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讲（上）超凡英雄杀人逻辑的失败——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解读（上）

我们开始很久没有讲法律与文学了，所以我们今天是有快两个月，上一次我们是讲到托斯托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然后我们是准备这次把他最重要的，而且这部小说在我看来是最伟大的一部小说，同样就像我上次说海德格尔，没有之一。当然这肯定是一个主观的一个评价，就是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我认为《卡拉马佐夫兄弟》颠覆了我们对小说的看法。我记得以前我们说小说，要么就是很多的小说就是讲故事，像莫言是吧，他在领取诺贝尔奖的时候说我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但是如果小说仅仅停留在会讲故事这个层面，那么小说永远是小说家园，它永远不入流，像中国，整个传统对于写小说它其实是觉得是二流三流的，是不是？但是还有一种小说，我们经常说叫哲理性的小说，就是说想试图通过这个小说在表达出一些他的思想关怀，但是这样写就会导致另外一个问题，它可能就已经不是小说了，对吧？比如说我经常不是说像《1984》《动物农场》等等，或者当一个小说家，他试图在小说里面给我们传达他的价值观和他的道德观的时候，就显得很肤浅，对吧？就像我们说托尔斯泰也是这样的，如果光谈小说，他很厉害，但他进行宗教的说教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好像老是觉得不入流，是吧？所以这就会走向两个极端，但是我认为恰好在陀斯妥耶夫斯身上，尤其是在《卡拉马佐夫兄弟》身上，你可以发现原来他的故事和他的价值观是合二为一的，他的故事体现出极大的复杂性，同样它所传达的价值观也体现出极大的复杂性，这个不得了，是吧？有些人讲故事讲得很复杂，然后价值观很多很简单，有些人是价值观很混乱很复杂，但这个讲故事也讲的很露，是吧？经常我们会走向两个极端，但是没想到陀斯妥耶夫斯他在这两个极端上，他都做到了这个合体，这是我们要先一个整体性的评价，颠覆了我们对什么是故事的一个认识。

这部小说，它整体上就目前它有翻译成中文的版本都有1100多页，对吧？1100多页，当然那么大的长篇应该是要花几天研讨班的时间挨着讲去的。我们以前知无知其实是讲过这部小说，是有一次我们的人文研习班宋成帆老师，他当时就讲得是这部小说，我当时讲的是弥尔顿的《失乐园》，我跟他一人是三天，对吧？他三天我讲三天，他这三天就是讲这部小说，但是当时我们都知道三天时间都是远远不够用的，三天时间好像都没有把这个小说完全给我们贯穿，确实是时间不够。所以我在讲这一部小说的时候，我主要重视的是其中的一些重要的预言，而这部小说里面最出名的一个预言，就是宗教大法官的预言，是吧？待会也是要讲，但是当然我不止于宗教大法官的故事，实际上你会发现陀斯妥耶夫斯的这部长篇是由无数的短篇，无数的哲理性的宗教性的散论串在一起的，但它有连贯的故事线索，就是围绕着一庄杀父亲的弑父案，然后围绕着兄弟之间的各种就是冲突和拷问所展开的，是吧？

好，我们来看先把剧情给大家简单的说一下，它是讲老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个父亲是个贪婪好色，然后不负任何家庭责任，生下的孩子就两三岁他就不管了，就搞忘了，然后他交给他的仆人，然后去收养养大，养大以后就出现问题了，他快走就是，你毕竟作为父亲你会有一种抚养义务，就说你肯定有一份你的财产是要给孩子的，那就是这样，他跟大儿子德米特里之间就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对吧？就是德米特里就是一方面为了财产，他应得的一份财产因为他是长子，另一方面他父亲跟他同时都爱上了一个妓女，对吧？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又发生了争风吃醋。有一天黑夜德米特里就怀疑自己的情人要去跟老头子约会，所以他就闯入家园一怒之下，其实他是没有跟老头子发生正面冲突的，后面他是发现打开窗户，他发现他的亲人并不在这里，然后德米特里就跑了，但是在翻墙跑的时候，他给老仆人砸了一锤子，是吧？就砸昏在地，他就跑了，结果老卡拉马佐夫的一个私生子，就叫斯迈尔加科夫，然后他就躲在暗中装病，发现得德米特里跑了以后，他就从背后用砚台上的石头把老头子杀死了，导致了一桩血案，然后大家都认为是德米特里杀死的，然后就引发了一系列的这种拷问。其实案件本身不是太复杂，这部小说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个方面，其实并不是这个案件，他是从头到尾都是一种灵魂的激荡，思想的激荡，所以说它这个冲突我觉得带来的震撼是在这里，我们先来看，所以我认为这是一部最令人震撼的灵魂小说，对吧？而且这部小说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去世之前他发表的，就1879年到1880年他发表在俄罗斯《信使》杂志上连载了两年，有点像金庸当时的小说，然后在1881年就出版了单行本。同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去世，他不到60岁，这是1881年。

