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柔能克刚

第二十六集  柔能克刚

《易经》中的履卦向我们揭示了为人处世的方法，同时也提醒我们，当一个年轻人在职场通过自己的努力，开始顺利发展，步步升迁的时候，会突然发现自己的周围危机四伏，自己孤立无援。

这是为什么？这样的状况在履卦中是如何表现出来的？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又应该怎样处理才能够摆脱困境，继续发展呢？

履卦最主要的意思是实践天道。天道包括两样东西：一个叫做自然规律，一个叫做伦理道德。自然规律就是提醒我们要顺乎自然，而伦理道德就是说人要跟动物拉开距离，要像人样。

讲起来谁都懂，但是要实践起来，需要一步一步地，按部就班地，好好地去体悟。所以接下来我们将逐一分析履卦六个爻，先从初爻这个基础讲起。

履卦六个爻里面只有六三一个是阴爻，而且是不当位的。整个履卦中，九二不当位，六三不当位，九四不当位，上九还是不当位，只有两个爻当位，一个是初九，一个是九五，这样我们就了解到，要实践履卦，大环境中的九五是关键，因为它会引领整个社会风气的改变。

 初九是当位的，因为它是阳，而且居于阳位。但是我们要晓得，履卦其实是从乾卦来的，我们把履卦跟乾卦对应起来看，可以发现两个卦几乎是一样的，就是九三爻变成六三爻，就那一爻发生改变而已，其他都一样。

所以当我们看到履卦初九的时候，马上要想起乾卦初九爻辞：潜龙勿用。

潜龙勿用，不是让我们不要用，所以履卦初九爻辞用了两个字：素履。初九爻辞：素履，往无咎。

“素履”就是很纯朴地按照自己的本性，不要做作。虚情假意没有用，因为此时是初九，虽然很想做好，很刚强，但是有几个不足的地方。

第一个，对世道人心不清楚。因为才初出茅庐，没有见过世面。第二个，地位比较卑微，讲话也没有多少人会听。

人家看了初九，有的理他，有的不理他。而且不会被人家信任，因为初九跟九四是不相应的。意思就是上面的人对初九还是不信任的。

所以读了履卦初九的“素履”，我们就应该知道做人要实实在在，做事要凭良心，一步一步很踏实地去做，这样就“往无咎”了。

“往”就是往上走，因为初出茅庐就是为了要往上走的，要不然出来干什么？何况初九是阳爻居阳位，阳气是向上升的，所以用“往”这个字，就是说只要争气，向上，就是“无咎”的。

很多年轻人一出来，就很希望去看所谓的策略，很喜欢去拉关系，很想找很多的捷径，那都是自己自愿走在老虎尾巴的后面。

明明可以平安的，非要跟随在一个危险的人左右，把自己陷入险地，这是没有必要的。实际上，不管将来怎么样，都要一步一步去磨炼，一步一步去学习。

其实我们用人，喜欢用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人。如果一个人已经有很多经验，我们反而很害怕。

因为他的经验里面可能有很多是不正当的，有很多是错误的。我常常问一些老板是喜欢用那种刚从学校毕业的人，还是喜欢去别家公司挖比较有经验的人，大多数人都要愣半天，不好回答，因为各有利弊。

但是真正有长远计划的老板，都会自己带一批新人，慢慢把他们带出来，这就叫做“素履，往无咎”。

初九的小象：素履之往，独行愿也。

由下向上为往，初九是阳刚的，当然有向上发展的功力，但是初九跟九四不相应，就表示上面没有人拉拔，怎么办？

那就只好自己走素履的路。这就告诉我们，有人拉拔，反而会投机取巧，还不如上面没有人拉拔，自己好好去表现，反而不失本色。

履卦告诉我们，一个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首先要做的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恪守一个新人的本分。

而当我们积累了一定经验，就开始面临新的选择，是继续走正道，还是拉关系走捷径？我们拼命想得到的高职位在带来高收入的同时，又会带来怎样的风险？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手段才能险中求胜呢？

