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东欧蜗居：从东欧迷你国到世界性强国，罗曼诺夫王朝

喜马拉雅的朋友，你好，我是吕宁思。

前不久，我在莫斯科大剧院广场侧面的小剧院，看它的上演剧目，直到今天，这个小剧院还在上演着19世纪的俄罗斯名家名剧，其中就有普希金的鲍里斯·戈多诺夫。学习俄罗斯文学的人都知道，普希金的这部著名戏剧，除了因为它是出自大文豪的手笔，也因为戈多诺夫是俄罗斯历史发展转折点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这个历史转折点被称为大混乱时代，是那个后来统治俄罗斯300年，罗曼诺夫王朝诞生的前页。

话说俄罗斯的创始王朝留里克家族在经过了蒙古人统治了两个半世纪之后，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终于灭掉了金帐汗国，并且统一了俄罗斯，所以人称他为伊凡大帝。他也被一部分俄罗斯史学家认为是俄罗斯帝国的开创者，因为统一了俄罗斯。

确实，这位伊凡三世在他在位的时候颁布了法典，正是在这部法典中规定了拜占庭的双头鹰国徽为俄罗斯的国徽，现在也就是这个国徽，而且还把这个图案刻在了俄国的国玺上。这样一来，俄罗斯就获得了象征自己国家的标志。另外一个首次自封为沙皇的则是伊凡三世的孙子伊凡四世，就是我在上一讲所说的那位，他的母亲是蒙古鞑靼人，他是死在像棋盘上的那位伊凡雷帝。

伊凡四世之所以被称为伊凡雷帝，据传说一方面是由于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是电闪雷鸣，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他后来为了巩固集权统治而实施的一次一次的令人胆寒的杀戮和清洗，所以伊凡雷帝，也被称为“恐怖的伊凡”。

其实，伊凡四世一生当中取得了许多令人惊讶的非凡成果，他使得沙皇俄国跻身于欧洲强国之林。说到“沙皇”这个称号，其实它是当时的希腊语“凯撒”的俄语发音。早期的俄罗斯人认为东罗马帝国是罗马帝国的继承人，他们是宇宙的中心，而俄罗斯人把东罗马帝国，就是拜占庭的皇帝称为沙皇，而他们自己，诸如基辅罗斯，还有其他的俄国的王公们，都只是东罗马沙皇的大臣。到了蒙古人金帐汗国统治年代，俄罗斯人又尊称金帐汗国的大汗首领为沙皇，他们这些俄罗斯大公也都是蒙古沙皇的大臣而已，奴颜婢膝。

随着金帐汗国在15世纪末期逐渐衰落，俄罗斯人就不再乐意尊称蒙古大汗为沙皇了，但他们也始终不敢自称自己是沙皇。所以一直到了1547年，伊凡四世，他才发表讲话，正式地自封为沙皇。从此，莫斯科大公国也就改为俄罗斯沙皇国了。另外，即便是伊凡四世，他是以残暴闻名，恐怖的伊凡，但是他所做的极端措施也都是为了维护俄罗斯帝国的统一，还有中央集权的需要。所以他仍然被认为是一个俄罗斯最伟大的人物之一。

这位伊凡四世，伊凡雷帝，他使分裂的封建制度下贵族的权力被削弱，统一了俄罗斯的各公国，建立了一个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而且他攻灭了蒙古金帐汗国的残余势力，像是喀山汗国，阿斯特拉汗国，并且雇佣了哥萨克人，为进入西伯利亚和乌拉尔山打开了通道，还削弱了土耳其这些国家，那时候已经是奥斯曼帝国了，攻占了东罗马帝国。东罗马帝国灭亡之后，伊凡四世就为成了继成东罗马帝国的沙皇，第一位的俄罗斯沙皇。可惜伊凡四世做了这么多的举世惊讶的大事，却没有能够使得俄罗斯留里克王朝长久昌盛下去，反倒是用了我们所说的那几个字，叫盛极而衰。

伊凡四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有一次，那是1582年被他一次大怒之下，以权杖击毙打死了。不久之后，他下棋的时候又驾崩归天，所以就由他的二子，二太子费多尔继承皇位，而三太子季米特里就被送往边远的一个封闭叫乌拉里奇的小城去了。

然而，继承皇位的二太子费多尔从小身体就不好，而且是懦弱无能，笃信宗教，人们背地里称之为傻瓜费多尔。于是，伊凡四世时期的一位大臣是费多尔沙皇的妻子的哥哥，就是他的大舅子，叫鲍里斯·戈多诺夫，就登上历史舞台了。

鲍里斯戈东诺夫，为人足智多谋，他蓄意篡夺权位，把自己的妹妹伊莉娜嫁给了费多尔，从而达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到了体弱多病的菲德尔1598年驾崩，于是，鲍里斯哥冬诺夫的党羽们，就假借民意拥戴鲍里斯为沙皇，留里克王朝就此就断了血脉了。

鲍里斯戈多诺夫的故事与我们中国古代时候的王莽篡汉，简直是如出一辙。其实客观的说，不管是王莽还是戈多诺夫，他们都是很有才干的人。他们在称帝之后都对国家改革和发展有很大的作为。比如戈多诺夫，他就继承了伊凡四世的一致，停止与波兰的战争，在北方向瑞典发动战争，扩大波罗的海出海口，而向东继续侵略西伯利亚汗国，就是蒙古人占据的西伯利亚的一些小国家。在南方，他们和克里米亚汗国交战，当时克里米亚也是被蒙古人占领，而且他还修建了一系列的要塞城市。