好，我们现在来看关于这部小说的主题，非常多，小说里面他的大儿子德米特里向三儿子阿辽沙有一个自白，这个自白很长一串，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的，被这个东西不但可怕，而且神秘。围绕这件事，上帝与魔鬼在那里搏斗战场，战场，并在人的心中说人的心灵是一个善恶的战场，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抉择，你到底是倒向魔鬼一方，还是倒向上帝那一方，所以说真正的战场是人心，而不是那些外在的经历的这些事情，对吧？所以我曾经就说过，如果我们所做的行为不转化为行动，人生没有意义，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不转化为世界，生命也没有意义，那如何从行为走向行动，从事情走向世界，有一个关键词，伦理学上的关键词就是你的“will”，你的意愿，你的意愿其实就是你的人心，你怎么去选择？ 当一个事降临到你身上的时候，当你不得不行动的时候，你怎么去选择这个选择？就是你的灵魂，你的人心。战场在这展开，与其说战场，其实再说白一点，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就是关于你是选择天国还是地狱的一个问题。对吧？但是这时候有纠结，人之所以选择地狱，往往是因为对天国的绝望。那么就是我不相信有天国，所以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给他的一个朋友写过一封信，就在说《卡拉马佐夫兄弟》的主题。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自己作者意图，这就叫在文学理论上，他的交代是贯穿全书的一个主要问题，正是我自觉不自觉地为之苦恼了一生的问题，“上帝是否存在？”

当时小说当中有一段场景，就一个妇女，然后去问佐西马长老，然后就说她一天很绝望，佐西马问她为什么如此绝望，如此抑郁，她说我最绝望的是我居然不信上帝，不信上帝是真的，所以说陀思耶夫斯基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上帝到底是不是存在？所以小说当中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主题就是，万一上帝不存在，是不是人就可以无所不可。这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大家一说到《卡拉马佐夫兄弟》就是这句话，对吧？心中无神，目中无人。如果上帝不存在，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其实这句话是小说当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主人翁，叫做伊万，就是老二，他所说的他提出来的一个命题。 因为老二伊万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对吧？我们待会都会继续分析，甚至这部小说从他的戏份就占有的分量来说，听老二占有的分量就是全书是最多的。当然按照陀思妥耶夫斯基自己的设想，他认为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应该是阿辽沙，就是老三，就是最虔诚的最信神的这么一个人，但是我待会对马上会说到阿辽沙，我在交代这个事情，我们现在对小说当中的几个主人公，就是这一家人纠结的关系，我做一个分析，就对他们的一个基本的性格特点做一个简单的素描。第一个是老头子费尧多尔，就是老卡拉马佐夫，老卡拉马佐夫被认为是死亡和瓦解的象征，就在他的身上，你会看见充满了令人厌恶的败坏腐臭的气息，一切都是无法无天的，亲情伦理都毫无意义，只有赤裸裸的吸血和贪欲。

他跟妻子之间是一种算计关系，整天想着算计妻子，他跟自己的儿子之间也是一种算计关系，对吧？跟所有人全是算计，然后不尽任何家庭责任，就不知道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算计那么多钱，那么多遗产，最后他确实也很厉害很精明很打算的。最后死之前他留下了10万家产，就那时候10万家财就相当于今天的百万亿万富翁，千万富翁这么一个角色，他经营敛财冥顽不化。但是最后评价他小说有这样类似的评价，是一个聪明狡猾的混虫，对吧？一个就是我们甚至说刻薄一点叫人渣，这种人是一个渣滓。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小说当中评价这个人，说了一句话说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甚至人要比我们想象的幼稚得多，天真得多，其实我们自己也一样，我觉得这话说得非常好，是的，很多人性的恶是很复杂的，像深渊一般。但是其实人有时候也很简单，他在什么意义上说人是简单的，其实就是所谓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聪明反被聪明误。用《圣经》里面的话说就是，“人若赚得全世界，却丧失了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益处呢？”。所谓丧失的生命不仅是肉身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你的精神的灵魂的这种生命，老卡拉马佐夫兄弟是最典型的，能够传到全世界去，丧失到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对吧？这是他的一个教训。小说当中我觉得有一段描写，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所以他有很多的片段的描写特别的精彩，其中有一个场景是什么呢？就是他的第二个妻子。