九二以阳爻居阴位，是不当位的。九二虽然很刚健，但是不当位，这就告诉我们，一定要特别小心，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初九了。

初九和九二有什么不同？初九相当于一个初出茅庐的人，他说错话，大家了不起笑笑他，讲讲他，也不会怎么样。

可是到了九二还是这个样子，大家对他就有不一样的看法了，就开始会指责了。九二要记住，自己是刚，占的却是柔位，跟九五又不相应，上面没有人保护，相当危险。

有一次，我参加旅行团，坐游览车去观光，我生平也只有那么一次。那一次碰到的那个导游小姐，真是妙不可言。

她拿起话筒这么介绍：现在我们车子出发了——废话，我们现在走的是下坡路——废话，我们旁边有很多树木——废话……她一路都在讲废话。

我就问她：“你是老板的女儿？”她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心里说，只有老板的女儿才敢这样乱讲，而不会被换掉！

一个人自恃上面有人，就胡作乱为，那是他的事。但是那是很短见的，人家都在心里头笑话呢！

一个人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没有经过历练，就靠关系进入一个单位里，那他根本得不到历练和提升，反而是那些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一心想着要好好做事，好好学习，做不好会挨骂，吃过很多苦，经过了社会的历练，他会学得一身的功夫。

好不容易到了九二的位置，他自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所以会格外用心。

九二爻辞：履道坦坦，幽人贞吉。

“坦坦”就是中央大道。“履道坦坦，幽人贞吉”，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要走正道，不要老想走邪门歪道，老想要占小便宜。

如果哪一天你懂得了吃亏就是占便宜，你就知道，占小便宜其实是吃大亏。否则就是履道没有悟透。

如果你发现中央大道，即正道，走不通，那你就要提高警觉了：我当幽人了。“幽人”不是今天所讲的宅男。

宅男是把自己封闭起来，完全不了解外面的情况，那是很可怜的。“幽人”是说既然现在大环境不适合我，那我就幽居起来，我还是要固守我本来的想法，等到有一天大环境改变，该出来时我再出来。

这就是孔子所讲的：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论语·卫灵公》）。当社会安定，秩序良好时，就应该出来担任官职，此时不出来做事情是对不起天地良心的。

可是当大环境很恶劣，走正道有困难时，不如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钓钓鱼，过清闲的日子，这样反而好一些。因为最起码不会为虎作伥，不会助纣为虐。

九二小象：幽人贞吉，中不自乱也。

九二是下泽的中，外在环境恶劣，隐而不现，以保中不自乱，应该是最佳选择。

不要因为上面有人，就拼命想要往上爬，还是要按部就班地来。该表现就要表现，不该表现，非要表现，那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人是专门打击那些表现好的人，不会去打击那些表现不好的人。

一句话就讲完了，你要表现得好，你就要准备接受舆论的打击。任何人都不能又要自己表现得好，又要人家赞美，还要人家不打击，那是太一厢情愿了，太不懂得履道了。

年纪轻轻的，爬那么高干什么？那是会一辈子辛苦的！那些当经理的人一般都比基层员工年纪大。

所以，他们会很稳重，因为经历得多，不至于慌张失措。履卦的六三爻是最关键的，可是它不当位。这样我们就知道这个履卦有多么的危险，多么的艰难。

履卦六三爻辞：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

“眇”就是眼睛能看到，但却看不清楚，视力不佳。“跛能履”，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跛脚，可是勉强还可以走，就是腿脚不利索，走路不稳。“履虎尾，咥人，凶”，视力不佳，腿脚不稳，这种状况下，走在老虎尾巴后面，迟早要被老虎咬到，所以用了一个“凶”字。

整个履卦的爻辞几乎都没有讲“凶”：初九“无咎”；九二“贞吉”；接下来的九四“终吉”；九五“贞厉”，表示只要守正就没有危险，再怎么样，最后都是好的；而更妙的就是上九，它是“元吉”。

