，第三爻，全卦惟一的阳爻。除它之外，五个爻全是阴爻，好比一堆女孩儿包围着一个男孩儿，男孩儿还谦逊有礼，你想想他能不亨通么？这并不是胡说八道，谦卦的下卦为艮，艮确实代表男孩儿，说具体点还是少男。君子有终，君子，还是指三爻，你可以理解为刚才所说的男孩又成熟了些，告别大男孩，成为了谦谦君子，世之楷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它是个阳爻，代表光明，诚信，正直，能力，等等。在整个六画卦中，它处在人位。在整个三画卦中，它处在天位。也就说，人中极品，顶尖人才，地位不低。可不可以更上一层楼呢？可以，毕竟它还在下卦中，上面还有四五六爻呢！但它不上了，止了，因为它处在谦卦中，它要符合谦卦的精神，适可而止。终，就是终止的意思，谦卦的下卦是艮卦，艮本身就有止的意思，《说卦传》说得清清楚楚。此外，艮卦也有山的意思，古人对大山是没什么好办法的，翻不过去，只好止步。有人说，翻不过去，这不能叫谦逊吧？应该叫没本事。这种精神也不行啊，人家愚公虽然愚，但挖山不止，令人佩服，它这算怎么回事呢？还是那句话，它在谦卦中，要另当别论。谦卦的上卦是地，下卦是山，它本人就是山，是别人仰望的对象，它来到下卦，才产生了这个卦，没有比这更标准的谦逊。

好，我们来看它的爻辞。

第一爻，初六：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

谦谦君子，指这一爻处在全卦最低的位置，我认为它的谦一方面是谦逊的品性使然，另一方面也是社会地位决定的，它最低，代表它处在最底层，一个穷小伙儿，到处吹牛，说自己有几百亿，爸爸是巴菲特，没人信，也没人喜欢，还是谦虚点好。这里连用两个谦，谦谦，也可以解释成谦让再谦让。用涉大川，大川，指的是二三四爻组成的互卦坎卦，坎为水，代表大河；涉，就是渡，指的是三四五爻也组成了一个互卦，是震卦，震一方面代表船，一方面代表健。前面说到涉大川时，通常会说利涉大川，这里为什么只说用呢？是因为这个爻位置不好，它如果变成阳爻的话，更加不好，会变成地火明夷，明夷主伤，也可以跟这个大江大浪大的坎坷联系起来。要不是因为明夷主伤，它也用不着这么低调，它毕竟是个君子，在底层中也是有一定高度的。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他谦虚，谦逊，谦让，才渡过了劫难。这，当然吉了。

举个例子，唐玄宗李隆基的哥哥，叫李宪，也叫李成器。他本来很成器，还是嫡长子。但是，他的弟弟李隆基更成器，说具体点，没有李隆基，这哥儿俩的父亲李旦根本当不上皇帝。所以在李旦为立太子为难，大臣们也为此争论不休的时候，他很识时务，主动推辞，把江山让给了李隆基。让完之后就再也不管了，什么也不过问，处处温良恭谨让，死后，还被李隆基追认为“让皇帝”。顾名思义，我李隆基这江山是哥哥你让的，我永远记得。但是，如果这“让皇帝”不让的话，李隆基会不会抢呢？这很难说，但我们知道，当时挺乱，从武则天登基到李隆基坐稳天下，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地火明夷了，李成器如果不让，或者说让了却不甘心，确实存在着地火明夷的可能性。当然，这不意味着碰到这个爻就意味着必须得让贤，马上要退隐等等，你不涉大川，你也该君子谦谦。李隆基就是好榜样嘛，刚开始登基后，各方面表现得都很好，甚至在整个执政的中前期，他都做得很好，大唐也因此蒸蒸日上。但后来就不行了，太平日子过久了，君子变成了昏君，艺术家变成了流氓，这里要提到一个人，也就是杨贵妃，他本来是玄宗的儿媳，美是不用说了，众所周知，但在玄宗那里，她还有美德，具体说来就是“贵而不恃，谦而益光”，这话就出自谦卦的彖辞，原话叫“谦尊有光”，意思是在上位懂得谦虚，像光一样柔和，让他给用在这儿了。杨贵妃是不是这样呢？有的史书说她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害了不少人，这个不用说了，她怎么样不重要，在那个时代，她老公怎么做才重要。而他老公认为，美人说了算。这不就完了嘛！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个败家娘们加超级吃货。这不是谦虚不谦虚的问题，我们也不要简单地把谦卦理解为谦虚，谦让等等，它还有很多内涵与延伸意义，等着我们去体悟。当然，不管它有多少内涵，只要它是美德，它就应该保持。昙花一现的美德不叫美德，那可能是良心发现。记住我的名言，进入下一爻。