第二个妻子，他想算计第二个妻子，她的监护人是一个将军，太太是个俄罗斯的贵族，然后第二任妻子就跟卡拉马佐夫私奔了，私奔了以后将军太太就不认这个女儿，后面第二任妻子死了，死了以后留下两个遗腹子，是两个孩子。有一天突然将军太太就拜访了这个小镇。小说里面这样类似的描述说，将军太太来到了这个镇上，看见了醉醺醺的费尧多尔，二话没说就扇了他清脆响亮的两个耳光，然后抓住他的一处头发往下扯了三下，然后一声不吭地直接到小木屋找到了两个孩子，一见他们蓬头垢面立刻又给仆人格里果利一个耳光并宣布立刻把孩子带走，大家可以想象这种场景是特别让人很爽的一个场景是吧，所以你从一段这个也可以了解就俄罗斯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状态，所以说为什么尽管我从来不是贵族，但是我有时候对贵族的这种社会，就是封建贵族社会，我其实是有很多的想象而且和向往的，是吧？包括托克维尔，他本身是个就是说在那个社会你会发现真的是有高贵存在的，是吧？尽管是一个等级，但这些东西你会发现很有意思，就是社会的活生生的一种生态展现在我们面前了，是吧？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格里果利仆人被扇了一耳光以后，毕恭毕敬的给将军太太送上马车，觉得自己错了，而且但是咋回事呢？老卡纳卡拉马佐夫兄弟后面一喝酒醉了就给人到处炫耀，我曾经被将君太太扇了两个耳光，对吧？他这个叫恬不知耻，是吧？不一样，这仆人是确实是觉得太好，你终于来了，你删了我一个耳光我都觉得很高兴，但是这个人就是属于那种到处故意去装得自己多可怜的，到处是这样子是吧？其实他自己才不在乎自己的任何尊严，任何什么东西都好，都是不同的人性，然后我们再来看老大德米特，其实很多人问就是这部小说里面你最喜欢谁觉得谁最可爱？我告诉大家，这部小说我看完，我最喜欢的是德米特里。你看德米特里也是一个象征，咒语，就是陀斯妥耶夫斯在描述这些人的时候都有它的特点，比如说老卡拉马佐夫兄弟其实很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亲，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亲也是属于这种乡下的贵族，但是对人也刻薄，自私自利。然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亲就是因为对这些农奴特别的不好，最后引起了一场农奴的反叛，十几个农奴，反叛他的父亲，最后把他父亲杀死，就他的父亲是被杀死的，然后对应老大德米特里，又是跟陀斯妥耶夫斯自己的经历很相似，因为陀斯妥耶夫斯基也是从过军，也是在部队上，在部队上也是花天酒地，无无恶不作，吃喝嫖赌。就干这种事，其实老大德米特也是这样的，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然后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然后跟父亲发生了冲突，其实这也是他在写德米特里的时候，也是在写自己曾经的青春时期，也是这样的不堪。所以说像德米特里他又没办法，他被情义欲望所煎熬，他很软弱。得米特曾经说过我就是个情义的虫子！他也说美是可怕的，神秘莫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的人心地高洁，智慧出众，他们眼里的美是以圣洁的理想开始，却以肉欲的化身告终，在说自己是吧，更可怕的是有的人心中已经有了肉欲的化身，却又不否定圣洁的理想。美对很大部分人来说，就在当中它完全是自己的一个切身的一个感受，所以整个德米特里你会发现你看前半部分你觉得这个人也是太讨厌了是吧，也是不负责任欠一屁股债，跟父亲冲突，甚至跟父亲也发生肉体冲突也打过架对吧，到处大家都讨厌他，但是你会发现德米特，他既是野性的软弱，可恨的也是可爱的，他是有救的，就最后德米特里应该是反而是更归向上帝了，是吧？更归向上帝了，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的每一个人物形象，既有他自己的这种经验的来历，也有《圣经》里面的来历，是吧？这个就不用展开。

第二个是老二伊万，伊万是理性的象征，他跟他的弟弟是第二位妻子生的，就他跟阿辽沙。然后他们也是就回到将军太太那里，然后将军太太又走了，又把他们交给另外一个人，然后他们就这样长大。伊万就很敏感，他就知道要好强，所以他又有天才又敏锐，知道自己寄人篱下，自尊心很强，他学习能力强，后面在大学期间就经常发表各种评论，但是所有这些评论都是信仰之问，都是证明他都不得不信上帝，他会对俄罗斯的政治、社会状况、未来的革命前途都会做各种评论，但所有评论归结到一点，他想说服自己的不信，是吧？他是不信上帝，但是他对这种不信又特别的不自信，所以他又想说服自己不信，他也不可能信上帝，所以他是最典型的绝望和虚无的无神论的一个代表，小说里面包括我们待会要讲的宗教大法官的故事，关于人生的噩梦都是在伊万身上发生的，这个人也是构思故事的能力特别强。第三个我们先介绍私生子斯迈尔加科夫，他的母亲，就是他的父亲老卡拉马佐夫，实际上是当地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女人，精神不正常，结果老卡拉马佐夫兄弟就把女人就奸淫了，人就怀孕了。怀孕了，大家都不知道她怀孕的孩子是谁的孩子，结果疯女人在孩子要生下来之前的那一刻，突然有一天就翻过围墙，不知他怎么翻过去的，翻到了卡拉马佐夫家的院子里面，生下了这个孩子，她就死了。是吧？大家都知道肯定是老卡拉马佐夫的孩子吗？你想作为一个私生子，他的经历它肯定是象征着自卑和嫉妒，是吧？他觉得我也有能力，我不过就是出身不好，对吧？而且他的莫斯科也学了厨师，就厨艺很高，他就觉得你看老大德米特里反正方方面面都没有我强，但是为什么他还是一个少爷公子，而我什么都不是，但是他的这种行为的选择加深了他自己的不幸，对吧？