但是，无论是戈东诺夫，还是咱们中国的王莽，他们有个共同的软肋，就是他们不是正宗的王朝血脉，他们是外姓人。在非常讲求正统宗族血脉的封建帝王社会就缺少正统合法性，所以他们都是背负着历史的篡权恶名。

顺便说一句，沙皇鲍里斯后来在苏联解体之后也被人用来影射叶利钦，因为叶利钦的名字也叫鲍里斯，这就是影射叶利钦也是个篡夺权位的人。

而就在鲍里斯戈东诺夫登基之后，他推行了打击豪门显贵，并且启用新贵族的政策，加强了中央集权制。但是，他的政策又遭到老的豪门贵族所敌视和反抗。可以说，鲍里斯戈东诺夫沙皇时运不佳。恰巧在他当沙皇之后的1601到1603年，俄国连年遭灾，民不聊生，于是流言四起，民变四起。

到了1640年秋天就出现了一件怪事。就是我们前面说的，多年以前被发配到乌拉里奇那个封地的伊凡四世的三太子，季米特里。据传他在那边已经暴死掉了，结果他突然在波兰出现了。其实这是一个假的，伪季米特里。这个人被波兰贵族豪门拿来做一个武器，做一个工具来侵略俄罗斯的。

假的季米特里，就以出卖民族国家利益为条件，换取波兰贵族地主的支持，并且很重要的是，他以声讨篡权的戈东诺夫为借口向莫斯科进军。因为老百姓一直都认为戈东诺夫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登机之后又连年灾害，所以，他们就支持那位假的季米特里。可以说，假季米特里顺应民心，所以他获得了民众的支持。于是，他在波兰军队的支持下一路入侵俄国。

而戈东诺夫恰好在这个时候又积劳成疾，在第二年就去世了。在假季米特里入侵俄国的第二年去世了，他的儿子费多尔二世继承王位了，结果又被暴民杀掉。

所以，戈多诺夫这个人的一生也是一个悲剧。俄国的大文豪普希金就把他的一生改编为一个戏剧，后来这个故事又拍过电影，最著名的还是被作曲家穆索尔斯基改变成过歌剧，这都是古典的经典作品。

话说，那位假的季米特里，他在波兰军队的保护下占领莫斯科，自立为沙皇，这就是季米特里一世时代了，可是时间很短。这个波兰扶持的傀儡沙皇，他肯定是采取亲波兰的政策，这就触怒了俄罗斯大贵族。于是，俄罗斯大贵族瓦西里·叔依思基，就攻入莫斯科，杀掉了假季米特里一世，当上了沙皇，号称瓦西里四世。

可是，瓦西里四世在位时间也很短，波兰人又扶持了另外一个伪季米特里，又挥军攻占了莫斯科，瓦西里四世就被波兰抓走了。而在那个时候，俄罗斯贵族自发地在各地奋起抗击波兰入侵者，而他们同时也确实需要一个真正的俄罗斯君主。于是“全俄罗斯缙绅会议”，就是贵族代表会议，他们就举行会议，在会议上就选举了一位16岁的贵族叫米哈伊尔·罗曼诺夫的贵族少年为沙皇。

所以说，罗曼诺夫王朝的首任沙皇实际上还是经过选举产生的。那么，为什么选举了这位米哈伊尔呢？我们看一下，从家谱上看，这个米哈伊尔也算是皇亲国戚，和留里克王朝有些渊源，不过是很远的远亲，他的父亲还当过伊凡四世的中央顾问。

可是，自从沙皇鲍里斯戈东诺夫当权之后，他们家就一直受压迫，一直处在颠沛流离的逃亡当中。当假季米特里入侵俄罗斯的时候，米哈伊尔父亲他曾经被波兰任命为东正教大牧首，但他拒绝和波兰人合作，这就被视为了坚定的俄罗斯爱国者。所以，全俄缙绅会议就选举了米哈伊尔这个少年为沙皇。

有趣的是，当时病殃殃的米哈伊尔，一次又一次悲伤地哭喊着拒绝当沙皇。经过六个多小时的劝说争辩，权贵代表们双膝下跪，涕泗横流，苦苦哀求说：假如米哈伊尔你不肯接受皇位的话，上帝就会给俄罗斯降下彻底的毁灭！就这样，米哈伊尔终于同意了。

这样一来，经过了十五年的大混乱时期，分崩离析的时代，一个四分五裂的俄罗斯的国家，一个满腹绝望的民族终于重新起步了！这一天是1613年的3月14日。

而我要补充的是，在三年之后，1616年，在遥远的东方，女真族人努尔哈赤，在今天的中国的东北，建国称汗，建立了后金政权，定都赫图阿拉（即今天的辽宁省新宾县），这就是满清王朝的开始。

换句话说，满清王朝和俄罗斯的罗曼诺夫王朝都是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建立的。而历史就是这样的，非常吻合，他们也都是在300多年，或将近300年之后一朝覆亡。

延续了300多年的罗曼德夫王朝，他给俄罗斯带来了什么？由此开始，可就说来话长了。海阔天空，我们以后慢慢道来，慢慢展开。

喜马拉雅的朋友，我们下一讲，再见！