六二：鸣谦，贞吉。

鸣谦，就是谦虚、谦逊等美德四海远名扬，贞吉，就是坚持下去，长久保持谦虚的美德，就会吉利。鸣，通常来说，是指鸟鸣，鸟在哪儿呢？它指的是谦卦有飞鸟之象，三爻一根阳爻，好比鸟的身体，上面三根阴爻与下面两根阴爻象征翅膀，你仔细看看，确实很像。不过这个飞鸟它不标准，标准的是小过卦，雷山小过卦，中间是两个阳爻，上面和下面都是两根阴爻，不偏不倚。那么它为什么不标准呢？我想是有原因的。可能是受了伤了，中了箭了，也有可能是气流紊乱，它不得不歪歪斜斜地飞，一边飞还不一边叫，今天天气不错啊，我好开心啊！还是那句话，被逼无奈啊！此外，三四五爻组成的互卦是震卦，震也有鸣的意思，不过是雷鸣，震为雷，雷鸣象征着它的美名天下皆知，远近皆闻。都有谁呢？近的，三爻，也是全卦的主爻，二爻在它下面，以阴承阳，温良恭谨让，让它没得说。远的，是五爻，不是主爻，也是九五之尊。初爻、四爻，以及六爻，都是阴爻，与二爻一样，同一性质，自己的心声，自己的美德，也应该让它们感受到。所以不仅要鸣，还要不断地鸣，这样才能贞吉。而且它是个居中的爻，跟谁都不近不远，干什么都不偏不倚不过分。此外，鸣还有唱和的意思，相互唱和，主动唱和，长久唱和，为才是鸣谦的高手，才是我们想看到的鸣谦。

我们还讲唐玄宗与哥哥李成器的历史。不是没别的段子，而是它太合适。李成器辞让太子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是嫡长子，按理也应该我继位，但大家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这不是太平盛世啊，今天出个事儿，明天出个事儿，立太子，是不是应该立个能平事儿的人呢？是啊，而我的兄弟李隆基就是这个人啊，他平了韦后之乱，于社稷有大功，不立他，立我，天下人都会很失望的。辞让的非常坚决，还天天哭，估计哭得就跟鸣谦似的，声音挺大，听到的人挺多，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到皇上和李隆基的耳朵里。皇上觉着他说的在理，就同意了。实际上这个皇上李旦，那是在皇位上三上三下的人，最知道什么叫情势不由人，李成器辞让，未必不是好事。这个时候，李隆基也出来唱和了，说我也不能当这个太子啊，我有大哥啊！但是他爸说了，算了，你也不必推辞了，以后对你大哥好点就是了。你们共同的对手是太平公主。李隆基也就不再推辞，还专门制作了一个大被子和一个超级长的枕头，过去我在农村见过这种枕头，兄弟几个人共用，舒服不舒服不知道，反正显着亲热。皇上知道以后，更加高兴。后来皇上李旦死了，李成器继续表现得很无害，很谦恭，李隆基也进一步爱自己的哥哥。除了爱哥哥，也爱别的兄弟。他们兄弟有个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玩音乐，几个兄弟的王府都建得不远，一家传出丝竹声，另一家就听到了，马上就聚到一块，吃喝玩乐，人们都说，这哥几个是好样的，历史上也没见过这样的先例。还有一回，李隆基给哥哥写信，说你别总给我表忠心，我也跟你谈谈我的思想感情。我听说曹丕当皇帝的时候，写过一首诗，大概内容是，很想服食仙药，然后肋生双翼，羽化成仙。我认为，长一对神仙的翅膀也没啥好的，那怎么赶得上骨肉兄弟之间互相庇护的羽翼呢？曹植多么有本事啊，能帮他哥哥干好多事，但他哥面也不让他见，最后忧郁而死。结果后来，司马氏就把江山夺走了。三皇五帝中的舜，那是大圣人，那才是我们兄弟们的榜样，他不记他弟弟象的恶行，而且爱护有加，这才是真正的帝王的行为准则，所以别人跟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听。我就希望哥哥你多活几年，前段时间我读书时发现了一个仙方，我把它抄给你，你开始吃吧，肯定好使。