就像我们看阿德勒的《自卑与超越》一样，人有自卑是正常的是吧？自卑恰好是人的一种动力，但是当你的自卑成为了一种自卑的情节，那就麻烦了是吧？你就走不出来，那你的行为的选择都是加深着你的一种自卑，这是私生子的一个问题。第三个是下一个，最后一个是老三阿辽沙，阿辽沙是象征信仰象征精神，就是天性的，就是一个非常纯洁的，善良仁爱的向往爱的光明的这么一个人，对吧？小说里面对他有很多阳光的一种描述，包括对人信任，不想当人的裁判，在中学时代也经常大家经常开各种恶作剧带他开玩笑，但是每一次他都会主动去找人说话，他从来就不记仇，反正就是这样一个人，但这种人是最难描述的。我们知道你要写人性的恶，很好写，但是小说家你要写人性的善是最难写的。是吧？因为你一写就写得很苍白，写得很类型化，但是幸运的是阿辽沙不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看米乌索夫是小说当中的另外一个理性的一个代表，他这样评价阿辽沙，他说这可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一个人，假如你突然让他身无分文，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一个百万人口的异乡城市的广场上，他也决不会活不下去，不会饿死，冻死，因为马上就会有人给他东西吃，安顿他住下，万一别人不给他安置，他自己也能立刻找到栖身之所。这对他来说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无需忍受任何屈辱，而让他安身的人，也不会感到任何的负担，反而认为这世界一贯的事情其实就是真有这样的。真有这样的人的是吧？就天生到哪他饿不死，大家自然而然的就会很自然的就给他施以援手，是吧？然后阿辽沙从信仰方面也是这样的，就他一旦经过认真思索确信了灵魂不灭和上帝存在，这是最核心的两个命题，灵魂不灭和上帝存在，他就准备一生都要为灵魂不灭而活着，绝不接受任何折中式的妥协，就是说人的一种信仰，就是很傻很天真的信仰，他在信仰之初就是抱着最初的最执着的一个信念走入了信仰，但是这个信仰是需要经过考验的，阿辽沙的信仰也经过了很多的重大的挫折和考验，小说里面写到了两个重大考验，一个就是他们家发生的悲剧。这个悲剧当然是一个重大考验，是吧？因为你发生在你家人身上的都是人性，罪恶的一面全发生在你家人身上了，怎么会不考验？第二个是他的精神导师就是佐西马神父。当时佐西玛神父在死之前叫已经是德高望重了，叫长老，就是所有的人有任何问题都来找佐西马。所以说换言之，在左西马走之前已经被神化了。所以大家就相信佐西玛这样的长老死了以后，他一定是很光辉的，也是保持了他的圣洁，结果没有想到佐西马长老去世以后的当天，他的尸体就臭了。小说里面专门有一段描述这个，他的尸体变臭是对所有人的一个重大的打击。佐西马长老的尸体怎么会发臭呢？而且比正常的人还臭得快，正常至少放过两三天，他是当天是下午就发臭了。是吧？这个事情对所有人，因为所有人都希望奇迹，这是这部小说要讨论的核心问题。我们的信仰是不是建立在奇迹的基础之上，我们都呼唤英雄，呼唤偶像，呼唤奇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包括我自己。比如我有时候经常，我尽管下围棋很糟糕，但我经常也关注围棋的动态，比如中国出了个柯洁，我就希望他的每一场比赛都胜利。实际上是什么？就是你对这种英雄你一直有一种呼唤，是吧？你就希望你周边出现一个非常厉害的非常牛逼的不会犯错误的这个人，实际上是你自己想成为这样人的一种投射，对吧？结果但是事实会教训你，哪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然后你就会遭到打击了是吧？这是阿辽沙他的信仰，所以说正因为他的这种信仰反而使他遭受的挫折，使他的这种生活就十部小说更丰富起来。因为我刚才说了，陀斯妥耶夫斯如果不去世，其实这部小说还会写下去，按照原先的设想，这部小说仅仅是写了1/3，是吧？在这1/3里面，其实主要的主人公包括1万，他对信仰的质疑和拷问占了很大的篇幅，而阿辽沙是最后再慢慢

对吧？

所以说1/3的形象在这里面还没有达到一种最高的形象的塑造。所以说我们就可以期待还有另外2/3的篇幅，2/3他没写下去，但是恰好好所有的经典都是断章残编，是吧？都会留下很多的缺陷。我们来看对于阿辽沙小说里面，其实在扉页里面有这么一段，你打开小说就会有约翰福音的这一句话，这句话在小说里面出现了两次，对吧？第一次就是长老，在临死之前，因为阿辽沙已经是成为长老的弟子，想成为一个就是全职的一个出家人，长老就告诉他，你还是要回到世间，你不要留在寺庙里面，不要留在教堂里面过出家生活，你要回到世上。是吧？长老再说他回到世上时候，其实就引用了这话，‘就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一粒麦子落在地里，如果不死，依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会结出许多籽粒’，是吧？这一句话后面还引用过一次，就我今天讲座最后要讲的。对那个杀人犯。是吧？要求他投案自首的时候，给他说的。那就长老说的这话，就是你必须经过一切磨难才能够回来。信仰就是要走出去，然后再回家的这么一个路程，通过走出去，你将看到人间的大悲苦，并将在悲苦当中领悟到真正的幸福，而信仰就是经历苦难而化茧成蝶的过程。 对吧？你没有经历过苦难和考验的信仰，你就不知道你是真正的真金白银的信仰，或者说你以为你信了，其实你是因为没有经历过考验，那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信仰。好，现在我们进一步刚才对整个四兄弟都分析了，其实这四兄弟很有意思，他们构成了两两相对相克的一种关系。