唯独六三这一个关键的爻，它是柔的，它的爻辞显示一个“凶”。因为所有事情都发生在这边：六三是柔居刚位——自己本身是柔的，却要担当重任，因为责任很重大。

所以一直在提醒自己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是常常被眼睛所欺骗。这就告诉我们，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亲眼所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我亲眼看到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你亲眼看到的？就表示看错了！走路为什么会跌倒？就是因为长短脚。既然知道自己长短脚，那就更应该小心了。

履虎尾，不咥人，才是履卦的要求。可是在六三这一爻，却还是被老虎咬了。履卦整个卦都在讲不要被老虎咬，但是真要完全不被它咬，那是很困难的，所以六三要特别小心。

在耳不聪，目不明，人力不足的状况之下，就要克服自己的困难——眼睛不好，就多看几遍；脚不好，就站稳一点；碰到困难，就要克服，不要被困难吓倒……那样就不得了，所以说“武人为于大君”。

另外，我们的眼睛都是向外长的，看到的一般都是别人的缺点，而对于自己则是越看越觉得了不起。

看不到自己的缺点，所以就“凶”了，而且非凶不可。这就是六三小象所说的“咥人之凶，位不当也”。

六三小象：眇能视，不足以有明也，跛能履，不足以与行也。咥人之凶，位不当也。武人为于大君，志刚也。

六三再三提醒我们：不要认为自己的眼睛很好，其实经常会看错；我们的腿也不见得很好，才会经常摔跤，扭筋，或者踢到石头上，这些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怎么能怪别人呢？

一个人表现得超过了自己的本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这个人，都认为他想抢大位，上高位，要不然怎么这样呢？

这样自然就增加了自己的凶险。所以六三就是要告诉我们：志要刚，但要放在心里头，不要表现出来，这样就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阻碍。

履卦中的六三爻是整卦中唯一凶险的一爻，它的凶险是在提醒我们，当一个职场新人通过努力一步步走向高位时，激烈的竞争让周围的对手开始虎视眈眈。如果不能体察自己的危险处境，就会前功尽弃，一败涂地。

此时孤立无援的处境迫使我们只能小心翼翼，以柔克刚，走正道，行天道，才能达到九四爻的终吉。然而，在度过职业生涯的第一个瓶颈后，此后的道路就会一帆风顺了吗？

九四爻辞：履虎尾，终吉。

“愬愬”就是戒慎恐惧。《中庸》有言：“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九四已经到了上卦的初爻，相当于一个人已经有所见闻，所以才更要在别人看不见和听不到的方面加强自己的修养。有了这样的修习，当然可以“终吉”。

一个人从基层做起，摸爬滚打，吃了很多亏以后，在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心情都是愬愬的，都很谨慎小心。这时候的谨慎小心是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

爱惜羽毛也是很有学问的。好不容易才到九四，能够让自己的成绩毁于一旦吗？当然不能，那样太可惜了。

那可以求别人吗？当然不能，别人恨不得拉你下台。所以只能靠自己爱惜羽毛，很多事情尽管别人可以做，你就是不能做！

九四小象：，终吉，志行也。

一个人在地位低微的时候，通常会很有志气，很有理想，这时候很有斗志，不算什么，因为这时候什么都没有，只能努力追求，改变现状。

可是当一步一步高升上去以后，理想就被忘记了，志气也没有了，就只想着巩固地盘，最怕被人家拉下去，还要小心应承上面的人，避免给自己难堪，这个时候就要靠自己谨慎小心。但是谨慎不是怕丢掉职务，而是怕理想丧失掉，这样才能“终吉”。

我们常常讲，年年难过，年年过。哪年日子好过？都不好过。可是只要自己戒慎恐惧，等到春节一来，一年就过去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遇到了万重的困难，好像过不去了，可是只要处处小心谨慎，不断修养自己，而不是一味向外寻求，一年过去，困难也自然过去了。