这哥儿俩的故事我们就先讲到这儿。它不见得完全符合“鸣谦，贞吉”这句爻辞，但世界上有完全符合的么？就算给你找个真实卦例，也只能提供某一个层面的借鉴意义。我们讲的任何故事，都只是为了阐释看似简单的爻辞背后的复杂性。什么时候你能深入到这种复杂性，才能体悟出真正的道理。至于这一爻，你只需要把握八个字就行，那就是“谦虚谨慎，长久保持”，能做到，就能够升，也就是上升的升。为什么呢？因为这一爻变成阳爻的话，会产生变卦地风升卦，包括时运、名气、地位等等的上升。

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

劳谦，就是勤奋，谦，就是不居功；君子，有终吉，讲卦辞的时候就讲过了，它是阳爻，并且是惟一的阳爻，是主爻，居下卦的最上边，位于全卦的人爻位置，在权位上懂得适可而止，也就是下卦的艮卦，代表止，等于说干得多，拿得少，责任大，权力小，有功劳不居功，有苦功不诉苦。这当然是一种美德，但也不完全是美德。劳谦，也是被迫。劳，指的就是二三四爻组成的互卦坎卦，《说卦传》里说，劳乎坎，坎卦有忧虑，险难等意思，你能不劳么？这个牢字的繁体字也很有意思，上边是火焰的意思，中间是房屋的意思，下边是个力字，表示晚上不睡觉，点着灯辛苦工作。这样的人，还知道谦逊，他能不吉祥么？

这样的人是谁呢？我们接着唐玄宗李隆基的话茬说，其实前面也说过，后来大唐泰极否来，安史之乱爆发，以后基本就没玄宗啥事了，他被儿子踢下了舞台，儿子就是肃宗李亨，也就是周易里老提到的元亨利贞的亨，不过他在位只六年，没能真正亨通，他死的时候，叛军还在横行，真正平定天下要等到唐代宗的时候，唐代宗叫李豫，不是李后主那个煜，而是同人大有谦豫随的豫，也就是下一卦。李豫靠谁呢？主要靠名将郭子仪。他的波澜壮阔的人生我们就不讲了，就讲他帮着大唐平定了叛乱，唐代宗感谢他，把一个公主嫁给了他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叫郭暖，是不是暖男不知道，但有一天跟公主吵起来了，他说：“你不就仗着你爸是皇帝吗？让我爸当皇帝我爸不稀罕呢！”公主就跑回家，跟老爸哭诉，这是真不懂事啊！弄不好，郭家全家都得给杀头啊。好在她爸懂事，说，我这女婿说得没错啊，你老公公要是想当皇帝，天下早就不是咱们家的了。说完，让她回家。还没走呢，这郭子仪绑着儿子也赶到了，皇上又安慰他说，老郭，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孩子们吵嘴，咱们不能跟着掺合。这事儿就过去了，但是，郭子仪回家还是把儿子打了一顿。因为这个事，真的很严重。有必要让他长个教训。