德米特里阿辽沙伊万和斯迈尔加科夫形成对立的一级是，德米特里和斯迈尔加科夫是对立的，就是左边右边都是分别对立的，德米特里和斯迈尔加科夫德米特里和伊万之间是互相对立的关系，他跟斯迈尔加科夫当然是对立的，斯迈尔加科夫看不起他，然后斯迈尔加科夫杀了他的父亲，大家都以为是德米特里杀掉的，是吧？然后德米特里跟伊万之间也是对立的，对立的就是德米特里和伊万之间两人的关系是一种纯粹的外在的关系，他们讲没有任何心灵上的契合，就在心灵上，他们是不可能相交的，是吧？而我们再来看伊万，跟阿辽沙也是对立关系，因为伊万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而阿辽沙是一个非常彻底的虔诚的信仰者，对吧？然后伊万他也非常的佩服阿辽沙他的这种信仰的一种力量，但是这样的一种佩服里面其实有一种内在的一个嫉妒。然后伊万阿辽沙跟斯迈尔加科夫之间也是对立的一级是吧？所以说你看他整个故事就是说他这样的一种构造是非常的精巧的，同时同步的一级是德米特里与阿辽沙是同构的，就两个人都承认自己人性的软弱，其实最后都是回归到神的一个怀抱，而伊万与斯迈尔加科夫这个更有意思。小说里面反映的一个主题就是伊万和斯迈尔加科夫，我们知道小说一个镜头就是伊万三次去拜访斯迈尔加科夫，就在他父亲去世以后，通过三次的对话，最后斯迈尔加科夫承认是我自己杀了老头子，是吧？这三次的拜访是非常精彩的几段场景，说这两个人只要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会说什么，他们两个真的是高度的默契，但是又互相的厌恶，相当于斯麦尔加科夫是伊万的一个面孔，是伊万的一个工具。

所以有人分析《卡拉马佐夫兄弟》当中的杀人事件，其实是一个观念的杀人。就像我们上次讲过的《罪与罚》里面的大学生拉斯科列尼科夫，他是处于一种意志哲学的观念去杀人，他要证明自己是一个超人，是个高尚的人，可以杀死这些人渣，杀死这些平庸的人，为了社会的进步。而斯迈尔加科夫的杀人，其实也是实现了哲学家伊万的这种抑制。所以说伊万和斯迈尔加科夫夫之间有一段对话，斯迈尔加科夫就赤裸裸地说，其实不是我杀人了，是你杀人。是吧？其实你比我还更加的希望你的父亲被杀，对吧？他这边有很多复杂，就是伊万。当他最后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观念成为了现实，他的脸一下就煞白了。是吧？所以小说里面很有意思，要么是因为观念而杀人，要么是因为不能忍受自己的观念，或者为了这个观念而自杀，后面斯迈尔加科夫是自杀，是吧？所以他这个小说里面有很多真的就每一个场景我们都可以说很大的一个篇章了。好，然后现在是阿辽沙，这一段话是阿辽莎说的，阿辽沙这里面有一段独白，他说我的两位兄长都在毁掉他们自己，就是老大德米特里和老二伊万都在毁掉他们自己，我的父亲也是，与此同时他们也在毁掉别人。这样的一种毁灭的精神，就是一股土生土长的卡拉马佐夫的力量，卡拉马佐夫家族带有的这样的基因，是吧？这样的血统，这样的力量。所以他是原始的狂暴的，放纵不拘的，甚至没有神灵的凌驾于这股力量之上。有没有？我都不知道是吧？意思就是在这个力量之上，有没有掌管力量的更高的力量？阿辽沙都表示了这样的一种疑惑，这种力量太狂暴了，像龙卷风一样把人性的所有东西全部卷起来了，是吧，卷出一个天翻地覆的一个世界，对吧？就是《卡拉马佐夫兄弟》，所以它有很多的隐喻的色彩，所以很多人说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人太厉害了，我们知道在俄罗斯历史很多文学家像屠格涅夫曾经这样评论，他说，陀斯托耶夫斯基是我见过的最邪恶的基督徒，这是屠格涅夫的评论，但是我认为屠格涅夫没有读懂托陀思妥耶夫斯基，换言之，他的深刻程度没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深。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二个妻子，曾经评价陀思妥耶夫斯基，她说，当你真正的接触到托斯托耶夫斯基的内心，你才会发现他是多么的纯粹，多么地信仰上帝。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在他的小说里面能够把两个深渊结合起来，向上的深渊和向下的深渊，对吧？只有他能够写出这样的一种临界的斗争的真实和严肃的悲剧，这个悲剧几千年来都在折磨着人的心灵。这也是对生命的肯定和否定之间的斗争，是对人的良心的俯视和照耀之间的斗争。这两个斗争在陀斯托耶夫斯基身上本身就是一个心灵的战场，他把这个战场投射在他的小说里面，所以他的小说才能为我们产生惊心动魄的效果。一个小说家有人专门总结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的创作的四个核心主题就四个，第一个就是揭示人的心灵的声音，是吧？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身上一股魔力，他能够吸引那么多人，就像我说的像尼采，像海德格尔这样的人，都深深的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征服，他们都奉陀思妥耶夫斯基为自己的灵魂的导师。为什么？这些都是最一流的哲人，为什么，他写出了真正的深渊，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关注的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革命的问题，是吧？革命不仅说是所谓的政治的社会的革命，还有人心的革命，如何锻造一种新人。第三是俄罗斯，俄罗斯这片大地不得了，是吧？俄罗斯，陀思耶夫斯基说过类似的话，是吧？俄罗斯的这片土地的这种肉类会使俄罗斯成为一个新的天国。莫斯科是新的耶路撒冷，对吧？俄罗斯的救赎是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就是宗教的救赎。所以东正教的传统是有，他认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就是第3000年的这么一个国度，所以所有这四个联合起来成为了最终的一个主题，就指向救赎。人何去何从，是吧？好，我们再来回到卡拉马佐夫兄弟。现在我刚才整个相当于把这个故事很简单，但故事围绕故事发生的这些几个主人公都给大家逐一的进行了素描，现在我就会选取一些片段，实际上都是小说里面的关于哲理对话的片段来展开。