九五爻辞：履，贞厉。

“夬”是刚决果断，“夬履”就是果决践行。“贞”是守正，“贞厉”就是守正而没有危险。

当领导的，不管环境多么恶劣，都要很果决地履行正道，这样才能把整个风气扭转过来。而只有守正，才没有危险。不守正的话，就会危险重重。因为底下人会群起而动，那压力也是很大的。

九五小象：履贞厉，位正当也。

九五是上卦的中爻，又是阳爻居阳位，当位，既中且正，这是很难得的。整个天道就是靠九五来左右的，社会风气的好坏，完全看九五。

位居九五，心中是不是很正，立场是不是很稳，是不是不受任何利害关系的牵涉？如果是，就没有危险，如果不是，就有危险了。

履卦告诉我们，福祸相依，福与祸从来都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即使一个人度过了六三爻的危机，身居要职，到达了九五爻的高位，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一定要履行天道，坚守正道，对潜伏的危险保持高度的警惕，才能避免祸从天降。

那么我们该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走好人生的道路呢？履卦给了我们哪些具体的建议呢？

履卦上九不当位，但爻辞却出现了“元吉”。我们回想整部《易经》六十四卦，上九的爻辞多半是不好的，为什么履卦上九的爻辞是好的？因为天道根本就实践不完，所以就没有什么物极必反，怎么会有坏呢？

上九爻辞：视履考祥，其旋元吉。

“视履”就是回顾自己以前所做的种种，二十岁做了什么，三十岁做了什么………把一生的经历写下来，那就是履历表。

“考祥”，就是要看准方向，需要自己考证一下。这就告诉我们，履历里面有的是吉祥的，有的是不吉祥的。

人难免会做错，为什么我们只说“视履考祥”，而不讲视履考不祥呢？这就是《易经》的好处了。

《易经》告诉我们，回顾以前所做的种种，有的让你很脸红，有的让你心情很喜悦。因为你做过坏事儿，也做过好事儿，这是必然的。

所以你就不要去后悔那些曾经犯下的过错，因为后悔也没有用，重要的是要把那些喜悦的事情持续发挥下去。

“其旋元吉”，“旋”是回旋的意思。“其旋元吉”，是使自己回到初九那个原点，就会大吉大利。

为什么我们常常觉得老人家跟小孩一样？就是“其旋元吉”。老小孩，少小孩，老人家到最后会恢复到小孩子的状态，就是一种回归。

所以作为老人家，过了一辈子，贡献也差不多了，也尽力了，以前那些当做是一段经历，多跟小孙子玩一玩，过过很天真的日子，不必太过计较。当一个人什么都看过了以后，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上九小象：元吉在上，大有庆也。

第六爻，能够得到“元吉在上”这么好的评价是很难得的。从初九到上九，整个履天道的步骤一步一步终于都通过了，虽然难免有错误，但是当初是无心的，没有不断地重复犯错，心里头没有愧怍，所以说“元吉在上”，用我们的话来讲，就叫做可以求得好死。

人生再怎么痛苦，再怎么危险，到了这时候也已经很圆满了，不要再抱怨。有很多老人家一直抱怨，说自己这辈子真倒霉，碰到乱世……

牢骚满腹其实都没有用，应该向另外的方向去想：“大有庆也”——人生于忧患，经过动乱，吃尽苦头，才是“大有庆也”。因为所有这些都碰到过了，不白来世上走这一遭。

一个人，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累，走一小段路，就气喘如牛，满身大汗，感觉到辛苦得不得了。

很多人会想：他从小没有吃过苦头，他真是好命。我觉得那才叫做坏命，就是白活了一生！这一生什么都没有经历，生出来是白纸一张，回去还是白纸一张，有什么意思？

一个人在职场中从默默无闻到步步高升，每个阶段的成功都来之不易，这不仅仅需要业务上的磨炼，更重要的是人际关系上的圆通和处理危机的老练。

擅应对，知进退，是中国社会千古不变的处世哲学。那么，面对职场中的种种危机和挑战，我们如何找寻内心的自我和快乐呢？

我们是哭着来的，我们这一生的目的，就是要笑着回去。可这个笑不能太早，笑得太早，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笑，要慢慢由外面到心里面去。天道就是不要把自己得意的事情拿去跟那些失意的人讲，否则就是看不起他，就是不尊重他，那样只会让他更难过。