郭子仪这个人，故事多的很，总的来说，他确实是个劳苦功高而又谦逊忠诚的人。这里再讲一个小事，说有一年，回纥人请求卖给唐朝一万匹马，那是他们的特产，同时回纥人在安史之乱中给唐朝卖过力，但是唐朝当时钱不多，想想说，能不能只买一千匹。郭子仪就说，这样不好，他们需要卖，咱们也需要马，不如这样，把我一年的俸禄捐给国家吧，马钱就够了。虽然后来这事没这么办，但是从上到下，包括嫉妒他的人，编排他的人，没有人不服。

六四：无不利，撝（挥）谦。

无不利，就是没有不利的因素，这个爻位置非常好，下边是劳谦的君子，上边是谦和的君王，没有对它不利的人；它自己也很好，柔爻居于柔位。而撝（挥）谦的撝，不是发挥的意思，而是开裂、断裂的意思，这个爻位于上下卦的结合部，前面说过，整个卦好比一只翅膀畸形的鸟，容易断裂。为什么要开裂呢？因为这个爻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它就要懂得让位，让给下边的三爻，人家是劳谦君子，众望所归嘛！它一个阴爻，却骑在阳爻头上，这个叫乘刚，明显不符合谦卦的精神。有人说，它可不可以像三爻学习，也成为阳爻呢？不可以，因为谦卦对它的最根本要求就是让它谦逊，也就是让它让贤，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学的，你不能打着学习的名义霸占着位子，否则就不算撝（挥）谦。当然，这很难。但是不这么做的话，结果会更难看。首先，它变成阳爻，整个卦就变成了雷山小过，小的过错。同时，它变成阳爻，会产生两个互卦，也就是二三四爻组成的巽卦，以及三四五爻组成的兑卦，合在一起就是泽风大过，也就是大的过错，大的隐患。所以，就算无不利，依然要谦逊。

大道理我们就不讲了。讲一个古代的算天气的例子，主人公不是很有名，但也有点名气，梁元帝萧绎，写了很多书，也烧了很多书，其中有一本叫《金楼子》，他的绰号也叫金楼子，里边记载了他几个卦例。其中有一次，他与一个善长龟卜的人，叫姚文烈打赌，姚文裂烧了一块龟壳，说某年某月某一天，某地会下雨。梁元帝就占了一卦，结果就得了这个爻，也就是谦之小过，主卦是谦卦，四爻变，变卦是小过卦。他说，不对啊，坤卦与艮卦在五行中都属土，土克水，哪有什么雨啊？不仅没雨，一会连云彩可能都没了。可能当时真的有云彩，但是不一会儿，云彩真的散了，银河如玉带，闪闪发光。那是不是说，只要懂得这点就能预测刮风下雨呢？当然没这么简单，以后你会知道，这个例子有对的成分，也有蒙的成分。

我们进入五爻。

六五：不富以其邻。利用侵伐，无不利。

不富以其邻，我们又一次见到了这几个字，意思还是不依靠邻居致富。它的邻居就是三爻，全卦惟一的阳爻，惟一的有钱人，而它是六五，是九五之尊的位置，是阴爻，代表没钱，也代表很缺钱，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富以其邻，这是很高的美德。但是，鸟儿还有两只翅膀，身为君王，你也不能只懂谦逊。因为有些人就是喜欢把别人的谦和当软弱，所以君王要懂得恩威并重，切忌一味地谦退，当老好人，那不是领导的风范，也不是谦卦的全部。