第一个是关于爱，关于爱，什么是爱？爱的能力从何而来？是吧？我们人如果不是上帝爱我们，我们能不能去爱人？是吧？这是他一直在拷问的，但第一个是爱连接着信，这个着是打错了，连接着信什么意思？这个是《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个是佐西马长老说的一段话。就当有些信徒来求告，他说我犯下了很多的罪，上帝会不会宽恕我会不会原谅我的时候，他送了一句话，他说一个人不可能犯那么大的罪过，大得能耗尽上帝无比博大的爱，是吧？但是这位妇女就说，上帝的博大的爱，我怎么感受不到，它的永恒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去证明他的爱在我身上的体现。《卡拉马佐夫兄弟》告诉他的答案是，你要在生活当中去切实的实践你的爱，对吧？好，这个不是心灵鸡汤了，它怎么去切实？他说随着你在爱世人的实践当中不断地取得成功，你有就你也就会逐步地相信上帝确实存在，相信你的灵魂确实永生不灭，问题是在于是一个重大的考验，人要爱人太难了。比如说一个例子，这是小说的例子，比如说我去救助一个商人，我对他特别的好，结果我给他救好了以后他把我强奸了，是吧？我就这样把我强奸，而且对我没有任何感恩。这样我还爱不爱他，对吧？就是忘恩负义是人生的一个常态。你怎么去，你能不能爱你的仇人？是吧？我们说爱是需要回报的，但是实践当中很多爱就是没办法回报，你怎么办？那么这是它的一个重要的一个拷问。所以但是后面《卡拉马佐夫兄弟》给他说，与梦想当中的爱比较起来，切实的爱的确是一件严酷和令人生畏的事情。梦想中的爱图的是急功近利，立竿见影，渴望做出人人注目的壮举。只要这个过程不持续很久，而切实的爱却需要工作和毅力。切实的爱从哪里开始，从你最亲近的人开始，你能不能爱你的妻子，爱你的家人，一辈子都去爱她，这就是一个重大的考验。是吧？就说你怎么去跟一个你讨厌的人长相守，是吧？就是人你往往很多时候你都不得不跟你讨厌的人在一起，这就涉及到他们围绕爱提出的一个问题，这也是伊万提出的一个问题，在不同的场景，他说我们越是爱整个人类，我就越不爱具体的个人，确实是是吧？我可以在短期内我可以轰轰烈烈的去爱一场，但是你要我在一生的时间去脚踏实地的实地的爱下去，不可能，我做不到。是吧？所以你这时候逼你选择就是，我可以爱人类，为什么我就不能爱具体的人？我以前举过切格瓦拉的例子，切格瓦拉说，“我怎么忍心在人类的苦难面前转过头去”，说的简直是人让人感动的泪流满面，但是你知道吗？格瓦拉在杀人的时候简直是不眨眼，是吧，拿着枪就把这些人全干了。 他那时候他不会转过头去着，他不会掉下同情的眼泪，因为他爱的是抽象的人，对吧？伊万还说我抽象的爱别人是可以的，或者从远处去爱可以，但是我不可能从近处去爱一个人。对吧？怎么办？所以这是爱是关于爱的拷问，我现在今天要告诉大家，今天我给大家从小说里面遴选出来的这些都没有答案。答案是你们自己去拷问自己去找。是吧？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没有告诉我们你应该选择哪一种是的，答案很简单，切实的爱，但是怎么去做？那是一个你的一种生命的实践的展开的过程，它会告诉你，是吧？好。

然后第二个拷问就是关于上帝存不存在以及上帝不存在的一个后果。这也是在小说里面就这几个问题是连接在一起的。一环扣一环。这个问题跟前面所说的，因为我们不相信永生，所以我们没办法去爱。是吧？而且尤其是没办法去爱具体的个人。因为一方面我们想要追求永恒的东西，所以我们觉得我们想追求永恒，要通过最便捷的方式，那就是爱人类为全人类创造一个共产主义的乌托邦天堂，是吧？我们以为我们爱具体的个人，就会让我们陷于世俗的生活的琐事当中，而没办法达到永恒，但是其实这样的说法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借口，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反而是当你老梦想着我要建立一个乌托邦，要建立一个人间的巴别塔的时候，你以为你在通向永恒，但是你是通向地狱，是吧？但是恰好是在你的具体的爱一个人的一生的旅途过程当中，你以为你离永恒越来越远，其实你已经紧紧的走在了永恒的道路上，它里面有一个叫信仰的辩证法，然后围绕这个问题，这些不懂得爱具体个人的人，然后就提出这样的类似的拷问。如果上帝不存在，怎么办？这句话谁说的？如果上帝不存在，必须把它造出来。是启蒙时代攻击基督教最厉害的一个人，他叫伏尔泰。伏尔泰说的这句话在这部小说里面被引用了两次，是吧？都为他们做注脚，如果上帝不存在，我必须把它造出来。我造出来的目标是什么呢？是吧？是为了让我们的存在有一个基础，哪怕这个基础是自欺欺人，对吧？所以说文明有时候就是建立在这样的东西的基础上的，文明是建立在荒诞的基础之上，建立在自欺欺人的基础上，建立在无声论者伊万所说的无辜者的基础之上。伊万为了证明上帝不存在，为了进行这么一场辩论，他举了很多的例子，这些例子是今天很多人都在举的例子，关于无辜的孩子的苦难的问题。是的，他说我承认成年人都是有罪的，成年人死了都活该，但是为什么你要让无辜的孩子为人类的文明做出代价，正因为有无辜的孩子的存在，所以我不相信上帝。