从这个角度去想，大家就知道什么叫天地良心了。慢慢地我们就知道，快乐是在内心的，那才叫喜悦，而不是表现出来的。把开心表现出来，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所以越有阅历的人，越不轻易把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

我爱高兴我就高兴，我要发脾气我就发脾气，我想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那就是眼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就跟小孩子一样，一辈子没有长大。但是现在有太多人是这样子的。

这种人哭着来，哭着回去，一生就等于零，归零就找不着了。回归原点不是归零，回归原点是说我做了一辈子的人，仍不改初衷，坚持履行天道，这才叫一以贯之。这是非常难得的。

其实人一生都在走履卦，在家里是履天道，到社会上也是履天道，一生都在履天道。回归原点，时时刻刻可以做的，不是只有上九爻可以做。

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归原点：我是不是走偏了？是的话，赶紧拉回来。我是不是太靠近那个老虎了？是的话，拉回来。这才是真正的履道。

哭着来笑着去，是人生最圆满的结局。履卦告诉我们，人生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一帆风顺的，只有经历过苦难和磨炼，才会一步步到达辉煌。

然而这其中激烈的竞争应该是良性的，履行天道不是伤害别人，成就自己。只有将道德作为最高的信仰，才能做到心无愧怍。

实践天道是有层次的。我们今天都能想到履行法定的义务，要照合约去做，讲话要算数，一切要合法，这些其实都是最基层的履道。

如果以一切要合法为基准，那人类很快就无耻了——只要合法，不凭良心，我怕什么？只要不违法，什么事情都可以做。那就是不凭良心嘛！凡是合法而被骂，就表示不合理。这时候还理直气壮，那就是无耻了。

在一切合法这个层次上再提高一点，就是一切的人伦日用都是精神合理的表现，像礼仪、礼器、礼貌、礼制，这些都使得人像人样。

这跟法律没有关系，因为法律不会规定衣服要穿得符合自己的身份，不会规定当人家家里有丧事的时候，不可以穿华丽的衣服去。但是我们有礼仪，有礼制，这才叫凭良心，这才叫有天理。

真正高层次的履行天道是什么？是内心有仁爱之心。不要伤害自然，不要伤害别人，而不是流于形式，不是表面上很有礼貌，见到任何人来都敬礼，那都是制度性的东西。

制式的、形式的，对中国人都没什么用，我们要的是很实际的，发自内心的，出乎仁的表现。

仁就是把人当人看。中国人履行天道的仁表现在哪里？第一个，祭拜天地，第二个，祭拜祖先，第三个，崇拜古圣先贤，这就是真正的履道。

我们拿结婚来看，西方人认为结婚就是新郎和新娘两个人的事，跟别人没关系。中国人不是，中国人认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这还不够，还包括祖先跟子孙的连带关系。

我们把这个关系扯得很远：横向上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两个家族变成了亲戚，不是两个小家庭而已；纵向方面，是把两家的祖先跟未来的子孙都连接在了一起。

家族相连，范围很宽，只要两个人结婚，一下几百个人都变亲戚了，再加上纵向祖先和子孙的连接，两个人的婚姻，可以牵涉到几千几万人，那是惊天动地的事情。

所以中国人结婚，一拜天地，二拜祖先，三拜父母，然后夫妻才对拜。结婚跟天地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

没有天地，能结得了婚吗？夫妻对拜就是说两夫妻要对子孙负责，不是拜拜而已。因为夫妻对拜下面是送入洞房，就是为了早生贵子，这是夫妻的责任。这才叫天道。

每个人都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些，因为实践天道是今后人类唯一要走的正道。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们的希望——天下太平。

按照卦序，履卦下面是泰、否两卦，我们先讲泰卦，因为这是大家最需要的。所以我们下一集会来探讨：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