这里我们还讲高岛吞象，并且我要大声骂他一句老鬼子，因为它这一卦占的内容，就是如何对付当时的日本职民地，我们的宝岛台湾同胞。老鬼子占卦的时间是明治二十九年冬至，也就是1896年，台湾割占给日本第二年，他占了一卦，明年应该对台湾施行什么样的政策？结果就得到了这一卦，这个爻，就是《谦》之《蹇》，主卦是谦卦，五爻动，变卦是蹇卦，水山蹇，上卦是水，下卦是山，山高水远腿又跛，很不好走，很难很难的意思。于是这个高岛说，台湾这个地方，都是些蛮人，按照地山谦这个卦，本该施以恩惠，宽厚柔和；但这个爻显示，还有很多匪寇作乱，我们得镇压，镇压得费不少钱，台湾又穷，基本上属于干赔，这就是“不富以其邻”。但是不打不行啊，必须武力镇压，也就是“利用侵伐，无不利”。武力在哪儿呢？它指的是这个爻变成阳爻的话，三四五爻组成的互卦离卦，离为戈兵，就是动武。看看这个老鬼子，满脑子侵略思想，全学歪了。不过我们等会再骂他，因为这里他还提了另一个事，说的是，他十七八岁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头，当时八十多了，也是易学高手。有一年夏天，老头去北海道某地，待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午后，他忽然发现旅店的楼上，有很多小虫子爬出来，密密麻麻，他问老板，你们这里经常这样么？老板说，肯定不是，你也住了好几天了，不是刚看到么？老头又看看别处，到处都是虫子，马上起了一卦，也得了个《谦》之《蹇》卦。老头想，这卦有山在地下的意思，山怎么才能跑地下去呢？地陷啊，地裂啊，也就是地震啊。日本地震频发，大地震也不少，又想自己学易多年，非常准，这可得赶紧跑。又不敢跟别人说，因为怕人家说是造谣，就自己一个人走。说这话时已经傍晚了，老板说你明天再走吧，不听，忙着收拾行李，还特意带上了一个马灯。真应了这个卦，水山蹇，山路很难走，走到半夜，才走了几里地，猛然间就听到巨响，吓得他都趴在地上了。好在不一会就停了，第二天才知道自己非常幸运，因为他昨天住的旅馆已经发生了地陷，陷进了海里。所以还是那句话，周易，必须活学活用。

上六：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

鸣谦，上面已经出现过一次，这里还是从卦的飞鸟之象中来的。但是这里的鸣，不仅仅是唱和了，而是唱和不得之后的不平则鸣。它应该和九三唱和，因为它们是正应。但它处在谦卦之中，又是谦虚至极的位置，不能不谦虚一下，可它稍一谦逊，六三就被六二给唱和走了，六二也出现了鸣谦，它不是白出现的，是有目的的，同时它还中正，阴爻居于阴位，还以阴承阳，挺顺理成章的；那怎么办呢？跟六五一样，不能一味地谦和，利用行师，征邑国，也出兵讨伐。邑国，就是上卦的坤卦，坤为土地，封地。

同时，坤也为群众，为百姓，为人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手头恰好有一个真实的卦例，当然，是据说真实的卦例，我没有证据证明它是真实的，你还当玄幻小说来看吧。民国时候，有个周易大师叫尚秉和，他在1925年算过一个卦，问当时执政的段祺瑞政府的命运，结果就遇到了这个卦，这个爻，也就是地山谦变艮。主卦是谦卦，变卦是艮卦，艮卦就是上艮下艮，全称艮为山。尚秉和就说，谦卦有谦退的意思，段祺瑞要退啊；不仅他要退，恐怕他这杂牌政府都要停止，因为那么多山，代表执政的人都将就此结束。后来，段祺瑞政府果然垮台，应了尚秉和的话。

以后我们还会提到很多类似卦例，同时我决定，等我讲完上卦，或者讲完全部六十四卦，再从头梳理一下，添一些相应的卦例，更了的帮助大家理解，这些卦例的真假倒在其次。今天，就到这儿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