他举了很多的例子，小说里面伊万他喜欢收集各种报刊，他专门找这种报纸，比如说他说我看到一些土耳其人他们残害无辜，然后他们把孩子抛向天空，用刺刀把孩子戳住，然后他们把孕妇的肚子割开，把孩子弄出来放在火上烧死。是吧？他知道无数的，他一天只关心这些问题，他不仅举这个例子，他还记有一个例子，他说不仅是土耳其人那么刻薄，而且他也看到有个有教养的亲生的父母对他们的女孩如此的刻薄，把女孩就整天放在厕所里面，让女孩的粪便抹在了这个女孩的脸上，是吧？他说这样的父母该不该杀？他还举了俄罗斯的贵族的例子，因为一个农奴的一个小孩用石头砸伤了贵族的一条狗，结果贵族就把农都的小孩脱光，让所有的这些农奴在现场观看，让一群猎狗去追他，把他撕碎，他说所有这些你能证明这些都是无辜的孩子，他们何罪之有。然后他最后也问了一一个问题，他说如果今天我们要建立一座人类命运的大厦，目的是让人们获得幸福和和平，但是为此目的必须摧毁一个狭小的生命，用他得不到补偿的眼泪为这座大厦奠基，你会不会同意担任这座建筑的建筑师？其实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故事后面被另外一个能改编成一个小说，就《地下室的孩子》，我去年在知无知我讲过这个故事，是吧？其实整个城市很繁荣，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他们都知道我们城市的繁荣是因为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大楼的地下室里面，阴暗的地下室面用链子拴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大家都知道如果解决了无辜的孩子，这个城市的繁荣将不在。所以说所有人都不去拯救，大家都自欺欺人。他说整个文明是建立在一个孩子的眼泪的基础之上的，伊万就回应说为什么孩子必须受苦，成为了肥料，为他人去栽培和谐。如果孩子遭到罪，所受的苦难的总额足以赎买真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我认为这个真理不值一文，我宁愿不要这个真理。是吧？掷地有声的质疑了，怎么去反驳我在准备这门课，今天讲讲座的时候，我还专门问了我们的张弟兄，这些牧师什么的，我还专门去问怎么去回应这种这种质疑。对我们当然有很多的质疑的，比如说其实孩子也不是说无辜的，比如说有时候上帝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人的恶和残忍，有败坏到多大的地步等等诸如此类。但是这些解释都不一定能说服人，而且不仅不能说服人，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反感。是不是？需要解释吗？有时候人的说明是不没用的，阿辽沙，大家看这个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阿辽沙没有跟他的伊万去辩驳。阿辽沙承认今天我们的文明都是建立在无辜者身上的，但是有一个人比所有的孩子都无辜，有一个人他有权去宽恕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他就是耶稣。人类的今天的文明大厦就是建立在他的身上的。是吧？就是阿辽沙的回答其实也不算。回答就是我上次说海德格尔说的，对于一个不信的人，这个回答不是回答，大家对于一个信的人，他就是真正的回答，是吧？现在我们不争论这个问题，到底文明是不是建立在一个无辜者的基础之上的？我们要换一种提问方式，假如你的辩论赢了，文明就是很残忍。建立在无辜者身上，你宁愿不要文明，但是你用什么来取代这样的文明？其实就是抛给伊万这样的无神论者的一个回答。是吧？对伊万他怎么去回答？他的回答只能是如果上帝不存在，我们可以无所不为，没有永生就没有德行。所以当伊万看到他的哥哥和他的父亲在厮打的时候，阿辽沙气得不得了，伊万说别管他们，不过是一条爬虫在吃掉另一条爬虫而已。这是伊万的一个回答，是吧？如果是这样这样的一种状况，是伊万真得喜欢的状况吗？如果真是他喜欢的状况，他为什么后面因为自己的这种观念杀死到他的父亲，他感觉到脸色苍白？为什么？是不是我们今天都是问题，然后有这个问题我们再来问另外一个问题，又是一个预言寓言，恰好是私生子也参与了辩论的一个预言，就是信仰苦难和奇迹的问题。当时大家饭桌上他们在饭桌上都是讨论这些问题了，又再举一个例子，就说一群异教徒了，在战场上抓到了一个基督徒，然后就给基督说，只要你今天你不再信基督教，你改信另外一种宗教，那么我们就放了你，如果你不改信，我们今天就要把你的皮活活的拨了。是吧？然后在这一刻，基督徒该不该改信，如果他知道一旦改信，它、他本来是个基督徒，他又他又背叛了基督信仰，那么他在今后也会下地狱，也会受到上帝的诅咒，这时候他怎么去选择？其实很简单，就是当一个人面临到这样的一种苦难的时候，它是考验你离上帝是远还是近的时候，那么斯迈尔加科夫他有很多的理由，他的一个核心理由是关于奇迹的理由，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呼唤一句话，我的神你在哪里？我如此的信仰你，我今天受苦了，你在哪里？是吧，如果你真是觉得我是你的爱子，你为什么我一祷告说请你搬来一座山把我的敌人全部压死，为什么我的祷告没有任何的果效没有作用，是吧？所以伊万最后说无神论者这么说，既然在这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我什么都捞不到好处，得不到奖赏，那么我如果选择了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一张皮的做法，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过错，我相信我会得到上帝的宽恕是吧？他都不信上帝这时候所上帝的宽恕，他还有别的很多的论证，我就不展开了，这是奇迹。从这里面就说到奇迹的这个问题，是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过错，然后奇迹就关系着，就是我们信仰，到底是因为有奇迹，我们才信仰，还是因为我们信仰产生了奇迹？这也是很纠结的问题，这里面专门引用了圣经的一个故事，就是当耶稣基督被十字架钉死以后复活，然后耶稣的一个门徒叫多玛，多玛就不相信，耶稣说你摸摸我的身上的伤口，你就信了。都马波了以后就说我的主。他信了，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解读很深邃，他说其实多玛在触摸耶稣基督的身体之前，其实他已经信了，他并不是因为触摸了耶稣基督的身体以后他才信得，因为如果他不是先有信，他哪怕触摸了，他也不会信。你会发现真正的奇迹能让人相信。不可能的，因为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再就业里面有很多的故事，上帝拯救这些以色列人经常在危难的时候给他们各种好处，但是当以色列人一旦吃饱了，然后一旦在经历了一种苦难，上帝没有立刻显现奇迹的话，他们马上就诅咒上帝，马上就远离上帝了！尽管上帝之前已经带他们出埃及，已经让摩西施舍了十个神迹，把埃及人都惩罚了，但是一旦经历一点苦难，他们就永远都要呼唤奇迹，只要你有一天不满足我，我就不认你了！这是人性，知道吧？你们有养小孩的都是这样，就是说你这个人忘恩负义，或者不孝，我给你再多的好处，你的怎么样？很多父母小孩经常是这样的一种语调，是吧？其实这是一个普遍的一个人性，靠奇迹，能不能产生信仰？所以说这是阿辽沙的一个回答，他说我认为奇迹从来难不倒现实主义者，促使现实主义者产生信仰的不是奇迹，真正的现实主义者如果不信神的话，总有勇气和办法，不相信奇迹！即使奇迹是以不可辩驳的事实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宁可不相信自己的感官，也不承认这是事实。如果承认也只承认那是一种自然的，不过是以前他不知道的事实。所以在现实主义者身上并不是奇迹产生信仰，而是信仰产生奇迹。一旦现实主义者产生了信仰，那么正是根据他的现实主义，他一定也会承认奇迹，这话听起来很拗口，其实很简单。简单的哪里？我刚才说了，你靠奇迹，是让一个现实主义者，如果他真不相信，再多的奇迹，他都不可能相信。如果他是真是相信的人，他的相信本身就能带来一切的奇迹。所以经常很多人认为有什么样的神迹，我说最大的神迹就是一个不信的人，他变得信了，这是最大的神迹，或者就说你就举你自己，我既然信了，这就是奇迹，是吧？因为奇迹是什么？奇迹是生命的根本的逆转和改变，这是奇迹。所有的奇迹如果它不能带来生命的内在的改变，它就不是奇迹，它是外在的。因为这些奇迹就是与你没有任何内在的关联，它就不可能成为奇迹，是吧？有奇迹，我们现在就来看这个书里面的最重头的一个部分，就是关于宗教大法官的比喻。宗教大法官是一个预言，有点像卡夫卡的法律门签的语言，这个故事是怎么讲的，我们知道耶稣是在一世纪被判处死刑，然后复活以后升天，升天以后，所有的基督徒都在盼望耶稣还会再来。但是耶稣什么时候再来到世间，就是最后大审判的时候，至于说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圣经告诉我们，耶稣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父亲知道，天父知道，但是他说来就来。但是自从耶稣走了以后，到今天，似乎还没有来最后的大审判，所以经常会有千禧年一到千禧年很多基督就说耶稣会再来了，是吧？世界的末日到了。这个就写到15世纪16世纪，我们知道十五十六世纪，这个故事发生在西班牙，你不知道那时候的西班牙是什么样的时代，是宗教裁判所最甚嚣尘上的一个时代，所以他是想耶稣有一天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就觉得我还是要回到世间，看看我那些儿女，他就来到了世界，他到了西班牙的塞尔维亚地区。塞尔维亚是当时天主教宗教裁判所的老巢之一，是吧在那里。所以耶稣降临的头一天，他来到世间还是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就来到了人群中间。他来到了火热的广场上，广场头天刚进行了一场节日式的宗教大裁判，或烧死了一百多名异端，在火烧死异端的时候是全城的一个狂欢，普通的民众，然后这些贵妇人这些宗教官员，红衣主教皇帝国王贵族全部参与了这一场审判。广场还在发烫。耶稣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他来到世界以后，尽管它显得很平凡很普通，但是周围的这些人群一下就认出他了，认出他是救世主，所以人群就蜂拥而至，围住了耶稣。围住耶稣以后什么状态，只要触摸耶稣的人，他们都心想事成，他们的病也就好了，他们的苦难马上消融了，他们的眼泪化成了欢笑，整个广场上响起了欢呼声，再也没有死亡的气息，大家这时候才是真正的欢歌笑语，但是只有一个人是非常阴沉的，这个人是宗教大法官的红衣主教。小说里面写红衣主教当时快90岁了，他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红衣主教，这个红衣主教就冷冰冰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一招手，他手下的这些官员，就把耶稣就逮捕了，逮捕以后就给他关到监狱，当天晚上红衣主教就来到了监狱，就跟耶稣发生了一场对话，这就是宗教大法官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